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姜氏送了兩棵寶樹
那肖氏之兄做這些事的結果自不必說,太子負責北區的時候,對手下之人管理松散,他幹了好幾回都沒被查出來了。
這也大大助長了他的膽量,又幹了好幾回,給救濟糧摻米糠,把一半糧食截下來去賣。
還賣過藥材,除了他的相好,又把相好的幾個親友也給帶了出來。
後來太子被罰去皇陵,換淩王負責北區管理,他幹的這些事全部被查了出來。
當禁軍抓他的時候,他偏偏叫嚣自己的妹夫是柳侯!
誰敢拿他!
你的妹夫是太子,事關瘟疫案,也敢拿你!
别說小小柳候了!
肖氏之兄被關進大牢,查明之後,連犯數樣重罪,直接判斬刑。
柳侯自然被牽連,柳家被搜家,說肖吏偷放出來的人沒找到,說不定藏在柳家。
柳侯送了許多銀錢,才把此事了結。
柳府的裡子面子都被丢盡了,皇上查瘟疫案的販奴案查得正嚴,多少勳貴士族被殺。
指不定他的腦子也要保不住,這會他才驚覺,娶肖氏為平妻是多麼大的一個錯誤!
這樣出身低微,還有一堆拖油瓶親戚的女子,娶回家就是個禍害啊!
那肖氏還天天帶着孩子跪在他面前哭,求他救救兄長,孩子們哭着求他救救舅舅。
柳侯氣的差點昏過去!
你敢讓孩子叫那人舅舅!
你就不怕連坐嗎?
并且,世人若知道我的兒子有那樣一個舅舅,以後誰敢跟他往來?
他還怎麼襲爵?
怎麼娶妻?
柳老夫人直接氣暈,把肖氏關到祠堂,勒命柳侯把姜氏接回府管家。
姜氏早就看開了,才不去淌這趟混水!
她和寶兒在城郊多麼自在,為何要貪那個侯爵夫人的名号,去受那窩囊氣?
任憑柳侯怎麼請,她過年就是沒回去。
她和寶兒還有姜宏,歡歡喜喜地過年。
而柳家卻是連鞭炮都不敢放,再加上太醫院太醫少,老夫人請大夫也隻能請普通大夫。
還有就是自從姜氏離開柳家,沒有姜氏嫁妝的補貼,柳家自己的家資,早就撐不起貴族的門面。
這個年過得,那叫個無比凄涼。
想想去年,姜氏忙碌了一個臘月,準備了許多年禮,新年幾房人團聚,過得極為熱鬧。
就這老夫人還拿沒孫子擠兌姜氏,這會老夫人是悔青腸子啊!
隻能慶幸還有一個寶兒拖着,就算為了寶兒的前程,姜氏也不會真的離開柳家。
沈冬素聽紀嬷嬷說姜氏的事時,全程都在替姜氏開心!
不管姜氏和柳侯最後為如何,隻要她能狠狠出口惡心,能過上幾年安生日子就值了。
若是在農村,這種情況姜氏完全可以和柳家和離,帶女再嫁也是尋常。
但是勳貴之家,幾乎沒有和離的。
連析産分居的都很少,再加上姜家還是商戶。
想和有爵位的柳家和離,更是難上加難。
還有一個寶兒,若是和離時柳家死咬着不讓姜氏帶走寶兒,那姜氏還真帶不走。
這不跟挖姜氏心肝一樣痛苦!
