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吧。”那阮教主淡淡說道,“哪位是大光明主?”
“阮教主,這位就是光明主大人!”黎太峰急忙替我介紹。
“哦?”對方朝我看了一眼。
我同樣打量着他,這人身材高瘦,看上去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整個人裹在一件黑袍裡,面白無須,五官冷硬,顴骨很高,眼睛微微眯縫着。
看上去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但目光偶一轉動,卻是淩厲無比。
“大護法神曾經降下法旨,大光明主降臨南洋之日,也就是咱們頭陀社大興之時。”阮教主微微颔首說道。
他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柔和,略顯陰冷,語氣不徐不疾,慢條斯理。
如果單聽對方說話,實在很難将其跟頭陀社這南洋第一邪教的教主給聯系起來。
“聽說大護法神是要請我當頭陀社的老大?”我笑着問道。
“按照大護法神的旨意,大光明主為本教首腦,自然也可以說是老大。”阮教主眼睛微微一眯,語氣淡淡地說道。
“這不太好吧,豈不是說阮教主你就得給我當副手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這都是大護法神的旨意,大護法神既然如此指引,必有深意。”阮教主說道。
“明白了!”我恍然點頭,“怎麼着,那從現在開始?”
“此事還急不得。”阮教主道,“等回到總壇,還得在大護法神的注視之下,将教主之位移交給光明主。”
“聽起來好像有點麻煩,不過也行吧。”我擺擺手道,“阮教主這次過來,不是要親自接我過去吧?”
“此是其一。”阮教主微微颔首,說道,“另外尋找水妖墓,斬妖除魔,向來是本教頭等大事。”
他說着,又向陳覆水問道,“就在這片海域?”
“是,就在下面!”陳覆水急忙道。
“馮長老,陸長老,你們二位随本教主下去。”阮教主吩咐了一聲。
“是!”隻聽兩聲答應,兩道人影從對面的另外兩艘船上疾掠而出。
這二人用的是踏浪疾奔,速度奇快無比,如同在海面上掠行,不過相比阮教主那踏浪而行,卻是差了許多。
很快,兩名老者就閃身來到了船上。
“怎麼能讓阮教主和兩位長老獨自冒險,你們幾個也跟本座下去。”我沖着邵子龍、蓮花和胡搞招呼了一聲。
“光明主身份尊崇,關系重大,還是留在船上吧。”阮教主勸說道。
“沒事,阮教主你都親自下去了,本座哪能幹坐着,行了,走吧!”我一擺手道。
對方微微皺眉,卻也沒再說什麼,隻是沖着陳覆水招呼了一聲,“陳長老也一起下去吧。”
“是!”陳覆水急忙應命。
“阮教主,不如還是屬下跟着下去吧,陳教主在上面坐鎮為好。”黎太峰說道。
“不必,有黎長老在此坐鎮,本教主放心,就這麼定了。”阮教主拍闆道。
我回了一趟海巡船那邊,跟小瘋子打了聲招呼,又跟秦燕等人交代了幾句,把光頭叫過來照看寶子。
“啊?”光頭吃了一驚,急忙道,“大哥放心,我一定聽寶子哥的!”
“是讓你照看好寶子,誰讓你聽他的了?”我笑道。
“是,我一定聽寶子哥的!”光頭斬釘截鐵地道。
我聽得啞然失笑,這人倒是跟鐵頭有的一拼,都是那種特别會來事的。
寶子自然是不用他照看,這麼說,隻不過是在敲打他不要趁我不在搞些有的沒的,對方倒是明白的很。
等安排妥當,我和邵子龍、蓮花還有胡搞,就準備下海。
從黎太峰那裡得知,這阮教主全名叫阮天醒,給我的第一印象是極其冷靜,喜怒不形于色,讓人難以捉摸。
這樣的人,是最難纏的。
“光明主大人,阮教主,各位當心!”黎太峰有些擔憂地道。
阮天醒話不多說,率先縱身入海,陳覆水等其他三大長老見狀,也立即跟着躍下,轉眼就消失在水中。
此時海上雖然沒有下雨,但是波浪卻是不小。
“咱們也走。”我們四人也跟着往下跳。
身形一入海,冰冷的海水就淹沒了過來。
我們四人立即施展重身法,如同石頭般向着海底疾墜而去。
這片海域非常之深,想要潛入海底,通常都得配上裝備,不過這次下來的八人,個個都不是庸手,哪怕是在水中閉氣的功夫,也非常人可比。
而且在這種兇險複雜的地形下,帶太多裝備反而會成為累贅,索性什麼也不帶。
往下疾沉了一陣,隻見下方四道人影停留在那裡,正是阮天醒等四人。
在他們下面,有一片黑漆漆的東西,想必就是那條狹長的海溝。
陳覆水忽然指了指一個方向,随後向前遊去,我們其他幾人随後跟上。
不一會兒,就在那海溝附近見到了一團陰影,靠近了仔細看,就能看出那是一艘沉船。
我們一行人繞着船遊走了一圈,陳覆水伸手在一處地方擦了擦,拂開淤泥,隻見船身上隐約露出字迹。
似乎是“玉龍号”。
不過除此之外,倒是沒有看出什麼特别的地方,看上去就是一艘普通的沉船。
一行人繼續往前行進,很快就靠近了那條海溝。
從上往下看去,隻見下方一團漆黑,如同一隻巨獸微微睜開了眼睛,露出一條縫隙。
陳覆水率先下沉,向着那海溝靠去,然而就在這時,陳覆水突然身形一個翻滾,如同被什麼東西撞中,竟然彈了開來。
等他穩住身形再度試圖下沉,卻依舊如此。
我們一行人詫異之餘,跟着靠近海溝,這個時候就知道陳覆水為何如此了。
隻要我們一靠近,那海溝之中就産生一股力道,激發水流,把我們給沖開。
我暗暗吃驚,這難道是水中結界麼?
本身在水中布置結界就已經夠困難的了,想要在如此深的海底布置出那麼大一個結界,那就更是難上加難。
或許這海溝之中,真的存在傳說中的水妖墓?
就在這時,水中忽然産生一股巨大的吸力,我們心驚之餘也不抵擋,隻是穩住身形,任憑那股吸力将我們卷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