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怪大叔就是你要找的那個胡顔?”黃令微皺眉看了我一眼。
“可能性不小。”我點頭。
黃令微沉默片刻,說道,“不能吧,你說的那人是隻狐狸,又是老色鬼,跟我印象中的怪大叔不一樣。”
“裝個樣子誰不會,大姐你那時太年輕了,被人蒙騙也正常。”我說道。
黃令微斜了我一眼,“你這小屁孩不年輕!”
“總歸是比你那時候老一點。”我笑道。
黃令微輕哼了一聲,沒有作聲,隻是秀眉微蹙,似乎還在琢磨這個事情。
其實我懷疑那流浪漢就是胡顔,還有一個原因。
在當時的雪峰山上,我爺爺和黃虎二人是結伴出現的,那麼如果這個流浪漢的确是胡顔的話,那麼這三人有可能就是在雪峰山上結識的。
又或者是三人本就認識,胡顔上雪峰山是跟我爺爺還有黃虎約好了的。
那流浪漢本來像塊狗皮膏藥似的貼着黃令微,可在雪峰山鎮邪結束後,對方就突然間不告而别,想必是發生了什麼十分緊急的事情。
這事會不會跟我和爺爺還有黃虎他們有關?
如果從時間線上來看,雪峰山發生邪災的時候,我當時還沒有被爺爺給收養,但也快了。
“真要像你說的他就是怪大叔,那他是為了救我出水妖墓,才不惜拼命的麼?”黃令微突然有些怔怔地說道。
“這胡顔說的故人,除了你,也就是葉玉貞那娘們了,總不可能是寶塔裡的水妖吧?”我說道。
相比葉玉貞那女人而言,我更相信是黃令微。
畢竟能讓人為其拼命,可不是光憑一點美貌就可以做到的。
“你說的還是太離譜。”黃令微搖了搖頭。
我也沒有再糾結這個話題,畢竟一切都是猜測,事情究竟怎樣,我們在這裡讨論幾年也沒個準。
除非是找到胡顔那老色胚。
“對了大姐,你對那孫雨師了解多少?”我問道。
“我以前坐船到南洋這邊的時候,就聽說過孫雨師,當地人都稱他為孫神仙。”黃令微說着,又看了我一眼,“其實我一直有點懷疑,水妖墓裡封鎮的水妖,可能跟這孫雨師有關。”
我聽得微微一愣。
不過很快,我就意識到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當時在貓眼島的時候,那位張三叔确實提到過,七百多年前孫雨師來到他們島上隐居修行。
由于這孫雨師一直深居簡出,島上的居民對他也沒太多印象,直到後來南洋出現了海妖害人。
是孫雨師出手,将那海妖擒住,平息了禍患。
從此之後,孫雨師就被萬人敬仰。
隻是後來那海妖究竟怎麼樣了,卻沒人知道。
難不成就像黃令微說的,這水妖就是孫雨師擒住的海妖?
“你是說,是孫雨師建造了水妖墓?”我問道。
“那倒不是。”黃令微搖頭道。
我聽她回答得如此幹脆,不由得心中一動。
“你也進過水妖墓,這根本就不是孫雨師一個人能做到的,哪怕他真有通天手段也不行。”黃令微又補充了一句。
“大姐,你是不是知道水妖墓的來曆?”我笑着問。
“我要知道,還用在這裡瞎猜?”黃令微翻了個白眼。
我笑笑,也沒有繼續追問,說道,“那這麼說的話,海神教連番圍剿你,或許還跟水妖有點關系?”
“這個不好說。”黃令微蹙眉道,“我一開始以為海神教要抓我,是因為倪沙海,但後來你說海神教供奉的邪神就是孫雨師,那他們要抓我,就可能還有其他原因了。”
要照這麼說的話,或許這海神教的真正目标是水妖,隻是由于水妖墓被破,那水妖和胡顔同時不知所蹤,對方就把主意打到了黃令微身上。
當然了,跟黃令微一個情況的,還有她那閨蜜葉玉貞。
說不定葉玉貞這女人,其實也早就被孫雨師給盯上了,隻是她自己不自知而已。
“大姐,你沒事吧?”我正想着,忽然看到她腹部滲出一縷血絲,在海水中漾了開來。
“沒事,被葉玉貞那個賤人給傷到了。”黃令微用手捂住傷口,輕描淡寫地說道。
這種說法我自然是不信的,以她這樣的能耐,真要是輕傷,那就不可能止不住血,問道,“需要幫忙,你就說話。”
“不礙的。”黃令微卻是輕飄飄地帶過,又問道,“你接下來要去哪,是不是要離開南洋了?”
“不好說。”我也有些說不準。
其實這次來,本來是為了兩個事情,一個是尋找胡顔那老色胚,另外一個是順路幫鐘權大哥搜尋海巡船的下落。
這海巡船倒是找到了,可惜船上的人都已經屍骨無存。
至于胡顔,如今也是音信全無,倒是那王忠,要是能找到那人的話,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麼。
接下來的話,肯定是先去萬佛島找阮天醒,至于再後面的事情,那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說不定萬佛島這邊事情告一段落,就會離開南洋吧。
“那就先跟你道個别了,你記得去雪峰山下的房子。”黃令微哦了一聲說道。
我聽到她這麼說,忽然心中莫名有些酸澀。
天下這麼大,任何人都可以離開南洋,想去哪就去哪,唯獨眼前這位,卻是被水妖詛咒,隻能被困在南洋深處。
“大姐,世上沒有不破的法術,哪怕再厲害的詛咒,總歸也有法子破解。”我說道。
黃令微看了我一眼,噗嗤笑道,“幹什麼,你這小屁孩是在同情我麼?”
“那可不敢。”我笑道,又取出之前她給我的那枚羊脂玉護身符遞了回去。
黃令微接過,斜睨了我一眼道,“還有什麼事情你這小屁孩不敢的?不過你也太小看我了。”
“哪怕我不用葉玉貞那種吸人精血的邪術,也有辦法脫困,隻是時間長一點而已,遲早我會親自找那賤人算賬的。”
“厲害厲害!”我豎起大拇指贊道。
黃令微輕呸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白茫茫的海面,說道,“小屁孩,你剛才說我要是有需要,盡管說話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