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淩王和淩王妃對士族的手段
因為第一個上門府衙告狀的百姓,就是告士族侵占自家田地。
一般這樣的案子,官府接了,但是絕不會有下文的。
可這一次,淩王殿下親自接地,并且,有了下文。
那就是,他親自帶兵,以雷霆手段,快速查證破案,撞破了這個士族家的大門,直接把主人抓走。
且推了這家莊園圈起來的圍牆,将本屬于那個百姓的田地,還給了對方。
當然,誰也不會知道,這個鼓起勇氣來告狀的百姓,實則是淩王親衛暗中慫恿的。
否則憑山東士族近百年來的威望,别說是淩王坐堂,就算是皇帝親臨,也沒人敢告禦狀。
畢竟,皇上來了會走,而士族是不會走的,皇帝一走,他們的日子會更苦更難。
故而對于士族侵占田地一事,普通百姓都是能忍就忍,但凡還有活路,就會忍氣吞聲。
而這一次,明顯沒有活路了啊!
淩王不光幫那個告狀的百姓奪回了田地,還推了這個士族的院牆,翻出他們的田地簿。
凡是來路不明的田地,或用卑鄙手段從百姓手中奪走的田地,一律找到苦主,将田地歸還。
而已經找不到苦主的,那就充公。
之前官方是沒有公田的,隻有官員有官田,但這一次,淩王重整府兵,實施囤田制。
凡是充公的田地,都歸府兵管轄。
此舉算是徹底跟士族翻臉,士族再一次同氣連枝,抱成一團。
他們的反擊是,先寫聯名折子狀告淩王,本為幽州守将,卻帶大軍到濟州胡作非為。
可惜因為大雪封路,并且,淩王下令,一隻鳥都不能飛離官道!
這折子根本就送不到長安。
然後就是,多家家主一起去找淩王,還不信了,你能将我們全殺掉?
淩王自然不會将他們全殺掉,殺人是解決不了士族問題的。
若沈冬素知曉他的想法,一定會說,你還真錯了!
曾經有個寫下‘我花開後百花殺’的黃巢,就單靠殺,把屹立了千年的士族門閥給殺絕了。
可淩墨蕭不能像黃巢一樣殺啊!
他要的是大方後穩,能助他去打鞑子,而不是血流成河,一片焦土。
所以淩墨蕭恩威并施,先從跳的最歡的幾家士族中,找到跟陳、盧兩家關系最近的。
午夜突襲,直接以謀逆之名,将其抓捕。
這可不算欲加之罪亂扣帽子,朝廷有規矩,士族不能有铠甲器械。
但這些士族之家,随便一搜,不光有铠甲器械,還有私兵,這不是謀反是什麼?
而一找,還能找到跟鞑子往為的證據。
要知道鞑子搶東宮物資的事,還沒定論呢!
淩王懷疑是這幾家跟鞑子合作,是情理之中的事。
反正淩墨蕭一改往日風格,以雷霆手段,滅了幾個士族。
山東流民之亂,算是解決了。
理論上來說,淩墨蕭在山東這般雷厲風行,士族想反抗一時也反抗不了,根本不會威脅到幽州。
但凡有腦子的人,都會想到,要暫避淩王鋒芒,他肯定不會一直在濟州啊!
等他一走,咱們聯名告禦狀,再跟長安為官的家人一說,且看他要如何脫身。
可這年頭總有一些自做聰明的人,有幾個士族之家的年輕人,在濟州稱王稱霸慣了。
自诩為五姓旺族,連皇族都瞧不起,更瞧不起這個守着苦寒幽州的淩王。
他們湊到一起一商量,好嘛,淩王帶大軍來到濟州,那幽州定然兵力弱。
你淩王在濟州耀武揚威,那我們就釜底抽薪去你的幽州搞事。
他們找到之前從幽州逃離的小士族田家,拿着地契房産、族譜縣志等證物。
趁淩王帶兵推倒士族私修的院牆時,悄悄北上趕往幽州。
當這批人大搖大擺要進幽州城,被阻攔之後,直接掏出地契,說要直接要回自己的田地房産。
更可笑的是,有一部房産已經成了官府機械,他們竟然吵着讓官府的人滾出去,這是士族的房子。
而那些地契當中,有一部被沈冬素挑來蓋了作坊,有一部早就分給流民。
龐先生很快從軍中趕到城門口,龐先生對外敵強勢,特别是對鞑子,是計無不用。
但對這些士族子弟,他顧忌得多,又怕王爺徹底得罪士族,又怕引發朝局動蕩,還怕被東宮抓到把柄。
好不容易淩王才在幽州穩住腳,皇上被逼無奈,一旨令下,讓淩王回京怎麼辦?
