楚傾歌的眼睛眨啊眨的，看起來，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兒。

　　但，沒人知道，她此時的掌心，滿滿的都是冷汗。

　　這個問題，在她剛開始給鳳九卿施針的時候，就已經很想問。

　　但卻一直沒有勇氣問出口。

　　“我是媽媽的女兒，不管是傾寶，還是楚傾歌，我這身體這靈魂，都是。
”

　　她調整了下呼吸，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和他說起這事，就像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

　　但她掌心的冷汗，不覺間又多了一層。

　　“那，我爹到底是誰？
他現在在哪裡？
到底……是不是還活着？
”

　　鳳九卿臉色慘白，比起剛才吐血之前，還要白。

　　“我爹到底是誰？
你知道的，是不是？
”

　　此時楚傾歌的臉上，那堆出來的笑意也已經徹底消失。

　　她真的很緊張。

　　鳳九卿的表情告訴她，他真的知道！

　　但那段回憶，一定是不好的，至少對他來說，很不好。

　　自己心愛的女子，和别的男人生下一個女兒，那種滋味，她沒試過都知道。

　　可她已經是個存在的人物，事情也已經實實在在發生了。

　　她想知道她的爹是誰？

　　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誰。

　　回到古代，她還是不知道自己的爹究竟是什麼人。

　　爸爸這個稱謂對她來說，太陌生。

　　但越是陌生，就像是越有一種吸引力，一直在吸引着她。

　　她要知道，她一定要知道。

　　“我爹還活着是不是？
”

　　她忽然一把揪住鳳九卿的衣襟。

　　而鳳九卿，那個一向最讨厭姑娘碰到自己的男人，竟然沒有反抗。

　　他整個人都魔障了，完全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一步都走不出來。

　　“他到底在哪裡？
鳳九卿，你告訴我！
”

　　他還是不說話，隻是靜靜看着她，像是丢了魂。

　　楚傾歌深吸一口氣，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她的聲音，也變得柔和：“南星真正的夫君，到底……在哪裡？
”

　　“他不是！
他不配！
”

　　鳳九卿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要将她用力甩出去。

　　可他忘了，自己中了她的藥，力氣隻剩下從前的十分之一。

　　他無力将她推開。

　　傾歌的心髒，一次又一次繃得緊緊的。

　　他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當年她爹，也背叛了媽媽？

　　傾歌心裡忐忑不安，事關父母，難以像平常一樣的冷靜。

　　她反扣住鳳九卿的手腕，聲音沉了下去：“若他是我媽媽喜歡的男子，他便有資格！
”

　　鳳九卿盯着她，好久之後，忽然笑了。

　　笑得有些冷，卻也有些荒涼。

　　“你和你娘還真是……一個模子引出來的！
”

　　隻要喜歡，就可以無限寬容嗎？

　　“不，我相信我媽媽對事情的判斷，她絕不是一個貪圖男色以緻昏庸的人。
”

　　她爹，一定不是他說的那般不堪，她相信媽媽，所以，她也相信她爹。

　　“你隻要告訴我，他到底是不是還活着，如今，人在哪裡？
”

　　“他活着，他當然還活着。
”

　　鳳九卿的笑意，更冷更諷刺了！

　　“你娘一無所有，他呢？
他到現在，依舊活得潇灑恣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