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皇帝知道小王妃是神醫徒弟
說到背後主使時,淩墨蕭擡頭看了一眼皇上,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戲谑的笑意。
主使之人除了皇後還會有誰呢
皇後就沒想過,哪怕是淩王中毒,但在陳府出事,陳家能逃脫幹系嗎?
皇上正愁沒理由找陳家的把柄,你自己就送上來了。
太子都當爹了,皇後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任性妄為,目光短淺。
皇上點頭道:“此案朕會讓趙弘查清楚,不會任人亂攀咬!
”
淩墨蕭趁機将沈冬素是滇州神醫徒弟的事說了,他的腿就是王妃治好的。
沈冬素不知道因為自己一句胡言,淩墨蕭和甲四等人背後做了多少事,為她圓謊。
反正就是不管是皇帝還是皇後,隻要去查,都能查到幾年前滇州神醫經過光州之事。
皇上對小王妃還是神醫之徒很是意外,同樣也很歡喜,有這樣一個神醫在淩王身邊,能為他擋多少魑魅魍魉。
他玩笑般讓沈冬素給他把脈,沈冬素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方絲帕,墊在皇上的手腕上,這個舉動讓皇上淩厲的濃眉一挑:
“這是何意?
”
沈冬素緊張地道:“啊?
給皇上号脈不是這樣的嗎?
”
皇上哈哈大笑,隻有太醫給後宮嫔妃把脈,為避嫌,才會墊一方薄絲帕,還從未聽說給大男人把脈要墊帕子的!
皇上直接扯走絲帕,把手往前一伸,示意她直接号脈。
沈冬素小心地搭上三根手指,眯着眼睛細細地感覺脈像的變化。
皇上隻覺小王妃的手軟軟棉棉,确實跟那些老太醫不同。
半晌沈冬素又問了皇上幾個問題,說出他身體情況,竟然跟太醫所言無二。
甚至還發現他有老寒腿,給開了一外敷的藥方。
至于入口的藥,沈冬素是一方沒開。
給皇帝吃的東西那是慎之又慎,她才不敢開方子呢!
淩墨蕭見皇帝心情極好,便道:“王妃會醫術之事,隻有親近之人知曉。
母後那裡若知道,定會以女子不能行醫為由斥責……”
皇上沒等他說完就揮手道:“那便不讓她知道。
”
淩墨蕭又和皇帝聊了一會幽州之事,聽兩人話裡的意思,隻怕很快淩墨蕭就要出發了。
沈冬素不禁又心急起來,阿沅姐還沒救出來呢!
甲四查盧府的事,快點有結果啊!
待淩墨蕭和沈冬素恭敬行禮後離開,兩人前腳剛走,後腳就聽到皇後和太子請見。
淩墨蕭拉着沈冬素,從另一條路離宮,沒和皇後打照面。
皇後和太子是怎麼跟皇上說的,兩人沒聽到,但也能猜到,自然是努力往淩王身上攀咬,再把小村姑淩王妃給拖下水。
結果皇上直接說,讓趙弘嚴查此案,事關太子和淩王的清譽不能不重視,第一個要查的就是李林玉。
先将李林玉押到大理寺,嚴行審問毒藥來曆。
再查太子妃,找到那嬷嬷背後之人。
還要查陳府,這種髒東西是怎麼混進陳府的?
又是怎麼宴席上的?
陳府難逃其咎,将陳星曜一并抓到大理寺……
開始皇上發怒,皇後和太子還心喜,說明皇上心中還是重視太子的。
結果一聽查的全是太子黨的人,皇後便急了,若因此查陳府,那問題就大了。
當即求皇上,反正太子也沒事,此事就算了。
現在輪皇上不依不饒,太子百般哀求,最後李林玉沒抓,但陳星曜被傳到大理寺問話。
陳星曜之父,皇後之兄陳堅,也被皇上斥責,還将他提拔的幾個官員,都給打壓了。
又說太子這次丢了大臉,不易見人,閉門思過禁足東宮一個月。
而淩王和淩王妃是被牽扯進此案的,且淩王妃初來長安便遇到這種槽心事,皇上賞賜重禮安撫淩王妃……
太子回東宮,抱着李林玉都快哭了。
自己喝了毒酒,遭了大罪,丢了大臉,還被父皇責罵禁足。
陳堅直接進宮見皇後,關了門之後,将皇後斥責一頓,還将皇後身邊的一個陳府陪嫁宮女,接回了陳家。
這個宮女便是擅使蠱毒的苗女,這一點讓皇後很生氣,她正在想用什麼蠱毒懲戒淩王和淩王妃呢!