所以龐先生先是以禮相待,将幽州的新規告知,若這些人真想要回田産。
那就守規矩,先賺工分取得戶藉,再重新分配……
龐先生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暴躁的纨绔子弟,直接拿手裡的東西擲龐先生,罵道:
“哪來的老雜碎!
本公子行事,還用你教不成?
”
“便是淩王親自過來,屬于我們家的田地房産也得歸還!
”
就在這時,城中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接着便看到一支威風凜凜的隊伍出來。
他們身着整齊的玄甲,腰配長劍和弩弓,一手長槍,一手巨盾。
而在這支隊伍中間,走出一個女子。
這女子不是尋常的貴婦打扮,同樣一身戎裝,銀白色的輕甲,長發高高梳成馬尾。
長眉入鬓,不怒自威。
雖身材不高,可那氣場,卻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強。
來人正是淩王妃。
聽到衆人齊呼‘參見淩王妃’,這些纨绔子弟還在那嚣張。
淩王他們都不放在眼裡,何況一個農女出身的王妃!
可惜朝廷對待士族的那一套,農女王妃還沒學到。
對于所謂的五旺大族,淩王妃不是尊敬,而是鄙視。
鞑子攻來的時候,你們逃了。
現在淩王才打了一場勝仗,你們就跑回來奪利益。
太陽的,朝廷慣着士族,百姓懼着士族,老娘可不慣你們!
沈冬素學淩墨蕭,半眯着眼睛看人,冷着一張臉,纖手一擡,指着那個色眯眯盯着她的纨绔。
對甲四道:“打斷他的腿!
”
龐先生一驚,才想說什麼,就見甲四風一樣沖過去,不待那纨绔的護衛阻止,一膝蓋頂到他後腿窩,重重一擊。
隻聽咔嚓一聲骨頭斷裂,那纨绔瞬間凄慘哀嚎,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農女敢傷他!
躺在地上翻滾着,嘴還不老實:“沈氏,你不過是一個農女,誰給你膽子,竟然敢打王氏子弟!
”
沈冬素再次手一擡,聲音極冷:“撕了他的嘴。
”
甲四對于上次沒護送王妃去海邊基地,結果王妃被擄差點丢了性命一事,愧疚不已。
現在是努力彌補自己的過錯,沈冬素讓他殺魚就殺魚,讓他殺人就殺人。
這可是我們的王妃主母,在長安都沒人敢當面這麼罵,小小王氏子弟,竟然敢欺負到我們主母頭上!
甲四才要動,月見道:“我來!
”
手一翻,一把小巧的匕首出現,上前扯着那人的唇,直接兩邊一劃拉。
大夏版小醜出世。
月見殺人誅心,一邊用他的衣裳擦匕首上的血一邊道:
“以後你吃卷餅不用卷,一口一張。
”
“當然,也罵不了人,吐不了髒話。
”
沈冬素就那麼站在那裡,冷冷看着,對這群人道:
“現在,誰再出言不遜,便是這個下場!
”
這手段,還真震懾住了這群纨绔,不少人在後悔,為什麼跟着同來?
這女人,比淩王還恐怖!
淩王推牆抓人,但不會折磨人啊!
這女人嬌小美麗,心腸竟然如此毒辣,說打斷腿就打斷腿,說撕了嘴就真撕了嘴。
以前隻有他們這樣對待賤民,何時有人敢這樣對待他們。
太可怕了!
要是讓淩王夫妻在東北不走了,他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這時其中一個年長的站出來,才要說話,見淩王妃眼眸一眯。
他心頭一緊,硬着頭皮行了一禮:“濟州李家,李明玉,參見淩王妃。
”
沈冬素冷笑一聲:“原來士族子弟也會行禮啊!
很好,現在能好好說話了。
”
“說吧,李公子,你們寒冬臘月不在家賞雪賞梅,帶着這麼多護衛打手,前來我幽州所為何事?
