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攔下張大川,赤獰也扭頭遠遁,同時咬牙切齒地留下了一句話:
“人族小輩,你們等着,從今往後,你們一天不交出人來,老夫就一天殺一個華國人,不信的話,咱們走着瞧!
”
張大川聞言大怒:
“放肆,妖道老賊,你活膩了!
”
他腳下一蹬,風之法則的力量施展出來,原地帶起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鳴,徑直追了上去。
一邊追,還一邊連斬數劍,每一劍都蘊含着雷霆法則,紫電缭繞。
澎湃的殺意和怒火從那劍鋒上吐出,氣吞萬裡,甚至,張大川連異象道圖都展現了出來,無盡的死亡法則化作黑色的秩序鎖鍊,撕裂虛空,要将前方逃遁的二人給洞穿。
這陣勢,俨然是不想放虎歸山,遺留禍患。
可赤獰和尚書蘭明顯早有準備。
二人僅僅遁出不到百裡之地,虛空中便突然騰起了一道粗大的光柱,将二人的身形籠罩。
嗡!
下一秒,兩人的身影便随着光柱一起黯淡、消失。
張大川飛身到那光柱出現的地方急停下來,看着下方麥田内臨時布置的空間傳送陣紋,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半刻鐘後,後方遙遙追來的丁芷宓和江山钺也看見了地上殘留的陣紋痕迹,兩人的表情同樣不好看。
“情況不妙了,讓這樣兩隻大妖逃走,以後麻煩事肯定不少。
”江山钺歎息道。
丁芷宓心中同樣惱火不已,但眼下生氣也無用。
“先回去吧,城裡現在也亂做一團。
”她悶聲道。
臨走前,洩憤似的一掌拍在了下方的麥田裡,直接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足足有半米深的手印。
無數剛剛在田裡紮根生長的麥苗寸寸崩碎,葉片陷入泥坑中,死得不能再死了。
幸好隻是一塊不大的麥田,以丁芷宓的身家,事後倒也不至于賠不起。
一行人回到滬城武事部的辦公地點,四周皆是刺耳的消防車警笛聲,在趕着滅火,周圍街道上,許多民衆正在被疏散。
其中一名參戰的先天虛丹境初期修士望着下方那滿地狼藉的城區,忍不住捏緊了拳頭。
“那兩個該死的妖物,根本就是來報複我們總商會的!
”
多好的城市啊,就這麼一戰,不到兩個小時,便差點兒毀于一旦。
旁邊另一人歎氣道:
“唉,戰鬥爆發得太突然了,雖然始一交手,大家都有意地拖着那兩個妖物往高空去,盡可能的讓戰場遠離地面,但那兩個妖物顯然不會輕易随了我們的心意。
”
“好在我們終歸擋住了大部分落向人群密集區的攻擊,除了幾棟寫字樓和主幹道道路之外,倒是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
“就是我們自己的辦公樓遭了罪了,幾棟樓全都成了廢墟。
”
聞言,張大川和丁芷宓、江山钺、荊朝光幾人相互看了看,表情默然,誰也沒說話。
片刻後,丁芷宓才緊繃着小臉,聲音冰冷地下令道:
“發通緝令,不論是任何人,隻要有這兩個賊子的消息,都要第一時間彙報。
總商會上下所有武者、修士,但凡見到這二人,立刻擒拿,但有反抗,殺無赦!
”
兩名年輕修士立刻點頭應下:
“是!
”
他們很快退下,按照丁芷宓的吩咐去找人安排下發通緝令的事情了。
而張大川他們四人則是回到了一處臨時搭建的營帳之内,一進去,張大川便迅速以先天真元屏蔽了外界感知。
“荊前輩,你怎麼樣?
傷勢不重吧?
”
荊朝光笑了笑,輕輕搖頭:
“還好,那位赤獰道友出手時看似勇猛,實則也是收着力的,為了演得逼真一點,有一部分血液是我自己震裂血管強行咳出來的,不妨事,養兩天就好了。
”
顯然,剛才的大戰是一場戲。
一場由張大川導演,赤獰、尚書蘭、丁芷宓等人參演,專門演給天靈界那些外星生物和閃電風暴這種敵對勢力看的戲。
為了讓這場戲逼真一些,自然少不了要有人流血。
荊朝光就是被選中的人。
除了他之外,另外那兩名先天修士也受傷了。
不過那兩人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他們身上是真的受傷。
總會長江山钺也同樣挨了幾次攻擊,在戰場上,也是被打得吐血了的,不過此刻卻隻是輕輕咳嗽了兩聲,并無什麼影響。
他望着張大川說:
“做戲要做全套,我們幾人雖然知情,可通緝令一旦發下去,下面執行的人可不知道這是在演戲。
大川同志,一定要跟你那兩位朋友說,讓他們藏好一點,不要随便顯露蹤迹。
”
張大川用力點頭,道:
“放心吧江會長,我會安排好他們的藏身處的,保證不會出現意外。
”
江山钺繼續開口:
“我得連夜趕回京城,就此次襲擊召開高層會議,把該有的流程都走完,免得被對手瞧出破綻。
”
“丁部長,滬城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處理了。
”
“唉,今晚鬧了這麼一出,但願能把他們騙住吧……”
這位老人輕歎了聲,帶着幾分憂心和沉重的表情,轉身離開了帳篷。
荊朝光跟着他一起離開,轉眼間,帳篷裡便隻剩下了張大川和丁芷宓兩人。
可還沒等兩人開口講話,帳篷外便傳來了“報告”聲,有下屬來送傷亡報告了。
丁芷宓讓對方進來,接過報告後,走公式化流程問了幾個關鍵問題,就讓對方離開了。
她翻開報告仔細看完,本就沉重的臉色變得更加沉重起來。
“目前統計出來的情況是,暫時無人死亡,但受傷的人很多。
光是我們武事部,就有足足三十幾人受到波及,其中有五個人更是重傷。
”
“附近的民衆也有不少受傷的,初步統計,至少有兩百多人。
”
“這個情況,在和平時期,很嚴重啊。
”
說到這兒,丁芷宓擡頭看向張大川,幽幽地問:
“大川,真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
張大川歎息道:
“我們能做的,就是在不死人的情況下,盡量将事情做得越真實越好。
為了騙過對方,我們别無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