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将藥箱放下,立即取出針筒,先來一支退燒針。
燒得太高,至少有四十一度。
且燒了太久,若不立即降溫,就怕好了也還有後遺症。
她今日給他留下的藥,可以消炎,不至于燒成這樣的。
現在看來,是郁結攻心,胸臆間郁氣化不開,才會在還沒有發炎的情況之下,高熱不退。
給穆淵打針之後,傾歌便将他的衣裳輕輕褪去,背上确實灑了她給的藥粉。
不過,這藥粉是随意撒上去的,竟然不讓人給他小心上藥。
香蘭不是一直在照顧他嗎?
隻怕又是什麼古代男子那強大得要死的貞潔觀,就連背部都不允許姑娘家看到。
傾歌可沒有這種觀念,所以,穆淵這件衣裳,輕易就被她拉下去了。
不脫衣服怎麼上藥?
是命重要還是什麼什麼狗屁貞潔觀重要?
不過是看一下背部而已,又不是看他什麼不可描述的地方。
背上的傷其實并不是很嚴重,嚴重的是内傷。
她一點一點,給他背上的傷口上了藥。
這次,可是比他自己亂灑藥粉好太多了。
給他上完藥,再看了眼那張臉,果然開始在冒大汗,她的針劑還是特别管用。
尤其是對于體格原本就非常好的人。
這次她給他翻了個身,讓他躺好。
穆淵皺起了眉,剛感覺舒服了些,沒想到,背部又開始痛。
迷迷糊糊的,他睜開了眼睛,沒想到,入眼竟是心心念念那張臉。
“傾兒……”他想伸手去觸碰她。
那姑娘卻随手将他好不容易擡起來的手,給摁了回去,冷漠得要死。
楚傾歌擰了一條溫毛巾,一邊給他拭擦臉上額上的汗水,一邊抱怨:
“别以為我原諒你了,沒有個合理的理由,你以後就不再是我的朋友!
”
“傾兒……”穆淵現在,哪裡能給她什麼理由?
他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傾歌又扒了他的衣服,給他将身體也擦拭了下。
一身大汗,還在源源不斷冒出。
不過,出這麼多汗,這熱度應該能壓下去了。
不知道香蘭什麼時候回來。
大約一炷香時間之内,傾歌給穆淵前後擦了三次身體,熱度終于降下去了。
再伸手一探,應該在三十八度五左右。
雖然依舊在發燒,不過按照這個速度,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該能徹底退燒。
傾歌又給他擦了一遍身體,就怕香蘭忽然回來,她收拾好東西,喂他吃了一顆藥丸,正準備離開。
人才剛走到窗戶邊,就聽到床上的穆淵啞聲道:“不要……離開我……”
沒聽清楚,不過,好像是讓她别走?
生病的人都特别沒安全感。
“香蘭馬上就回來了,她會照顧你。
”丢下這話,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了去,她翻窗出去。
纖細的身影,在院子裡一晃一掠,輕易落在了屋頂上。
正打算沿着屋頂回自己的房間,卻不想,剛走出幾所屋子的距離,就被前方那道身影給怔住了。
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是否該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