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娴娣一心想要改變宋雨霏的選擇，根本沒将文謙的話放在心上。

　　她見宋雨霏一人走進拱門，立即向前拉着她朝裡走去。

　　“霏兒，你真的要嫁給文謙？
”兩人在角落停下腳步，張娴娣沉聲問道。

　　“嗯。
”宋雨霏點點頭。

　　張娴娣深吸一口氣，聲音更沉了。

　　“你忘記娘親跟你說的話了嗎？
你不當陵王妃，你爹不可能原諒我。
”

　　宋雨霏擡頭看着她，咬了咬唇：“陵王根本沒說要立我為王妃，這事娘也清楚，不是嗎？
”

　　張娴娣盯着她，急得磨了磨牙。

　　“陵苑一個女人都沒有，你嫁過去不是陵王妃是什麼？
”

　　她伸手想扭宋雨霏的耳朵，宋雨霏往後一退，避開了。

　　“不管是不是陵王妃，我也不稀奇！
我喜歡的是人文謙。
”

　　“你說謊！
”張娴娣甩了甩手，狠狠吸了一口氣，“是不是最近娘親對你太嚴厲，你才特意跟我賭氣？
”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知道的，是不是？
”

　　“我不知道！
”宋雨霏搖搖頭。

　　似乎知道自己的回應會換來一個巴掌，她再次往後退。

　　文謙是真的關心她，她也不想讓他擔心。

　　張娴娣甩出去的手落了空，隻能收回手，捂着心門。

　　“你長大了，現在連娘親都敢忤逆了，是不是？
”

　　“你以為文家的人真心喜歡你？
别做夢了！
他們隻是想找個女人給文家延續香火而已。
”

　　“今日不管進門的人是誰，他們都喜歡，你信不信？
”

　　宋雨霏斂了斂神，擡頭對上張娴娣的目光。

　　“他們喜歡自己兒子弟弟的娘子，我并不覺得有問題，娘，你若真為了我好，請别再勸我嫁給陵王。
”

　　“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娴娣往前走了一步。

　　宋雨霏不做聲，又往後退了一步。

　　張娴娣眼看她今日是非要與自己扛上，氣得銀牙都幾乎要咬碎。

　　“我隻有你一個女兒，不為你好，我還為了誰？
霏兒，你枉費娘親對你多年的教導啊！
”

　　“這般與我說話，你眼裡還有我這位娘親，還有這個家嗎？
”

　　宋雨霏咬了咬唇，哽咽道：“在你眼裡，誰都不比你自己重要。
”

　　“你為的隻是你自己而已，請别再跟我說為了我好這種話。
”

　　張娴娣一瞬不瞬地看着宋雨霏，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真沒想到一向乖巧，一心一意愛着她的女兒，居然敢說出這種話。

　　“霏兒。
”張娴娣好不容易擠出了一滴淚水，“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娘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怎麼可以……”

　　宋雨霏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

　　“在你決定害死良夫人那一刻，有我嗎？
在你用鞭子鞭打我的時候心裡想的人，是我嗎？
在你……”

　　她泣不成聲，要是可以，她不可能跟自己的親娘說這麼殘忍的話。

　　可她受夠了，她是一個人，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一個人。

　　她，也會感覺到痛。

　　“放心！
皇後仁慈，絕對不會怪罪于你。
”宋雨霏擦幹眼淚，轉身就走。

　　“若你心裡還有我，我也希望能有空回家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