陳堅直接道,不許她再對淩王動手,那麼好的機會她都錯過了,現在淩王去幽州已經是鐵闆釘釘之事,不是她弄些小動作就能阻止的。
那苗女臨走前,小聲對皇後道,她此番出宮也好,正好查一下淩王身邊的高人是誰?
她那蠱毒,一般人是解不了的。
此人不除,必将是心頭大患。
這才讓皇後消點氣。
同時她又派人到光州,嚴查淩王妃的過往。
回到西山别院後,沈冬素先去見了姜氏,問了問太子妃張氏的情況。
再細問盧家和陳家的事。
有了宴會上太子出醜的事,姜氏對淩王妃的問題一點也不覺得突兀。
本來陳家的宴會姜氏也應該參加的,但柳家人為了‘懲罰’她,為了讓她丢臉,故意不給她貼子。
姜氏樂得假裝不在意,而在柳家去她店裡拿禮物時,下面人卻強硬地拒絕了。
說夫人說了,現在賬要算清,誰也不能白拿東西。
之前兩個姑奶奶就是這樣拿,害得首飾鋪子關門大吉。
柳老夫人氣的不得了,她本來還想帶重禮,帶着平妻肖氏去陳家,也算是将肖氏正式帶到貴婦們的社交圈。
結果姜氏不給禮物,讓她自己出錢備大禮,她舍不得銀子,且那些擺件又貴的離奇。
最後還是拿以前姜氏孝敬她的一樣擺件送給陳老夫人。
而姜氏留下的嬷嬷像是故意說的一樣,歎道:“老夫人真是大方,這尊珊瑚,少說也值三千兩。
老夫人就這樣當壽禮送出去了。
”
柳老夫人越發肉痛,以前她覺得姜氏沒啥用,連個兒子也生不出來。
現在姜氏不在府上,才知道她的用處有多大!
現在府上每頓飯菜,都精減了一半,連送山泉水的都不往柳府送了……
柳老夫人以前看肖氏怎麼看怎麼順眼,生了兩子一女,又低眉順眼,哪哪不比姜氏強。
現在看肖氏卻覺得哪哪都不好。
一點規矩都不懂,縮手縮腳,帶出去見客,話也說不好。
最重要的是,連幾件像樣的嫁妝都沒有。
這出門做客的衣裳,帶得公中出錢來裁制。
說到衣裳,柳老夫人才發現,京城最好的幾家成衣坊,都跟姜家有關系。
那一身衣裳貴的,跟穿金子似的。
連兩個女兒也接連上門念叨,不能在姜氏的鋪子裡賒賬,日子難過多了。
柳老夫人開始催柳侯爺,去一趟西山别院,把姜氏和女兒接回來。
好生好氣地哄一哄,她還是大房正妻。
該是她的東西,肖氏搶不走的。
柳侯爺沒好意思說,他其實是悄悄去過兩回的,可姜氏不見他,理由都是女兒病了,怕過了病氣給他。
他長歎一聲,自從姜氏離府後,他這裡也是事事不順。
才發現以前得用的手下,都是姜氏的人。
才知道沒有姜氏打點,送禮竟然是這麼高深的一門學門,并且,還極費銀子!
可柳侯爺依舊不覺得自己有錯,是姜氏商戶女太過小家子氣,肖氏成了平妻也越不過你,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
此時正在跟沈冬素聊盧、陳兩家的姜氏,精神很多,氣色也好了。
她才發現離開柳府是這麼讓人高興的一件事。
說起陳、盧兩家,侃侃而談,竟然有許多甲四都查不到的消息,姜氏都知道。
“盧家在江南也有産業,還有私船出海,往嶺南那邊去。
一些姜家不敢沾的生意,盧家敢做。
”
沈冬素心一驚,這年頭絕不能沾的生意,無外乎鹽、鐵。
果然,姜氏道:“盧家背後養了一支商隊,運私鹽、生鐵,還做人口生意。
”
見沈冬素一臉震驚,姜氏心中輕笑,小王妃真是太單純了,哪裡知道那些勳貴表面上光鮮亮麗,背地裡卻是藏污納垢。
就連長安城的幫派,那一個背後也有勳貴士族的影子啊!
沈冬素本來還想問,這樣隐秘的事,為何姜氏會知道?
還這麼大咧咧地告訴她?
