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到底是誰說淩王妃醜若無鹽的?
當衆人看到淩王臉上浮現出溫柔笑意時,皆是心中一悸。
他們何時,從淩王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
他是風華正茂的戰神王爺時,人們從他的臉上看到的是英姿飒爽,意氣風華。
他受傷身殘時,人們看到的是消沉低落,絕望哀傷。
不管是什麼時候的淩王殿下,臉上都沒有出現過,普通男子會有表情。
溫柔、缱绻、寵溺和深深的愛意。
有人嗤笑,淩王對長安第一美人,前未婚妻李林玉時,都是一本正經。
如今對淩王妃,卻笑的像個慕少艾的少年郎,難道淩王有什麼特殊癖好,不愛美人,愛無鹽……
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地搭在淩王的手上。
那隻手顔白如玉,五指纖纖,蔥白一樣嬌嫩柔軟。
隻看這手,便讓人浮想聯翩。
一個村姑能一雙這樣的玉手?
緊接着,一個身材嬌小,但體态豐盈的女子,借着淩王的臂力,輕輕地下了馬車。
她雖一身華麗的衣裙,和耀眼的首飾,可衆人的目光還是第一眼就落在她的臉上。
那是怎樣美麗的一張臉啊!
真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瓊鼻小巧,櫻花瓣一樣柔軟的雙唇。
特别是王妃朝淩王微微一笑時,百姓才知一笑傾人城,不止是詩詞裡唱的,而是真的有這樣絕美的人兒!
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好像給她渡上一層淺淺的光暈一般,不舍離開。
從頭發絲到裙擺,無一不精緻,無一不美麗。
且王妃身上有一種長安貴女沒有的氣質,若說那些妝容精緻的貴女,像養在溫室的牡丹。
那淩王妃就是長在深山,被靈露滋養的玉蘭,自帶一種輕靈飄逸,如姑射仙子一般的靈氣。
到底是誰說淩王妃醜若無鹽、粗俗不堪的!
這是無鹽女,你告訴我什麼樣的女子才叫美人?
衆人心底都浮現一句,李良娣的長安第一美人之名,要易主了啊!
而閣樓上的太子,此時也看呆了,怎麼回事?
母後手下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淩王沒癱的消息打探不到,竟然連淩王妃的消息也是假的!
不是說她是個村姑,還因相貌醜陋被人退了親嗎?
見太子的看的眼睛都呆了,李林玉心中大恨,立即上前輕扯太子的衣袖:
“殿下~”
太子嗯哼一聲,依舊沒轉過眼睛,不過聽到别人說,淩王妃比李林玉還美時,太子匆匆看了一眼李林玉。
誠然,直到一刻鐘前,太子還覺得李林玉是天仙下凡,美豔無雙。
她确實很美,她的美是張揚的,就像那一團團牡丹,誰見了都說美。
可她的美也是膚淺的,像她的妝容一樣,精緻但不耐看,看多了也就膩了。
而下面那個精靈一樣的淩王妃就不同了,她的一颦一笑,都美的不同,讓人看多久都不會膩。
這一刻,太子再一次嫉妒起淩墨蕭,就像當年他嫉妒淩墨蕭的赫赫戰功一樣,這一次,他嫉妒的是。
長安第一美人主動退親,将淩墨蕭的臉面踩到地上,而他竟然從窮鄉僻壤的光州。
娶一個不知名的村姑,可這小村姑帶到長安,就将第一美人輾壓了……
為什麼他總是這麼好運?
這時,圍觀的百姓群中,有人喊了一聲:“給淩王、淩王妃問安!
”
這種情況下,一般的勳貴,是絕不會理會的。
而女眷更不會有反應的,隻會盡快進府。
甚至極少有貴婦貴女在百姓面前露臉,這樣出行都是進二門,百姓能看到馬車裡的一道倩影,就是難得。
然後大家就發現,淩王妃做了一個從未有人做過的主動。
她竟然,舉起淩王的手,向圍觀的百姓揮手緻意,還大大方方地笑着颔首。
此舉可謂是大膽至極,但也不能說是不尊禮法,隻是從未有貴女這樣做過。
或者說,從未有貴婦貴女,将眼神落到這些底層百姓身上,在她們眼裡,這些就是草芥一樣的人,怎麼配打招呼!
淩王妃這一揮手,圍觀百姓幾近瘋狂,皆大喊道:“王爺千歲!
王妃千歲!
”
閣樓上的李林玉嘲諷道:“果然是山溝出來的村姑,打扮的再光鮮亮麗,舉止也是粗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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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要臉,竟然對那些賤民笑!
