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這一座老宅,跟我之前見過的一些家族宅院來說,相對算是小的,青磚黑瓦,顯得十分古樸。
院牆上有些地方有損毀的痕迹,看起來修繕不是很到位的樣子。
“這什麼聲音?
大晚上的挺瘆人。
”邵子龍就問趙雷兒。
“不知道啊。
”誰知那小孩哥撓了撓頭,也是不明所以。
說話間,趙不死那姑娘卻是率先進了院子。
一路上趙雷兒跟我們不停地說話,性子很是開朗活潑,可他這姐姐就跟他是截然相反的兩個面,别說不理會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就是沈青瑤過去跟她搭話,也最多就是點一下頭。
估計這還是看在我們剛才幫了她一把的份上。
趙雷兒說她姐性子孤僻,除了他這個弟弟之外,連家裡人都不愛搭理,看來還真是沒看錯。
等我們跟着進門,就被院子裡的布置給看得一愣,走在前面的趙不死也停在了那裡。
“你們家辦喪事挺特别啊。
”邵子龍咦了一聲道。
“這……不是……”趙雷兒卻是一臉茫然。
此時的趙家老宅内,到處都亮着一盞盞用紅色油紙做的燈籠,燈籠外面畫有符咒,在燈光的映照下,整個院子紅彤彤的。
隻是這看上去不僅沒有半點喜慶的意思,反而感覺陰氣森森!
聽趙雷兒說,他爺爺趙三峰在世的時候,那是趙家的主心骨,如今趙三峰剛剛去世,趙家應該是披麻戴孝才對,這挂滿了紅燈籠算幾個意思?
尤其是那怪異的樂聲從宅院深處飄蕩出來,更是顯得詭異無比。
趙不死稍稍一停頓,就快步往宅院深處走去。
“姐你還有傷,慢點!
”趙雷兒忙追了上去。
我們緊随其後,這一路過去,隻見不管是屋檐還是地上,都放置了一盞盞紅油紙燈籠。
等來到後院,就見院子裡紅光閃爍,不太大的地方卻是聚集了好些人。
那些人全都跪在地上,不分男女老幼,手裡全都捧着三炷香,香火散發出的白煙,在紅光中蒸騰。
在他們的面前,擺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又有幾人在邊上奏樂,所用的樂器卻是極為古怪,我之前從未見過,其中還夾雜着“啪嗒啪嗒”的聲音。
在棺材後方,應該是趙家的祠堂,可以看到裡面擺放着衆多的靈牌,被紅光給籠罩着,更多了一絲詭谲!
“你們在幹什麼?
”趙雷兒忙奔過去問。
“不得大聲喧嘩,快跪下!
”跪在衆人前列的一個中年人回頭呵斥道。
對方身材微微有些發福,在看到我們幾人的時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二叔,這是在跪拜爺爺嗎,那怎麼你們都沒披麻戴孝?
”趙雷兒拉着姐姐趙不死跪了下來,卻是疑惑地問。
“這幾位是誰?
”那二叔問道。
“這四位哥哥姐姐是風水協會的,在路上幫了我們大忙,順道跟我們一起過來祭拜爺爺!
”趙雷兒趕緊解釋道。
那二叔站起身來,走到我們面前,朝着我們拱手施禮道,“幾位遠道而來,招呼不周。
”
“節哀。
”我們一起回禮。
趙家二叔微微點頭,說道,“幾位來得有些不巧,如果想要祭奠的話,還請明日再來。
”
“明日再來,這是什麼意思?
”餘麟直接問。
這個事情的确古怪的很,别人上門來吊唁,哪有讓别人先回去,等明天再來吊的?
“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家裡還有其他重要事情,不方便留下各位,還請幾位海涵,等明日我們再向幾位賠罪。
”趙家二叔有些抱歉地解釋道。
我見餘麟張了張嘴還要再說,就插話道,“既然現在不方便那也不打緊,我們就在邊上等等吧,叔你們先忙你們的。
”
說着,我就招呼其他幾人一起站到一旁。
“各位實在抱歉,這個……”趙家二叔過來說道。
“怎麼,連看都不能看啊,你們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餘麟的嘴本來就毒,這會兒一懊惱,那更是毫不客氣。
趙家二叔臉色微微一變,卻并沒有發作,隻是抱歉地道,“各位特地過來,在下感激不盡,隻是今天實在不便。
”
“趙叔叔,我是沈青瑤,我爸跟趙大師是至交好友。
”沈青瑤說道。
趙家二叔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梅城沈會長的千金?
”
“是。
”沈青瑤點頭。
其實趙三峰和沈會長是好友,那麼論理來說,沈青瑤跟這趙家二叔算是平輩,不過沈青瑤自然不會這麼稱呼。
“原來沈會長的……”趙家二叔點頭慨然道,“那是自家人,多謝你們千裡迢迢過來祭拜。
”
“那現在不用走了吧?
”餘麟冷着臉道。
那趙家二叔遲疑片刻,咳嗽了一聲道,“這個實在是……”
“怎麼,連自家人都不行啊?
”餘麟冷笑。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專門提高了嗓門,他的公鴨嗓子整個院子的人都聽到了。
“二弟,怎麼回事?
”隻聽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問道。
趙雷兒一溜煙地就向那男子跑了過去,攙住他的右手,邊上也趕緊起來一人,攙住他的左手,将人攙扶到了旁邊的一張輪椅上。
這男子跟那張家二叔眉目間頗為相似,隻不過趙家二叔體态有些胖墩墩的,而前者卻是身形消瘦,臉色蠟黃,雙腿軟綿無力,顯然腿有殘疾。
“這是我爸。
”趙雷兒推着輪椅過來,向我們介紹道。
原來這坐輪椅的中年男子,就是趙三峰的長子趙顯德,另外那趙家二叔,是次子趙顯仁。
“原來是沈會長家的千金,有失遠迎。
”趙顯德跟他弟弟說了差不多的話,主要是道歉,随後話鋒一轉,說道,“今日我們趙家的确是有重要事情,沒法招待各位,還請見諒。
”
“趙叔,這是在祭拜祖宗麼?
”我接了一句問。
那趙顯德和趙顯仁兄弟倆,齊齊向我看了一眼,二人一個目光深沉,一個精光爆射。
“這位是?
”趙顯德問。
“我們幾個都是沈會長的後輩子侄,都是自家人。
”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