轉念一想就反應過來,隻怕這在勳貴圈都不是啥秘密,勳貴士族抱團,在大夏國身上吸血。
怪不得皇帝和皇後能處成仇人,因為他們就是兩個勢力啊!
怪不得淩王這樣被孤立,不管是勳貴還是士族都不會讓淩王強大起來。
因為他代表的不是士族的利益,而是皇權的利益。
比起太子這個憨貨傀儡,淩王若上位,對士族可不是好事。
可士族還忘了一個群體,那就是普通百姓。
他們侵犯的不光是大夏國的利益,還是百姓的利益。
在他們眼中,百姓命如草芥,卻不知星星之火,也能燎燃!
沈冬素沒直接問,盧家做了哪些傷天害理之事?
這太為難姜氏了,這一點得由甲四來查。
兩人又聊了一下拍賣行的事,沈冬素直接提出,和姜氏合作開拍賣行,她可以提供香水、香膏、葡萄酒等緊俏貨物。
淩王府是拍賣行背後的靠山,但她随淩王去了幽州之後,拍賣行就由姜氏負責接管。
姜氏遲疑了一下,便答應了。
她想跟柳府搶寶兒,必須有一個強大的靠山,太子和皇後人家是看不上她一個商戶女的。
而淩王妃即能救寶兒的命,又願意給她這個機會,她自然牢牢抓住。
待回到淩王府,甲四帶來了好消息,盧二老爺那幾次離開京城的原因,已經查明。
回老家是因為老家人占侵百姓良田,發生沖突,死了幾個百姓。
事情差點鬧大,盧二老爺親自回鄉處理。
至于怎麼處理的,甲四說起都面露不忍。
盧二老爺在時,當着人前答應,賠償銀子,賠付田産。
但當天夜裡,那家就離奇失火,一家七口全部葬身火海。
盧二老爺将賠償給了他們家的宗族,這件事徹底平息。
宗族隻在乎好處,誰會替枉死的一家申冤呢?
對盧二老爺來說,活人靠不住,隻有死人才不會暴雷。
沈冬素雖歎盧家心狠,可沒了人證物證,這事就算告到皇帝面前,也沒用。
結果甲四又給了一個驚暴消息,那家小兒子沒死,當天小兒子去了舅舅家玩,死在他家的是舅舅的兒子。
這事發生之後,舅舅就将那孩子藏了起來。
現在,那孩子被甲四的人送到光州,待時機成熟,便會來京城告禦狀。
而盧二爺去江南那次,事情就更嚴重了。
盧家從嶺南弄了一船奴隸,想運到江南去賣,結果船遇到風暴,一船人全死在海港。
事情鬧太大,若消息傳開,不光是盧家包不住,參與這個生意的所有人,都麻煩了。
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是,漁民違令出海捕魚,遇到風暴,葬身海上。
為此,沿海漁村全部封禁。
事情依舊沒傳到京城,隻在江南便掩蓋了起來。
聽到盧家人做了這些事,沈冬素憤怒不已,淩墨蕭更是眼睛閃着淩厲的光,他怒的不光是盧家,還有那些士族。
這些事隻是查出來的,而沒有查出來的更多。
地方士族就是土皇帝,圈土地、養曲部、做私鹽生鐵、貶賣人口的生意。
偏偏他們上下同流合污,極力掩藏,皇上要查,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士族之禍已經成了大夏王朝身上的膿瘡,除非連根剮起,甯可丢半條命,也要治好這瘡。
否則留下一星半點,假以時日,這瘡又會長大。
沈冬素問淩墨蕭:“王爺去幽州的日期定了嗎”
淩墨蕭點頭:“八月中秋祭祀之後出發。
”
他看一眼沈冬素:“你放心,在此之前,一定救出蔡沅。
”
沈冬素追問:“小盼哥呢?
”
她不蠢,豈能不明白小盼哥潛伏盧府,是和淩墨蕭商議過的!
或者說,是淩墨蕭需要一個信任之人能潛伏到盧府,莫修謹為了蔡沅,也為了自己的前程,願意似身犯險。
淩墨蕭輕歎一聲道:“莫公子的去留在他不在本王,冬素,男兒立志的決心,旁人是阻止不了的。
”
沈冬素沉默片刻,嚅嚅道:“我能治好他,保他不犯病,他為何不信我?
”
淩墨蕭輕輕握住她的手:“他信你,可他覺得這樣會拖累你。
他是個好兄長,此去是為蔡沅,也是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