是了,她也是賤民出身。
”
李林玉的話沒得到太子的附和,因為很巧的是,淩王妃也朝他們這個方向笑了笑。
雖然人家是朝下面的百姓笑,但在太子的角度來看,那就是對他笑啊!
他瞬間回以‘憨笑’,一聽李林玉這樣說,他竟語氣帶惱地道:
“她初來長安,不懂長安的規矩而已。
這般玲珑敏秀的女子,怎能與賤民相提并論!
”
一旁的太子妃躲在兩人身後,癡癡地看着淩墨蕭,一聽太子和李林玉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暗爽啊,跟三伏天吃了冰碗一樣舒爽!
還是頭一次見李林玉吃癟,瞧,太子能為你罵我,也能為别的女子罵你,你真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嗎?
她偷笑還不算,又來火上澆油:“殿下,母後讓帶李良娣參宴,是為了給淩王妃難堪。
”
“現在看來,誰難堪還不一定呢!
還要李良娣去嗎?
”
李林玉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那叫個好看啊!
特别是她妝化的重,感覺眼妝都要畫了。
但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表演自己的絕技,玄之欲泣地看着太子:
“如果姐姐不想讓妾身去,妾身就不去。
”
“不能因為妾身,讓姐姐不開心。
”
太子妃:……我嘔!
突然太子想到一點,如果淩墨蕭對李林玉舊情未了呢?
如果淩墨蕭私見李林玉,那他是不是也有機會,單獨見一見淩王妃?
太子急道:“去,都到陳府門口了,怎麼能不讓你去!
”
“太子妃,你别總為難玉兒,今日是來本宮舅舅家拜壽,要和和氣氣的。
”
太子妃:……你是眼瞎還是耳聾啊!
到底是從哪看出來,是我為難她?
見淩王攜淩王妃進府,太子正正衣衫道:“走,該我們了。
”
該死的淩墨蕭,竟然拖到現在才來,害本宮在這裡等你這麼久!
與此同時,宮裡的皇後已經接到秘報,知道淩王和淩王妃的情況。
跟太子反應大不同的是,皇後對淩王站起來一事,已有所預料。
若非他能站起來,皇上給不會讓他參加陳府的宴會。
看來是有太醫用秘術,讓他保持一時的健康,好像跟尋常人的一樣。
讓他在人前亮個相,讓衆人以為淩王已康複,然後就将他派往幽州。
這樣的秘術就是在消耗生命力,用過一次,隻會加劇他的病情。
哼,隻要在宴會上找人撞他一下,或是在他的飲食中下點激發他病的藥,就能讓他當場現形。
有一種藥跟他的蠱毒相克,隻要用一點,不光能讓他當場癱在地上無法動彈,還會讓他大小便失禁。
哈哈,淩王若當衆便溺,便是皇上再怎麼說,将軍權給他,也無法服衆。
一個當衆尿褲子的王爺,隻配到封地等死!
皇後用她那染着豆蔻色的長指甲,輕輕地在藥盒裡挖了一小勺,和水研成綠玉大小的丸子。
給那人道:“交給李林玉,讓她下到淩墨蕭的飲食中。
一定要讓他當衆吃下。
”
再一聽淩王妃不光不是無鹽醜,還美若天仙。
且性格也不是畏畏縮縮、粗俗不堪,大大方方地朝百姓微笑緻意,給陳老太太行禮時,禮儀也無可挑剔。
皇後長眉一挑,冷笑一聲,皇上瞞的是真緊啊!
這哪裡是淩墨蕭從山旮旯找出來的農家女,明明就是皇上背後替他尋的王妃。
就是不知是哪家貴女,掩藏了身份以農女的身份嫁給他。
别以為這樣本宮就查不出來!
皇後當即派人到光州,務必将淩王妃的來曆查的一清二楚!
不是說淩王妃之前有個未婚夫嗎?
将那人帶來,弄污女子最好的方法,就是污她的清白。
如果你那未婚夫當衆說,曾經與你有染,你早以委身于他,你給淩王戴了一頂綠帽子。
如此,淩王還有何臉面見人?
他若廢了你,便是無情無義。
他若不廢你,那便一輩子頂着一頂綠帽子。
皇後越想越興奮,隻覺事件的發展越來直有趣的。
皇上,這一次,妾身依舊赢你!
你要将你看中的兒子,再一次打入污泥!
