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勳接了墨墨電話後,一分鐘沒耽誤,急匆匆的找來。
墨墨還坐在涼亭裡愣神。
周時勳三兩步過去,顧不上喘口氣,焦急的問道:“怎麼回事?
你媽媽怎麼了?
”
墨墨站起來,眼底的淚光還在閃:“爸,我能在媽媽的背後看見一個虛虛的影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解釋,就是人在快死的時候,魂魄要離開身體的那種感覺,你懂嗎?
”
周時勳臉色一沉:“不要胡說。
”
心卻沒來由的慌起來,所以,當年那個人說的話是真的?
安甯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墨墨搖頭:“我也希望是我胡說八道,可是我在好幾個快要離世的人身上見過這樣虛弱化的影子。
”
周時勳承受不住,退了兩步坐下石凳上:“不會的,我現在帶你媽媽去檢查,要是有問題可以及時發現。
”
墨墨隻有擔心:“媽媽今天說了,她和舅舅還去做了體檢,身體很健康,還讓我不要操心。
”
他提出回家,讓盛安甯有了很多想法,為了讓墨墨安心,她特意也提了去體檢的事情。
周時勳大腦一片空白,這幾十年裡,除了上一次盛安甯意外,他慌亂過,然後就是現在,未知的恐慌,讓他有股喘不上氣的窒息。
所以,他這短時間的不安,亂想,也并不是因為太閑。
……
盛安甯在實驗室忙完,又去找周克明聊了實驗進展問題,周克明對她這次的安排還很滿意:“你讓小索當你的助手很好,這個小夥子聰明是聰明,但是還有些好高骛遠,眼高手低。
這樣的人,不經曆挫折,出點成績就容易飄了。
”
盛安甯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想着一方面是可以鍛煉他,還有一方面是以為,到現在為止,我們的實驗室還有人在觊觎。
”
周克明笑起來:“我明白,不過這件事我就不參與,你來好好處理,也是對你的一次鍛煉。
”
盛安甯從周克明辦公室出來,又遇見索志傑抱着一摞資料去辦公室加班。
索志傑還有些不好意思:“盛老師,我就看一會兒書,一會兒我就回去。
”
盛安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學習是對的,不過也不要太拼命了,年輕人還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你還那麼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的。
”
索志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盛老師,我一定不會辜負了你的期望。
”
盛安甯又跟索志傑聊了幾句,回答了他幾個不懂的問題,才收拾東西回家,路上又正好趕上大堵車,等到家已經是快九點。
想着之前就跟周紅雲說過,要是超過七點半沒回來,他們就吃飯不用等她,現在已經九點,家裡人肯定都已經吃過,而周南光向來早睡早起,都肯定已經睡覺了。
卻沒想到,到家後,周時勳和墨墨竟然在,周南光也坐在客廳裡跟兩人聊天,而周紅雲看見她回來,笑着:“就等你回家呢,現在我們可以開飯了。
”
盛安甯驚訝:“你們還沒吃啊?
不是說了家裡七點半準時開飯嗎?
晚回來的人自己去熱點剩飯就行。
墨墨今天真回來了呀?
我還以為你就說說呢。
”
墨墨起身笑着:“我都說了最近不忙,回來陪陪你和爺爺還有姑奶奶,爺爺說我難得回來一次,就等你一起吃飯呢。
”
盛安甯趕緊放下包:“那你們肯定餓了吧,我趕緊去洗手,咱們吃飯。
”
周時勳跟着她去了洗手間,盛安甯還挺奇怪:“你進來幹嗎?
我洗個手就去吃飯了,你趕緊先去。
”
周時勳突然握着她的手:“我來幫你洗手。
”
盛安甯驚訝的回不過神:“你怎麼了?
你怎麼突然要給我洗手?
哎呀,你先出去,要是讓爸和姑姑看見,多不好?
還有墨墨也在呢。
”
周時勳像是聽不見她的話,執意抓着她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沖洗着,還細心的打上了香皂,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幫她洗。
盛安甯心裡有些不安:“周時勳,你這到底咋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
所以在這裡因為内疚讨好我?
”
周時勳聲音是不可思議的溫柔:“沒有,今天就是想給你洗手,可能是最近太想安安了,誰讓那個小丫頭那麼像你呢。
”
盛安甯想想這個理由還是能說服她,她也很想安安:“我們能去看安安嗎?
就這麼近,咱們周末去看看她?
