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怎麼也想不到在港城竟然能看見盛承安嘴裡的妹夫。
震驚地看着周時勳将車子停在他們面前,清冷地說了一句:“快上車,我隻有三個小時時間。
”
梁子看盛承安見到周時勳一點驚訝都沒有,還是剛才那種面無表情的樣子,索性拉開後車門,拖着盛承安上車。
盛承安還算是配合,默不作聲的上了車,人跟失去靈魂一樣。
關上車門,周時勳啟動汽車,也沒跟兩人說話直接往前開。
梁子之前就遠遠見過周時勳,雖然不清楚周時勳具體做什麼工作,但是挺牛逼的那種。
而且總覺得周時勳身上散發着一股冷肅,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的生出敬畏之心。
坐在車上後,周時勳不開口,他哪兒敢說話啊。
盛承安的狀态就更不對勁兒了,剛才好像還正常冷靜,這會兒直接一言不發。
梁子手心都是汗,緊張的感覺車裡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才終于等來周時勳開口:“你們在碼頭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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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立馬坐直身體:“因為朱珠……”
剛提到朱珠的名字,就聽身邊的盛承安噗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子軟軟的倒下,吓得梁子魂都飛了:“哥,哥,你這是咋了?
你可千萬不要吓我啊,哥。
”
周時勳見狀,一腳油門下去,直奔使館隔壁的醫院。
梁子邊扶着盛承安的頭,邊跟周時勳說着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雖然語無倫次,順序全亂。
周時勳卻聽懂了,朱珠的父親被人害死,那人還想害死朱珠,朱珠覺得她能報仇,結果還是不算計過老狐狸。
最後和兇手同歸于盡,跳了海。
他對港城雖然不熟悉,可是今天那個碼頭附近的環境還是了解的,如果朱珠就在附近懸崖跳海,生還的可能性是零。
海底暗礁遍布,海浪湍急,船隻過去都有些費勁,更不要說人了。
隻是有些想不通:“朱珠跳海,盛承安為什麼變成這樣?
”
梁子也不清楚:“不知道啊,之前我哥還是很冷靜的。
”
也沒有表現出特别難過的樣子,就算在等着快艇去找時,也沒有那種很着急,要自己出海地去找地打算。
梁子當時還想,可能是因為真的沒那麼喜歡,這要是換他喜歡的女人出事,他可能都能腦袋一熱,跟着跳進去。
可誰知道這會兒突然吐血,然後昏迷不醒了呢?
周時勳快速把人送進了醫院,一番檢查後,盛承安身體各方面都很正常,人卻陷入昏迷中不醒,就有些蹊跷。
醫生跟周時勳解釋:“病人症結還在心,他自己沒有想醒來的意識。
”
周時勳背着手俯身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盛承安,皺了皺眉頭,之前聽盛安甯說,那個姑娘為了追他,都追到了京市,還讨好地給家裡孩子都買了小金鎖。
然而盛承安卻死活不同意,口口聲聲說是不喜歡。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朱珠跳海,他能變成這樣?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都想打電話告訴媳婦,盛承安現在的狀态。
梁子站在一旁,卻跟盛承安死了一樣,哼哼唧唧的哭個不停:“哥,你說你這是咋的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而且朱珠說不定沒事呢。
”
周時勳沒有太多時間待在這裡等盛承安醒來,看了看時間,叮囑梁子:“我明天這個時候還會過來,他要是醒了,你們不要亂跑,就在這裡等我。
”
梁子點點頭:“好,我們哪兒都不去。
”
想想不對:“我哥醒了肯定會惦記朱珠,之前他還說要去洪都會,到時候他醒了,我肯定攔不住他。
”
周時勳皺眉:“那就敲暈他。
”
他骨子裡的剛正,是不希望看見盛承安和黑幫有什麼牽扯。
梁子縮了縮肩膀,有些膽小的點點頭,心裡偷偷嘀咕,他哪兒敢的啊。
周時勳又看了盛承安一眼,匆匆離開。
他一走,梁子趕緊去找來毛巾弄濕,給盛承安擦着嘴邊的血迹,邊碎碎念着:“哥,你說你這是何苦呢?
朱珠在的時候,你說對人家沒感情。
朱珠沒了,你咋也跟沒魂了一樣呢。
”
“你要是早早跟朱珠說清楚你對她也有感情,我想朱珠肯定不會去跳海,我覺得吧,她跟那個老家夥同歸于盡,就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可以珍惜留戀的人。
”
“想想也是個可憐的姑娘,從小沒母親,身邊也沒什麼親人,長大後父親也沒了,剩下她一個孤零零,還要面對各種算計。
”
“這大小姐也不好當啊。
”
梁子把自己也說難受了,就越發覺得他分析得很對,朱珠最後因為是對這個世界沒有留戀,才會走得這麼決絕。
不過也是走的真狠心!
他自顧說着,絲毫沒注意盛承安眼角有淚珠滑落。
後半夜,梁子也是熬不住,和衣躺在隔壁病床上,這一天過得太緊張刺激,神經一直是緊繃着的,這會兒突然放松下來,眼皮就像千斤重。
想着就眯一會兒,結果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快亮,護士過來查房,發現真正的病人不見了,而隔壁病床上的陪護卻睡得正香。
過去拍醒梁子:“病人呢?
”
梁子一個激靈起來,扭頭才發現盛承安不見了,卧槽一聲,跳下床鞋子都顧不上穿:“我哥呢?
我哥去哪兒了?
”
護士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是陪護,病人去哪兒裡了,你竟然不知道。
”
梁子也沒空跟護士說,慌慌張張地跑着出去,在醫院附近瘋狂的跑着起來。
……
而碼頭上,太陽還未升起,朝霞已經映紅了半個天空。
在朱珠跳海附近的礁石上,盛承安精疲力盡地從海裡爬上去,癱在石頭上。
從醫院醒來,他就來了碼頭,瘋狂地敲醒了附近的漁民家,花錢買了一套潛水裝備,又租了一條漁船。
無數次地潛入海底深處,每一個角落都不願意放過。
他大腦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身體一直在做着重複的動作,隻有一個念頭,找到她,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