陳府中,淩王是在外院和男客一起,沈冬素則是在後院和女客一起。
淩王這自不必說,他是遊刃有餘,對太子黨的試探從容不迫。
對直臣又視賢下士,比起三年前一心撲在軍事上的淩王,現在讓人如沐春風的淩王殿下,更得官員喜歡。
後院中的沈冬素,則主要是面對衆人好奇的審視。
她能感覺到,這些貴婦小姐,不知道該用什麼态度和她相處。
她才來長安,對長安的一切都不了解,若聊長安的事,便顯得她很無知。
若聊光州的事,又好像故意說她出身低微一樣,所以給陳老夫人拜過壽之後。
她被引到花廳喝茶,還沒有人找她談過話。
别人不找她,她卻要找别人,也不管旁邊坐的是誰,笑眯眯地道:
“我是淩王妃沈氏,姐姐是哪家的?
我人都認不全,姐姐能不能跟我說說這都有誰?
”
她就是故意表現的像個二傻子,裝淑女,就沒辦法打聽阿沅姐了。
沒想到她運氣好,随便問的這個貴婦,是個很溫和的人。
這個穿一身澄黃衣裙,容貌大氣的貴婦,拿帕子掩着嘴,笑着和她低聲道:
“這屋裡坐的都是皇室宗親,上面那個是大長公主,聖上的親姐姐……”
她笑時左臉頰有一個小酒窩,不知為何,聽她說話,沈冬素就想到二姨母。
感覺這個貴婦就是貴婦圈中,飒爽的那一類。
她介紹一個人,沈冬素就笑着朝那人笑笑,還揮揮手。
對面的人都略顯尴尬又不得不報以微笑,一時沉默的花廳,都被淩王妃給帶暖了起來。
連上面的大長公主也笑着揮手:“這是咱淩王的媳婦?
來,讓本宮瞧瞧。
”
沈冬素笑着上前行禮,大大方方地看向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和身邊一個白發老婦人笑道:“是個齊整孩子,瞧一雙眼睛,多靈動啊!
”
“來,你和淩王成親本宮還未送禮,這隻镯隻給你戴着玩。
”
沈冬素一點也不客氣,笑着接過戴上:“多謝姑母,這镯子真漂亮!
”
她這一聲姑母,讓大長公主愣了下,一屋子的人同樣都愣住,皆看向她。
直到大長公主笑了起來:“真是個讨人喜歡的孩子。
”
沈冬素也跟着笑,待回到位置上,她不解地問旁邊的貴婦:“我哪說錯了?
”
貴婦笑道:“皇家沒有人直接喚‘姑母’,你該說多謝大長公主。
”
沈冬素點點頭,感激一笑,爾後随意道:
“咱們要一直在這坐着嗎?
能不能出去走動走動?
”
“嬷嬷說,我不能久坐,衣裳會皺的。
”
似是又想到什麼,低聲偷偷摸摸地小聲問:
“其她人我用見禮嗎?
會不會也送我個镯子金钗的?
”
這貴婦笑的眉眼彎彎,長這麼大,她真是頭一回遇到這麼直率可愛的女子。
小聲笑道:“送是肯定會送的,不過你回去就得備重禮答謝。
”
然後她就看到小王妃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似是在掙紮,在權衡,最後道:
“那還是算了,好姐姐,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
見她一幅害怕被嬷嬷訓的表情,這貴婦面露憐意,輕聲道:
“好!
我陪你去花園走走,離擺宴還有一段時間。
”
出門後沈冬素才笑問:“還不知姐姐姓氏?
夫家是哪個親戚?
”
這下貴婦笑意更濃了,小王妃到底年紀小,覺得這花廳都是皇室女眷,便都是親戚。
呵呵,這麼單純直率,在人吃人的長安城,可怎麼活啊!
“我姓張,夫家嘛,是淩王之兄,東宮太子。
”
小王妃臉上絲毫沒有害怕、後悔與她結交之色,難道淩王從未跟她說過與太子的恩怨?
那是不死不休啊!
反而是一片赤誠地喊道:“原來您是太子妃啊!
那您就是我嫂嫂了。
”
“嫂嫂?
”太子妃隻覺這個稱謂熟悉又陌生。
皇室之中,别說嫂嫂,就是親兄弟,也是你死我活啊!
這時,小王妃示意她看向不遠處,小聲問:“她是何人?
”
“我發現從咱倆一出花廳,她就冷冷地瞪着咱倆,她是跟嫂嫂有仇,還是跟我有仇?
”
太子妃冷哼一聲:“她跟咱倆都有仇!
她是李林玉,淩王的前未婚妻,太子的良娣。
”
沒想到小王妃絲毫不在意:“哦!
她都嫁給太子了,幹嘛還恨我?
”
就在這時,不遠處走來一群女眷,小王妃立即來了興緻:
“她們又是誰家的?
中間那個女子怎麼穿的那麼素?
”
太子妃掃了一眼,皺眉道:“盧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