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承安拎着箱子,風塵仆仆,顯然是剛下飛機就趕了過來。
盛安甯驚訝的喊了一聲哥,過去連珠炮一樣問着:“哥?
你怎麼回來了?
是港城那邊出什麼事情了?
回來還走嗎?
還沒去爸媽那邊吧?
”
心裡甚至都想着,是不是盛承安知道了裴糯的存在,所以匆匆回來的?
盛承安一臉茫然,看着從來沒有這麼熱情過的妹妹,心裡反而忐忑起來:“是出什麼事情了?
我那邊好好的,就是有些證件要回來辦。
爸媽他們怎麼了?
”
盛安甯一聽是回來辦證件,松了一口氣:“你吓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呢。
家裡都好好的,爸媽也好着呢。
對了,他們已經搬到小院去住了。
倒是你,怎麼突然回來,也不給發個電報,吓人一跳。
”
盛承安嗤笑:“看你那個小膽,這就吓到你了?
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了,我沒去找他們先過來找你,主要是找周巒城,他不是在公安系統上班,能不能想辦法幫我辦幾個證件,要加快一點兒。
”
盛安甯好奇:“什麼證件?
”
“原單位工作證明,戶糧關系轉走,遷戶口證明。
你也知道現在辦個事情有多慢,很多流程都走了快一年,還沒給我批下來,我隻能找周巒城了。
我那邊也着急要呢。
”
盛安甯知道這會兒辦個事情,工作效率很慢,一個流程就要走很久,還有很多冗長繁瑣的程序,要找人簽字蓋章。
而且還不是你去找人,對方正好在辦公室,要是遇見下鄉宣傳,那這個文件就壓在這裡,要等人回來後簽字蓋章後,再走下一個程序。
有些同情的看着盛承安:“還以為你神通廣大,這麼點小事,這麼久都沒搞好啊。
”
盛承安敲了下她的頭頂,和周時勳打了招呼:“走,趕緊去你家坐會兒,我這兒都餓死了,回來時候沒約到飛機票,坐火車回來的。
沒想到這個時候了,火車上還那麼多人。
”
說到回家,盛安甯突然想到了裴糯,為了避免一會兒盛承安看見裴糯太驚訝,決定還是給他提前說一聲。
想了想措辭,才邊走邊說:“我家帋最近來了個客人,你一會兒不要吓到人家了。
”
盛承安嗤笑:“什麼人?
我還能吓到别人,我長得很可怕?
”
盛安甯看着雅痞依舊的哥哥,看不出難過,但人卻瘦了很多,心裡歎口氣:“那我說了,你心裡有個準備。
我家裡收留了一個姑娘,和朱珠長的有九分像。
”
她話剛說完,盛承安突然停住了腳步,扭頭打盯着她:“你什麼意思?
”
……
盛承安聽盛安甯解釋完,大腦已經不會思考,雖然盛安甯一直在強調,那個姑娘隻是和朱珠長的像,其他沒有一樣的地方。
讓他看見時,不要太震驚,免得吓壞了對方。
也說了那個姑娘情況特殊。
可這些盛承安統統聽不進去這些,腦海裡全是和朱珠像的姑娘,而且還很像!
在進門看見裴糯時,還是驚呆了,愣在原地,手裡的箱子掉在地上,砸在腳上都沒有感覺。
愣愣的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裴糯。
盛安甯叮囑的話,他全不記得,隻是直勾勾的看着裴糯,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像的人!
想着,有些不受控制的快步朝裴糯走了過去:“朱珠……”
盛安甯想攔着都沒來得及,看着盛承安過去俯身一把将裴糯緊緊抱在懷裡。
用的力氣之大,像是要将裴糯緊緊揉進骨肉裡,嘴裡呢喃着:“朱珠,你回來了?
”
裴糯身體僵硬着,努力弓着背,像是要努力掙脫一般。
盛安甯生怕裴糯會被吓到,過去使勁拉着盛承安的胳膊:“你松開,你趕緊松開,哥這是裴糯,不是朱珠!
你冷靜一下,會吓到她的。
”
盛承安根本聽不進去,懷裡的溫度,讓他感受到就是朱珠回來了,胳膊緊緊勒着懷裡的裴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将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從此再也不分離。
“朱珠,太好了,你終于回來了,我以後再也不說讓你傷心的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
絮絮叨叨胡言亂語着,眼淚也跟着奪眶而出,大滴的落在仰臉掙紮的裴糯臉上。
讓正在掙紮的裴糯,突然愣住,隻是呆呆的仰着頭,看着哭泣的盛承安。
盛安甯心擰在一起的疼,忍不住跟着擦着眼淚。
等盛承安冷靜下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卻依舊盯着裴糯,他還是不信,世界上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像的人。
從他懷裡出來,裴糯立馬藏在盛安甯身後,垂着頭安靜的坐着,手卻緊緊抓着盛安甯的衣擺。
盛承安還是盯着裴糯,沉默了一會兒問盛安甯:“她從小就這樣?
”
盛安甯點頭:“是啊,從小就這樣。
”
盛承安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消化了裴糯不是朱珠的事實,知道裴糯隻是長得像朱珠。
卻沒辦法面對這個現實,時不時看着裴糯,每看一眼,就感覺心像是放在火上炙烤一樣,疼得呼吸都困難。
因為盛承安過來,盛安甯也沒去學校,周時勳請假在家,帶着三個孩子在樓上玩。
盛安甯去廚房幫着做飯時,鐘文清和周紅雲去房間裡整理要搬家的東西。
客廳裡隻剩下盛承安和裴糯。
裴糯依舊坐在沙發上,隻是擡着頭安靜的看着盛承安,眼底沒有一絲情緒在,就像是在看一幅畫。
盛承安努力平複了情緒,用很溫柔的語氣跟裴糯說話:“我不是壞人,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隻是因為你長得太像我一個朋友。
”
“剛才吓到你了,對不起。
”
裴糯依舊盯着他,眼睛眨了眨。
盛承安看着這雙幹淨,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再難以開口,心口依舊是沉悶的。
那麼像的一個人,眼底卻沒有看見他時的喜悅。
所以,終究她不是她。
見裴糯依舊不搭理自己,甚至還往後縮了縮身子,起身想出去抽根煙透透氣,也免得吓到裴糯。
路過裴糯身邊時,就見裴糯動了動腳尖,伸手拽着盛承安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