所以姜氏才這麼耗着,就拿寶兒的身體不好為由,就是不回柳府。
沈冬素沒時間替姜氏的未來操心,姜氏是個聰明人,再有姜家人支持,肯定會想到全兩的法子的。
當沈冬素到姜家的時候,姜氏和寶兒都穿着新年的新衣裳,等在前廳。
寶兒笑着給她拜年,沈冬素給過紅包之後,直接把她抱起來,笑道:
“真好呢,我們小寶兒長高了,還重了。
”
姜氏歡喜地道:“自得王妃醫治,寶兒的胃口好了許多,身體也強壯了。
”
“往年一入冬,就總咳嗽,今年一回都沒咳呢。
”
沈冬素抱着寶兒把脈,又從月見背的皮包裡取出聽診器,聽了聽寶兒的心肺。
笑道:“沒錯,我們小寶兒很健康,我給改個方子,接下來吃新藥方。
”
寶兒的身體好了,讓姜氏的心情跟着好了。
奶娘把她牽到一旁玩,兩人這才說正事。
姜氏像跟老闆彙報工作一樣,先說拍賣行,因為瘟疫封城,拍賣行隻正式拍了兩回。
但是長安城的貴人多啊,就算封城,也架不住那些有錢人買東西。
姜氏确實聰明,不用沈冬素提醒,她自己就想到了。
用‘雲拍賣’的方式售賣,人不用到拍賣行。
拍賣行直接把最新品的東西畫成冊子,送到各府上,然後客人出價,統一記錄,核對之後,再報價開啟第二輪。
三輪之後,出價高的客人直接送貨上門。
而一些普通物品,則是畫好圖冊标好價格,每三天更新一次,客人想買,也是直接送貨上門。
據反饋,客人們對這種新奇的拍賣方式很喜歡,特别是送貨上門服務。
有些不喜歡出門的貴婦貴女,太喜歡這個新式的買東西方式了。
所以即使封了城,全城的商鋪都沒開張,隻有拍賣行的生意,依舊紅火得很。
沈冬素看了她出的物品冊子,把後世時尚雜志的理念說了說,可以定期推出雜志,客人按雜志上的貨物來圖購。
姜氏很是驚喜,連忙記下來。
目前麻煩的是沒有彩印,隻能讓畫師一頁頁地畫。
她為了這個圖冊,養活了半個長安城的潦倒畫師。
再有就是房子,因瘟疫停工了一段時間,但複工之後,追上了進度。
預計今年秋天能出售第一批,明年春天出售第二批。
沈冬素這次來主要就是說房子的事,皇上準她在北區建個大醫館之事,已是全城皆知。
工部也挑好了地方,準備開春就開工。
所以沈冬素讓姜氏派人,把醫館附近的空地給買一些。
不管是建商鋪,還是建居民區,待醫館落成之後,都會很搶手。
姜氏還有些遲疑,因為北區那種地方,普通人買不起,買得起的人不會去北區。
沈冬素很有信心地道:“正因為如此,北區的地才便宜,趁醫館的位置還沒公布,别人沒想到這一茬。
”
“咱們能多買些地就多買些,相信我,到時候那裡絕對會紅火起來!
”
姜氏一笑:“我聽王妃的!
這就讓姜宏去買地。
”
她心中盤算了一下,北區的房屋地價都便宜,就算最後沒能成功,也虧損不了多少錢。
再說,自從跟淩王妃合作,還沒虧損過呢!
說完這兩件大事,姜氏示意婢女去取東西。
不一會,幾個婢女擡了一個大箱子過來。
沈冬素還以為是有什麼東西需要她來鑒賞一下,結果姜氏打開檀木箱子,她看到的是兩棵閃瞎人眼的寶樹。
真的是寶樹!
一棵是金子做的樹杆和葉子,紅寶石串成的石榴,栩栩如生,拳頭大小,足有十六個。
另一棵更豪,直接是半人高的紅珊瑚樹,拿玉做地盆,玉、水晶、瑪瑙做‘土’。
她正想說,這兩樣寶貝拍賣,直接一百萬兩銀子起步!
就聽姜氏說:“王妃,這兩樣年禮,是姜家送給王妃的。
還請王妃别推辭。
”
沈冬素又驚訝又疑惑,這禮送給皇上,求個官都行啊!
你送我這麼重的禮做什麼?
就算是咱倆合作生意賺到錢,正常分紅就行了!
難道姜氏想求她幫忙,和柳家和離?
腦子正飛速運轉着,就聽姜氏感激地道:“父親說,盧家的事,江南不少海商都遭了殃。
”
“多虧王妃提醒,姜家才逃過此劫。
這兩樣東西外人看來确實貴重,但對姜家全族的救命大恩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
“王妃若不收下,姜氏滿門都将寝食難安。
還請王妃一定要收下!
”
沈冬素這才反應過來,她當初提醒姜氏,也隻是随口一說。
沒想到後面事情鬧大這麼大。
但她還是覺得不能收這樣的重禮,可見姜氏一臉‘你不收,我就一直纏到你收為止’的表情。
她猶豫了一下道:“這樣好了,這麼貴重的寶樹,我收一棵,另一棵給寶兒做嫁妝。
”
姜氏忙道:“不,王妃一定要都收下!
咱倆還要長長久久地合作,您不收下,我有負父親所托,同樣不安。
”
她又勸道:“不瞞王妃,這樣的珊瑚樹我的嫁妝裡,也有兩棵。
”
也就是說,在沈冬素看來,這在她看來是價植連城的寶貝,在家人姜家,真不算什麼。
又是想當隐世豪門的一天!
甲十八不是在滇州給她弄個假豪門身份嗎?
到底啥時候成功?
我也好想變成有錢人啊!
最終沈冬素收下了兩棵寶樹,還跟姜家合作了一個新生意,那就是精釀酒。
姜氏說她家早就在做酒的生意,隻是一直都是在海外售賣,從不跟大夏境内的酒商搶生意。
所以都不用朝廷發的酒曲,一應酒坊、工人、原材料,都在海外的一個島上。
怕沈冬素覺得利潤太小不想合作,姜氏便将姜家在海外酒水生意,一季的利潤說了一下。
然後沈冬素絲毫不帶猶豫地,把精釀酒的配方給了她,怕光有配方學不會。
還寫了一封手書,讓姜家人拿着到光州找劉管家,去酒坊學習。
怪不得都愛做國際生意,這海外的生意利潤,簡直是搶錢啊!
