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望月号乘風破浪,來勢迅若奔雷,轉眼間就要跟我們擦身而過。
“上船!
”我立即打定主意。
邵子龍一把抓起那山羊胡,我們一行人縱身而起,趁着兩船錯身而過的瞬間,登上了那艘海巡船!
風大浪急,原先的船隻很快就在風雨中沒了蹤影。
這艘望月号的體型,要比一般的漁船要大上不少,隻是船上卻是一團漆黑,看不到任何燈光,也不見人影。
等我們打開船艙,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從裡面撲面而來!
隻見船艙裡到處都是已經幹涸的斑斑血迹,觸目驚心,然而除了血迹之外,卻是找不到任何屍體。
“四處看看!
”
我們一行人把裡裡外外翻找了一遍,發現整艘船空無一人,船艙裡濺滿了大量的血迹,甲闆上之所以沒有,應該是因為剛剛經曆過暴風雨的洗禮,血迹被洗刷掉了。
“阿彌陀佛。
”蓮花雙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這海上真是見鬼了!
”邵子龍忍不住罵了一句。
自從我們出海以來,除了剛離開泉州港那一段還算順風順水之外,後面真是步步波折。
本來受了鐘權大哥的囑托,是要順道尋找失蹤的望月号的,沒想到無心插柳,這船倒是被我們找到了,可惜卻變成了一艘鬼船!
從船上的大量血迹來看,原本在船上的那些聯防隊和第九局的兄弟,隻怕是已經遇難了。
隻是這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卻是毫無頭緒。
“先去掌舵!
”我把山羊胡叫了過去。
這艘望月号上的人都已經不知所蹤,但船一直在海面上飄着,能被我們無意中撞到,那也算是巧合中的巧合了。
山羊胡跑進去一通搗鼓,倒是又把船給重新啟動了,調轉方向,繼續朝着雪蛾群島方向過去。
隻是沒過多久,更大的暴風雨再次襲來,海面上大浪滔天。
也幸虧我們及時登上了這艘海巡船,要是還在原來的船上,隻怕此時早已經被海浪給拍成了碎片。
這一場暴風雨持續了大半個晚上,終于在淩晨時分逐漸消停了,空中雖然依舊陰雲密布,但暴雨卻是停了,海面也恢複了平靜。
我們一行人懸着的心也終于落肚,稍稍松了一口氣,渾身濕漉漉地癱坐在甲闆上歇息。
再看懷裡的喜寶,居然還瞅着我咯咯地笑了幾聲,也虧得這小女娃不同于常人,否則在這種惡劣的風暴中,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哥再也不想出海了。
”邵子龍一屁股坐到我邊上,罵罵咧咧地說了一句。
我笑道,“你這麼一說,估計下次還得出。
”
“呸呸呸!
”邵子龍連呸了幾聲,“你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
“你去裡面找找有沒有奶粉之類的東西?
”我說道。
之前在暴風雨中,雖然包是搶回來了,但幾罐奶粉全泡湯了。
“哥去找找。
”邵子龍拍了拍屁股站起來,就進了船艙。
這會兒蓮花和尚在替船上的亡魂念經超度,胡搞帶着寶子在船長室盯着那山羊胡,甲闆上就隻剩了我一人抱着喜寶。
船艙内雖然沒有風,但裡面全是血迹,血腥味實在太過濃重,對喜寶這小姑娘不太好,會讓她背後的鬼嘴蠢蠢欲動。
我靠着船舷站了一會兒,隻見東方天際微微有些發白,看起來是要天亮了。
就在這微弱的天光之下,忽然看到前方海面上飄着幾個黑點。
“我去,好像是人啊!
”這時候邵子龍正好出來,把一罐東西塞到我手裡,就縱身躍入了海中。
我把胡搞和寶子一起叫了出來,讓他們跟着邵子龍過去。
三人劈波斬浪,很快就接近了那幾個黑點,将其拖了回來。
我這是才仔細看了一下邵子龍塞給我的罐子,這奶倒是奶,隻不過是那種酸奶。
很快,邵子龍他們就拖着人回到了船上,總共是三男一女。
其中一個男的大概五十多歲,是裡面年紀最大的,其他三人大概都在二三十歲左右,幸運的是,都還有氣。
邵子龍精通道家術法,在他的救治之下,四人很快将腹中的海水吐出,清醒了過來。
“你們什麼人?
”邵子龍問。
“這……這是哪裡?
是你們救了我們……”四人中的女子有些茫然地問。
“剛才看到你們漂在海面上,就把你們給撈上來了。
”邵子龍解釋了一句。
四人一聽,這才緩過神來,連聲道謝。
“我們是出海做生意的,昨……昨晚遇上了大風暴,我們的船被打翻了,所有人掉進了海裡……”那年紀最大的男子顫聲說道。
其餘三人聞言,都是忍不住哽咽。
“你們船上有多少人?
”我問。
“有……有十幾個人……也不知道其他人……其他人怎麼樣了……”那女子嗚咽道。
“等會兒再找找,說不定還能撈着人。
”邵子龍安慰了一句。
那四人趕緊連聲稱謝。
隻不過這大海茫茫的,能撞到他們四個那已經是運氣了,又哪裡這麼巧還能再碰上其他的遇難者。
四人緩過勁,各自介紹了一下。
他們四個都是從泉州港出發的生意人,年紀最大的那位叫陳波,另外兩個年輕男子是陳波的侄子,一個叫陳進,一個叫陳遲,至于那名女子,叫做秦燕,是他們生意上的合夥人。
昨晚上他們的船被大浪打翻,四個人因為栓好了繩子,所以一起落海,正好被我們給遇上。
“那還真是挺巧的。
”我笑道。
“是啊,幸虧遇上了你們,否則我們肯定是得死在海裡了。
”四人感激無比。
“出外靠朋友嘛,應該的。
”我說道,“對了,你們要不要進去找身衣服換換?
”
“多謝多謝。
”四人在感謝過後,相互扶持着從地上站起,打量了周圍一眼。
隻是這麼一眼,那四人都像是大吃了一驚,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恐之色。
那秦燕立即咳嗽了一聲,其餘三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掩飾了神色。
“怎麼了?
”我之前一直在觀察四人的舉止,自然不會放過他們這種怪異的反應,故作疑惑地問道。
“沒……沒什麼?
”秦燕擠出一絲笑容道,“這……這船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