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顧言溪,你沒死,你欺騙了我
講座的地點安排在瑞森大學,是法國的一家美術專業的頂級大學,這所學校曾經培養過許多美術界的傑出畫家。
顧言溪提前換上了一身白色的修身西裝,在雪莉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瑞森大學。
瑞森大學時常會請美術界的知名專家來開設講座,顧簡一雖算不上什麼知名專家,但卻是最為年輕的出色畫家。
尤其是她在法國的粉絲很多,畫風又深受年輕人的喜愛。
邀請她來講座的是這邊一個名為馬裡恩的老教授。
馬裡恩提前打點好了一切,顧言溪直接按照馬裡恩所指示的在規定時間抵達演講的教室。
她去的時候,裡面座無虛席,擠滿了人。
顧言溪在這種場合從不存在怯場的情況,上了講台做了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以後,便用流利的法語開始了演講。
“感謝大家來聽我的講座,我看到了幾位熟悉的面孔,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參加過我線下畫展的朋友……”
她這麼說着,視線掃過台下,忽然注意到了一個坐在角落裡的人。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壓低的帽檐幾乎遮住了他的整張臉。
跟其他年輕的面孔不一樣,這人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跟這裡的氛圍格格不入的氣息。
顧言溪的視線在掃過他的時候刻意逗留了一下,莫名覺得眼熟,可是明明對方根本就沒有露出任何可以辨認的特征,她根本看不到對方的無關,又為何會覺得熟悉呢?
演講的内容緊湊,容不得她分神去想别的事情。
直到講座接近尾聲,那個坐在角落的奇怪的人卻始終沒有擡起一次頭。
“我這裡有一幅從未公開過的畫,如果被點到的人可以從三個選項中選出這幅畫的名字,可以從我這裡取走這幅畫作為答題正确的獎勵。
”
顧言溪從包裡掏出一幅已經裱好的畫,連帶着畫框一起展示給大家看,又轉身在黑闆上寫下了三個名字。
坐在第一排的馬裡恩教授看着她這個舉措,匪夷所思地看向了她。
在一開始的計劃裡,根本就沒有這個環節。
這個環節,的确是顧言溪的突發奇想。
她在黑闆上寫下那三個名字後,看着台下躍躍欲試的學生們,卻将視線落下了角落裡那個神秘人的身上。
顧言溪微微眯了眯眸子,看着那個方向,沉聲道:“坐在角落裡的先生,請你猜一猜這幅畫的名字。
”
在衆人的注視下,那個神秘的男人站了起來。
他一直沒有擡起的頭,終于擡了起來。
因此,那張被遮掩在帽檐下的那張臉,也終于露了出來。
那張年近五十的臉堆疊起細微的褶皺,鬓角甚至多出了一些白發,男人的胡子打理得很幹淨,那雙犀利的眼睛此刻看向顧言溪,卻是滲出絲絲笑意來。
緊接着,那熟悉的屬于柳建元的聲音便在教室裡響起。
“我猜,這幅畫的名字,是《微光》。
”
顧言溪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她怔然地舉着畫,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最後還是柳建元率先說話打破了安靜。
“我猜對了嗎?
”
顧言溪雕塑般的動作這才有了一絲動搖。
她恢複如常的笑,“沒錯,這幅畫的名字,是微光。
”
……
“我來領畫。
”
柳建元就這樣站在了領取油畫的講台前,那雙透着精光的眼睛,讓人看不出情緒。
他身後,那些學生正在收拾着東西紛紛散去。
顧言溪無法相信柳建元出現在這裡,隻是一個巧合。
據傅硯辭所說,柳建元失蹤已經好幾個月了。
而他,知道她就是顧言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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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華國人。
”顧言溪看着他,率先開口。
“是,我們都是華國人。
”柳建元冷靜的口吻道。
馬裡恩教授在門口站着,目光正看着這邊,似是在等待她将畫交給這個男人以後再跟她交代些什麼事。
教室裡的學生都散得差不多了,當然,還有一部分正等着她,大概是想要個簽名之類的。
顧言溪的聲音被無限地壓低,“你不是學校裡的人,怎麼會有興趣來參加我的講座?
”
“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
”
被問話的人用那雙深沉的眸子盯着她,開口嘶啞的聲音像是嘴裡卡着一口痰。
不等顧言溪說什麼,那道聲音又響起,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得到。
“顧言溪,你沒死,你欺騙了我。
”
男人說話的聲音壓抑着憤怒,像是蒙受了莫大的欺騙一般。
那雙盯着顧言溪的眼睛也染上幾分狠厲和偏執。
顧言溪皺了皺眉,她動作遲緩地将那幅畫遞給對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你想說什麼?
”
“不怕給身邊的人帶來殺身之禍嗎?
”
柳建元接過畫,卻沒有完全拿過去,冷笑着擠出這句話。
“隻要你不說,就沒人知道顧言溪還活着。
”
柳建元從她手裡徹底抽走那幅畫,嘴裡溢出一聲冷哼,“自以為是的蠢貨!
你會害死你在乎的所有人。
”
丢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黑色的風衣在顧言溪身邊掠起一陣冷風。
顧言溪看着他的背影,眉心緊緊地擰在了一起。
……
“簡一老師,能給我簽個名嗎?
”
“簡一老師,你以後還會來這裡開設講座嗎?
”
柳建元一走,那些學生自發地圍了上來。
顧言溪心不在焉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的同時,應付着學生們的各種問題。
直到教室裡的人徹底散去。
顧言溪這才抽空掏出手機,在輸入框輸入幾個字:
【柳建元在波爾多,我見到他了……】
還沒來得及輸完,耳邊忽然響起馬裡恩的聲音:“簡一小姐,我幫你拿吧。
”
顧言溪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拒絕的話,一隻伸出的手便覆上了她的手。
對方從她手裡接東西,粗糙的手心有意無意地摩擦着她的手背。
顧言溪擡起視線便對上馬裡恩帶着些皺紋的臉,那張眸子眯成了一條縫,看似好意的笑,看得顧言溪起了雞皮疙瘩。
“不用,我自己來。
”顧言溪準備抽回自己的手,不料卻被馬裡恩拉得更緊了。
顧言溪這才驚覺這個教室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此刻,這位老教授用笑眯眯的眼神看着她,操着不熟練的中文道:“簡一小姐,若是你想在美術圈深耕,我可以給你提供更多像今天這樣,展示自己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