不過海上的風險也大,據姜氏說,常常十艘船出去,回來七艘的情況都極少。
尋常都是五、六艘,有一回隻回來一艘,她爺爺當家時,有一次是一艘也沒回來,全祭了海龍王。
姜氏的根基差點就斷了,緩和了好幾年,才能再次出海。
沈冬素明白她的意思,這是怕到時候賺不到錢,她這個淩王妃要興師問罪。
笑說合作就是這樣,共同承擔利益。
從姜家回來後,沈冬素和月見、紀嬷嬷三人欣賞了一個時辰的寶樹。
月見跟她一樣,沒見過啥世面。
紀嬷嬷就不同了,見過的好東西多。
如數家珍地說着,哪家嫁女陪嫁就有這樣的寶樹。
淩墨蕭回來的時候,沈冬素有點忐忑地将姜家送禮的事說了。
他對寶樹不太在意,隻是玩了一下紅寶石石榴,意味深長地笑道:
“這個禮物送的好,石榴是多子多福之意。
”
沈冬素臉一紅,這家夥,還沒圓房呢,就想着多子!
她忐忑地道:“哪個,我這不算受賄吧?
”
淩墨蕭對她的小心翼翼,隻覺滿心滿眼的心疼,就像她抱寶兒一樣,竟然直接把她抱起來,坐到膝蓋上。
“娘子可是本王的王妃,别說收這點年禮,就是收再多也無妨!
”
“冬素,為何你對旁的事記性那麼好,對為夫說的話,總是記不住呢”
沈冬素急道:“我記得你的話,每一句都記得。
”
淩墨蕭失笑:“那為何記不住,我說過的,你想做什麼都行!
”
“我的娘子别說收兩棵小樹,就是收一艘巨艦,一座金山,有為夫在,也無需擔心!
”
他邊說邊拿額頭去磨蹭沈冬素的額頭,好像哄小孩子一樣。
淩墨蕭這話雖然解了沈冬素的擔憂,但她才不會當真呢!
這家夥現在正戀愛腦病發作,覺得她什啥都行,哪哪都好。
等這病情穩定了,再來秋後算賬她豈不是虧大發了!
所以咱還是提前警醒點的好。
沈冬素喜笑顔開地道:“那我就放心了!
我要把這兩棵樹帶回沈家,行嗎”
淩墨蕭心一怔,小丫頭還是沒把這當家,還在想着兩年後合約到期就走人。
他沒揭穿她的小心思,而是肯定地道:“當然可以!
不光是這兩棵樹,王府的任何東西,娘子都能帶回去。
”
淩王府的庫房很大,她這個王妃也有專屬于庫房,目前放的都是皇上的賞賜,還有年夜飯時收的禮。
這兩棵樹一搬進去,簡直是氣勢如虹,一下子把别的寶物都襯的黯淡無光了。
沈冬素沒想到離開長安的最後一天,能收到這樣的寶物,長安之行,還是有收獲的!
她又把和姜家合作精釀酒的來說了,淩墨蕭也不甚在意,隻是若有所思地說,時間來不及,否則他要見一見姜宏。
沈冬素一追他才說,姜家在海外有酒坊,自然是不缺糧食。
他到幽州之後,為防太子黨發難,要囤些糧食的時候,不知姜家中不中用?
沈冬素想到南洋群島一帶,水稻都是一年三熟,船走一圈,多少糧食都能運回來。
真想不能大夏為什麼要禁海?
淩墨蕭見她在沉思,以後她在為自己擔憂,忙安慰說,這事現在不要緊,以後他再找機會和姜宏聯絡。
兩人又聊了府裡印刷作坊的事,說到這個沈冬素就有點憋屈,本來是淩王書局一家獨大的活字印刷作坊。
皇上見識之後,就直接派工部的人來學了,也就是,充公了!
不過皇上獎賞了淩王一個園林,淩墨蕭說是這淩王妃研究出來的,直接把園林記沈冬素名下。
沈冬素繼在長安城,和姜氏有了商業合作之後,又有了個人房産。
可惜,到現在還去自己的園林看過呢!
園林雖好,可如此一來,利用書局為淩墨蕭招攬文人士子之心的事,就做不成了。
不過皇上能借此,打破士族的教育壟斷,也挺好。
這一夜是夫妻倆在長安的最後一晚,吃過晚飯後,淩墨蕭又進了一趟宮。
沈冬素沒去,而是準備明早出發要帶的東西,除了她的個人物資,還有太醫院随行的三百人和幾船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