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名中年男子,須發生白,面相稍稍有些偏老。
從對方進場,張大川就判斷出了對方的實力,大約在先天虛丹境巅峰。
不過,在看清此人的相貌後,張大川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異樣。
他,見過此人!
……
“是長青盟的副盟主,胡重炀!
”
還留在酒會現場沒有離去的那部分賓客中,有人認出了這個強勢進場止戈的中年人。
旁人聞言,都頗為驚訝:
“是他?
他竟然來了。
”
“倒是來得很及時啊,要是再晚來一點,恐怕那位長青盟的少主就要遭罪了。
”
“此人及時趕來,現在場上的局勢就變了啊。
”
衆人小聲議論着。
人群中,有對長青盟情況了解不多的賓客疑惑問道:
“話說,我記得前些天不是傳言說長青盟的副盟主死在了太平洋上的那處秘境裡面了嗎?
難道那是假消息?
”
“消息是真的。
”有知情者回答道,“之前那個姓陳的副盟主的确不知所蹤了,但具體是死是活還沒有确切的消息傳出,眼前這位,是剛剛上任不久的新任副盟主。
”
“沒錯,此人的實力同樣不弱,也是S級巅峰境界,不然也當不上副盟主。
”另一人也附和道。
聽見這幾人的交談,旁邊諸多賓客不禁都朝張大川露出了同情之色。
S級巅峰的強者,這個大概隻有S級中期實力的華國男子,怎麼都不可能打得過吧?
有人感慨道:
“長青盟,果然是龐然大物啊!
”
少主年紀輕輕就晉升S級了,失蹤一個副盟主,轉眼又提拔起來另一個同樣強大的副盟主,這還沒算那位已經邁入SS級多年的盟主呢。
尋常人物,拿什麼跟這種勢力對抗?
惹上了就自認倒黴吧!
就在周圍的賓客們都窸窸窣窣地議論不停時,對于及時出現的胡重炀,祁盛高臉上的表情卻并不怎麼滿意,甚至沉聲質問了起來:
“你怎麼現在才過來?
”
這是在責怪胡重炀來晚了。
胡重陽聞言,微微低頭,抱拳回應:
“少主,來的路上臨時有事情,繞路過去處理了一下。
”
事情?
什麼事情比我這個少主的事情更重要?
祁盛高臉色陰郁。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讓胡重炀去代替陳善輝死在蓬萊秘境裡面。
因為跟陳善輝毫不猶豫地舍身救他比起來,眼前這個新上任的副盟主,對他這個少主的态度很不合格,完全沒有要給他當狗的覺悟!
奈何這是自己父親下達的任命,祁盛高就算對胡重炀再不滿,也頂多隻能嘴上過過瘾。
除非抓到對方非常嚴重的問題,否則根本動搖不了對方的身份和地位。
想到今日的事情最根本的問題還是在于對面那個敢跟自己動手的華國修行者,祁盛高目露兇光,擡手朝張大川一指,對胡重炀說道:
“好,你有公務耽擱,我不怪你。
現在,你去把他給我殺了,這個人敢忤逆我們長青盟的規矩,我要他死!
”
胡重炀臉色微變。
他看了眼張大川這邊,嘴角動了下,卻沒出聲,而是動用神識給祁盛高傳音道:
“少主,收手吧。
”
“盟主前幾天剛剛吩咐過,未來這三個月裡,是他最關鍵的時期,嚴令我們長青盟上下所有人,都不得在外面随意惹是生非。
”
“對方看起來最多不過三十歲,卻能邁入先天虛丹境中期,隻怕背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
“若是殺了他,因此引發了某些不可預料的變故,進而牽連到整個長青盟,肯定會惹怒盟主的。
屆時盟主怪罪下來,我們都承擔不起啊。
”
“還請少主三思!
”
祁盛高猛然握緊雙拳,眼神近乎噴火,怒視着胡重炀:
“你……”
“好,姓胡的,你好得很!
你對我爹還真是忠心耿耿啊!
”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了胡重炀。
堂堂長青盟少主,幾時輪得到你一個副盟主來說教了?
胡重炀哪裡看不懂這位少主心中的念頭,他故作無奈地歎息一聲,繼續給祁盛高傳音,語重心長地說:
“少主,屬下知曉你對我有所不滿,但今日之事,就此罷手,是最好的選擇。
”
“眼下對我們長青盟而言,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盟主大人閉關的事情重要。
少主不要忘了,您從秘境回來後,身上還遺留有後遺症。
”
“唯有盟主順利出關了,才可能替你解除身上的麻煩。
”
“少主您就算不為盟内兄弟們考慮,總歸要為您自己考慮吧?
為了區區一個女子、一時意氣之争,何必賭上自己的前程?
”
如果說胡重炀之前那番勸誡之語祁盛高根本不想聽的話,那麼他此刻講述的這一番言論,就結結實實地戳中了祁盛高心裡最在意的地方。
在蓬萊秘境中服食那一株品質極高的水晶參後,固然讓他順利突破到了先天境界,可藥力中摻雜的死靈怨氣,卻是給祁盛高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這段時間,他做夢都想化解掉體内這股奇特的怨氣。
可惜,不管他用什麼辦法,都難以祛除。
那玩意兒就好似在他體内生根了一樣,完全與他融為一體,然後總是在不知不覺間影響着他的情緒,讓他變得比以前更加容易憤怒,脾氣也更加暴戾了起來。
所以,此刻在聽到胡重炀的話後,縱使祁盛高心裡再不爽、再憤怒,也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握緊拳頭,扭頭看向張大川,滿臉憤恨:
“小子,算你運氣好。
”
“你最好祈禱,不要讓我再碰見,否則……哼!
”
丢下一聲極度不甘心的冷哼,祁盛高發洩似的一腳踹開身邊那濃妝豔抹的女子,扭頭就走。
見狀,那副盟主胡重炀也沉着臉色朝張大川看了看,冷聲道:
“年輕人,好自為之!
”
說罷,轉身跟着祁盛高一同離開。
這将近一百八十度的局勢變化,頓時看呆了在場的賓客們。
“哎,那兩人怎麼走了?
”
“是啊,長青盟的人居然不追究了,真是稀奇!
”
“該不會是這個華國修行者有什麼令他們忌憚的來頭吧?
”
衆人大為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