”
李明玉咽了咽口中的津液,才想回答,看到月見似笑而非的臉。
這女護衛還拿着那把帶血的匕首,一血紅衣,跟女鬼似的。
太可怕了,李明玉再次拱手行了一禮:“回淩王妃,王妃可以看這些資料。
”
“那些田地房産,确實是田家之物,我們,是來替好友讨回家資。
”
沈冬素眉梢輕挑,接過那厚厚的田産房産,随意翻看幾而,真了不起啊!
小小田家,在幽州就有萬畝良田,一條街的鋪面,三個大莊園。
這幽州,到底是朝廷的幽州,還是士族的幽州?
若是你田家的,那鞑子來時你跑什麼?
這就是士族,幽州隻是縮影。
當外族來襲的時候,這些士族比誰跑得都快。
沈冬素手指一點,龐先生還在猜王妃要做什麼,月見卻反應極快。
立即搬來一個爐子,為了勢大,不點煤和炭,而是點柴,大火燒得旺旺的。
沈冬素看一張地契,就念一張:“城南一千畝……”
纖指一松,地契掉進火堆,燃為灰燼。
這舉動讓那些纨绔們急了,大喊起來:
“你這是幹什麼?
難道燒了就不認了嗎?
淩王妃是要毀滅證據嗎?
”
甲四帶兵一圍,任他們怎麼幹叫,沈冬素置之不理。
很快将那些地契房産燒光,拍拍手道:
“現在,幽州沒你們的産業了。
”
那田家人不死心,又喊道:“我們可是和長安田家同宗的,有族譜縣志為證。
”
“你欺人太甚,不怕田家報複嗎?
”
沈冬素冷笑,她就覺得這些人的腦子不靈光,你瞧,還真是蠢的可愛呢!
本王妃會怕士族報複?
我把盧、陳兩家,太後皇後都給得罪死了,還怕你這小地方的士族報複!
不過,她覺得挺有趣的,還想再陪他們玩一會。
“哦!
你們和長安田家是同宗,可有證據?
”
那田家人忙高舉族譜:“這就是證據!
王妃可查證,我們和長安田家、隴西田家,皆為一宗。
”
沈冬素覺得,這人活着回家,也會被家人打死。
竟然敢把族譜這麼重要的東西偷帶出來。
當然,也是他們完全想不到,這世上會有人如此膽大妄為,幹出燒人族譜的事。
沒錯,淩王妃就幹得出來!
甲四将那厚厚的族譜和縣志拿給她之後,她先是像模像樣地翻看。
在那田家人驕傲地注視下,一頁頁撕了扔到火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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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看到田家人跟丢了魂一樣,失魂落魄,臉色雪白:
“你,你怎麼能這樣?
那可是我田家的族譜啊!
”
淩王妃拍拍手:“現在,沒了。
”
“幽州城,跟田家,沒有半點幹系!
”
“而你濟州田家,也跟長安田家沒有半點幹系。
”
“本王妃給你們三條路,一是,留下财物,帶着你們的人,給我滾!
”
“二是,本王妃搶下财物,打斷你們的腿,然後,把你們扔出幽州。
”
“三嘛,最省事……”
她聲音拔高:“濟州世家子弟前來幽州拜訪淩王,不幸遇到鞑子小隊偷襲,全部被殺,屍骨無存……”
“淩王會為你們報仇的,安心去吧。
”
甲四很适時地拔刀,随即護衛齊齊拔刀,一聲聲铿锵聲中,這些纨绔徹底軟了腳。
有反應快的忙取出财物往地上一擲:“我就帶了這些東西來,求王妃饒命!
”
沈冬素皺着眉:“誰說你就帶了這點東西?
來人,把他的錦衣扒了,給套蓑衣。
”
護衛上前,将他拉到一旁,全身除了裡衣全部扒個幹淨,連靴子和頭上的發钗都扒了。
幽州多窮啊!
啥都缺,更何況這些纨绔東西,可是很值錢的。
要不是怕傳出,淩王妃把纨绔子弟扒的光溜溜的傳聞,他們連裡衣都不帶留的。
幾息功夫,身着錦衣華服,披着毛衣大氅的士族公子,變成穿着草鞋蓑衣,低層百姓的打扮。
沈冬素滿意地點點頭:
“就是這樣,所有人照這個規格來。
李明玉是吧,你首飾财物留下,衣裳可以留着。
”
李明玉硬着頭皮道:“王妃,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
從來沒聽說過,哪個王妃會幹出扒人衣裳的事來。
這讓他們怎麼有臉回濟州?
沈冬素仰頭大笑起來:“本王妃看你也不想留衣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