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後,桌上擺上了三盆菜。
一盆是水煮海蝦,一盆是水煮海螺,還有一盆水煮海草。
阿九将筷子和碗擺好的時候,楚傾歌正好捧着三個饅頭,從外頭回來。
她一臉愉悅的笑意:“蘇大娘給的!
”
阿九看着她陽光四溢的笑臉,有那麼一瞬間,有種微微的錯愕。
兩個人坐在陳舊的木桌子旁,傾歌将兩個饅頭放在他的碗裡,自己拿起一個啃了一口。
之後,放下饅頭就開始吃海草。
都是水煮的,要阿九去炒菜,實在是有些為難,從未做過。
不過,海鮮自帶鹹味,不需要放鹽,吃起來味道竟然也不錯。
看傾歌吃得一臉幸福的模樣,便可知曉。
阿九看着她一邊開吃,一邊滿足的小臉,莫名的,自己也有種滿足的感覺。
就像是,終于将自己的娃喂飽了一樣。
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有這種怪異的感覺。
“以後,我學着做菜。
”要不然,怎麼養娃?
但回心一想,卻又愣住了。
何來的以後?
傾歌卻覺得這話一點毛病都沒有。
她連眼皮都不曾擡起過片刻,眼裡隻有她的大海蝦:“師父,下次我負責去逮蝦子,你負責研究做工。
”
“對了,那些海魚,扔掉好可惜哦,你以後能不能學會殺魚,然後在來個清蒸魚或是水煮魚?
”
那麼好的海魚,從楊大爺家拿回來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
内陸人很難吃上一口如此鮮美的,就因為兩個人都不會做,連殺魚都不會,全都不要了。
要不然,水煮幾條嘗嘗也好啊。
她将剝好的蝦子,放在阿九的碗裡:“師父,下次記得哦!
”
阿九原本不想理她的,說了不是她的師父,還有,根本不會有什麼下次。
但,這小丫頭片子将蝦子剝好了送過來的模樣,又有那麼一丢丢的乖巧可愛……
最後,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竟然颔首應了聲:“嗯。
”
很快,三個饅頭三盤菜,被吃得幹幹淨淨。
傾歌摸了摸脹鼓鼓的肚子,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師父,我吃飽了。
”
阿九瞅了她一眼。
誰不知道她吃飽了,特意通知一聲是什麼意思?
傾歌眨眨眼,師父怎麼好像一副沒聽懂的樣子?
她解釋道:“你該收拾東西了。
”
阿九一張臉原本就夠黑了,此時,更是黑得幾乎連五官都分不清:“飯菜是我做的。
”
“可你是師父啊!
你年紀比我大!
”傾歌說起來,還真有理了。
阿九真想拿個錘子在她腦袋上敲一把:“别說我不是你師父,要真是,你不是該尊師重道伺候我嗎?
”
“你還太年輕了,等你老了,我一定會伺候你。
”
傾歌擺了擺手,一臉不以為然:“就這麼個二十出頭的嫩小子,現在自然是愛幼的時候,我好歹比你小幾歲,我還是個幼童,該你照顧我。
”
阿九冷冷哼了哼:“我三十有六,歲數比你長一倍有餘,該你伺候我。
”
“你騙誰呢,就你這張稚嫩的臉!
”
明明頂多就是二十三四歲!
還三十有六!
當她是無知孩童如此好欺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