”
周時勳搖頭:“不行,你忘了安安說過,如果有一天她不跟家裡聯系,那肯定是去執行任務。
”
盛安甯點頭:“記得啊,我還記得你跟我也說過,如果在街上碰見你們,一定不要主動先打招呼,如果你們沒有任務,你們會主動跟我們打招呼,如果你們任務在身,我打招呼會破壞你們的行動。
”
周時勳嗯了一聲,拿着毛巾給她擦手:“對,就是這樣,所以我們不能去找安安,就算再路上看見安安,也不能主動去認她。
”
盛安甯知道這是規定,也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還是忍不住心疼:“小丫頭,真是讓人惦記的很啊。
”
周紅雲熱好了飯菜,見周時勳和盛安甯還不出來,喊了一嗓子:“時勳,安甯,趕緊吃飯了。
”
周時勳這才牽着盛安甯的手從衛生間出去。
一出衛生間,盛安甯趕緊甩開了周時勳的手,她竟然會不好意思!
周南光看着兩人坐下,又看着認真剝蝦的墨墨,感歎着:“墨墨可有陣子沒回來了,我們家現在想一家人坐一桌吃個飯,都有點兒難度了。
”
說着又問周時勳:“安安還好嗎?
”
周時勳點頭:“挺好。
”
周南光非常滿意這個孫女:“我們家的花木蘭,我出去那幫老家夥可是羨慕的很。
咱們家舟舟也争氣啊,這次國慶閱兵,戰鬥機方陣裡,他可是帶飛那一個。
他才去多久啊。
”
盛安甯也是前兩天剛知道這個消息,很驕傲和自豪,隻是唯一遺憾的是舟舟就在京郊訓練,都不能回家看看。
而他們也不能去探望。
周時勳贊同:“舟舟這次确實很厲害,不過他們教官可是飛行鬼才,也就不奇怪了。
跟着他确實能學很多東西。
”
周南光笑起來:“紅雲,去給我拿瓶酒來,今天也算是個小團圓,我也高興。
”
周紅雲去拿了酒來,給周南光倒了一杯:“隻能喝這一杯,醫生都交待過,你不能多喝的。
”
周南光不在意的笑着:“沒事,難得高興,喝點也是可以的。
”
因為周南光喝酒,這頓飯吃的時間也有點長,周南光還問了墨墨很多關于空間站的東西,他不懂,卻聽的驚奇:“現在真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你說這些我竟然都聽不懂,看來我是真的老了。
以後,重任就在你們這一代人的肩上。
”
一頓飯吃到十一點多散場,盛安甯看周南光興緻挺高,也挺高興,回房間還跟周時勳說着:“看來以後我們要經常回來陪陪爸,跟朝陽和巒城也說說,現在一周一次的家庭聚會都維持不了,都好幾個星期沒聚了。
讓他們有時間還是回來住一陣子。
”
周時勳點頭:“好,回頭我跟他們說。
”
盛安甯正在往臉上拍水,聽見周時勳的話,有些驚訝的扭頭:“周長鎖,今天的你,讓我很不适應,變的有些格外的好說話,你真的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比如外面有了喜歡的人,你想和她在一起……”
周時勳臉一黑:“你在胡說什麼?
”
盛安甯嘿嘿笑起來:“人家說夫妻做的久了,就是親人,愛情會消失。
而且中年夫妻,特别容易出現感情危機,你看我們以前醫院的那個戴醫生,你還記得吧?
跟一個醫藥代表在一起了,後來不就離婚取了那個醫藥代表。
還有任主任,眼看要提副院了,結果被人捅出來,外面還養了兒子。
”
周時勳有些無奈:“趕緊睡覺,最近我不忙,可以休息幾天。
”
盛安甯很是狐疑:“你也不忙?
你和墨墨最近都這麼閑嗎?
不應該啊,你們那個單位,什麼時候清閑過?
每天都很忙的啊。
”
周時勳沉默了下:“也可以讓自己放松一下,不想繃的太緊。
”
盛安甯想想也對:“是啊,要是覺得累了就好好休息,不要把我們自己逼的太緊。
不過你休息我可沒空陪你,你要知道實驗室現在什麼情況。
”
周時勳皺眉:“那需要我幫忙嗎?
”
盛安甯驚訝:“你幫我們?
那會不會大材小用啊?
你要是去我們實驗室待幾天,一定能揪住新樂背後的老闆!
”
她也是開玩笑,畢竟周時勳怎麼可能跟着她去實驗室。
晚上睡覺,盛安甯覺得周時勳好像心情不好,半夜朦胧中,還感覺周時勳好像突然親了她一下。
盛安甯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
而周時勳,卻真的盯着她看了一晚上,時不時還探了探她的鼻息,生怕這個人會突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