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光他們還是非常欣賞盛明遠夫妻,兩人有學識,目光長遠,還很有理想抱負。
周南光他們這一代人,骨子裡忠誠愛國,更喜歡一切有理由有抱負的有為之人。
所以他們的關注點依舊在盛明遠身上,覺得陸長風不過是說了一些孩子氣的話。
盛安甯卻比較多心,就算小孩子,也不會無緣無故去讨厭一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喜歡一個人。
所以陸長風潛意識裡,肯定還是有些殘存的意識,隻是以前會克制隐忍,從來不被人發現。
而現在,心性變得天真,也沒有任何顧忌,所以一直有些潛意識會不自覺地冒出來,比如刻在骨子裡的讨厭。
第二天一早,陸見森帶着柳錦雲過來,和周南光自然少不了一番感謝。
周南光和鐘文清想法一樣:“你們不用太客氣,他們都是孩子,在外面有了困難,我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
”
陸見森在面對周南光,話還多一些,真情也流露了幾分,帶着老父親的擔憂:“長風這個孩子,早慧。
從小就沒用我們操過心,卻是一衆堂兄弟姐妹裡最優秀的,隻是經曆了一次婚姻後,和家裡人關系也就冷淡了很多。
”
鐘文清聽得有些八卦:“為什麼會離婚?
”
陸見森又歎了口氣:“是我們的錯,當時我們就想着他和莊靜算是門當戶對,早點結婚也是好事。
誰知道兩人結婚沒一年就突然離婚了。
是莊靜提出的,受不了兩地分居,長風常年不在家,長風挽回過,卻沒有成功。
”
周朝陽就在一旁聽着很不舒服,她也知道陸長風挽留過前妻,還有人看見他問前妻,一定要離婚嗎?
傳話的人說,當時陸長風的語氣十分的卑微,帶着挽留和哀求。
這會兒陸見森也是這麼說,看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心裡就刺刺的不舒服,雖然和陸長風沒有任何可能,卻依舊是會忍不住難過,扭頭看着一旁不說話。
陸長風卻跟事外人一樣,好像說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系,抱着昨天周時勳給他的孔明鎖在認真的研究着。
周南光看着陸長風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就勸陸見森不要着急:“他現在已經很好,你們也不要太擔心,如果他不願意回去,那就在我們家住着,你們有時間在這邊多待幾天,和他慢慢培養感情。
”
陸見森點點頭:“也隻能是這樣了,那就要麻煩你們一段時間。
”
周南光擺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長風是個好孩子,我也很喜歡。
”
周朝陽等盛安甯放學回來,拉着她去樓上說陸長風的婚姻,說完又開始懊惱:“你說我是不是有病,明明覺得不可以,我心裡還是難受,什麼毛病?
”
盛安甯隻能總結一下:“所以隻要陸長風趕緊離開京市,你們以後不要見面,慢慢就會好了。
畢竟這段時間,他最依賴的人是你,你也養成了一種習慣,不自覺地把陸長風變成了私有物品。
”
周朝陽疑惑地看着盛安甯:“真這樣嗎?
我怎麼沒覺得。
”
盛安甯笑着:“因為你這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過我還有個事情想跟你商量,你有沒有覺得陸長風的父母怪怪的。
=”
周朝陽有些不解:“什麼怪怪的?
你是說他母親的打扮?
”
盛安甯搖頭:“不是,你有沒有覺得,他們來認陸長風就很客氣的那種,表面上表現的各種關心難受,可其實沒有給陸長風做一件事啊,比如兒子喜歡吃什麼,冷不冷,要不要給買件衣服?
也沒有吧。
”
周朝陽覺得這個也正常,畢竟他們都在關心陸長風的病,還沒空想其他。
盛安甯卻覺得不正常:“你想想當初媽去龍北找你大哥時候的表現,那時候你大哥也不認媽呀,可是媽就恨不得天天守着,又是做吃又是做衣服。
不管心裡再難過,在你大哥面前始終都笑吟吟的。
”
“這才是一個媽媽該有的溫柔和堅強。
但陸長風的媽媽,除了口口聲聲地說着,你是不是忘了媽媽,其他一個詳細的事都說不出來。
”
被她這麼一說,周朝陽也覺得柳錦雲表現得有些單薄,有些過于表面了,愣了一會兒:“總不會是她不是陸長風的親媽吧?
”
盛安甯搖頭:“那倒是不可能,陸長風和他母親還是有點兒像的。
”
兩人在卧室邊逗着安安邊說着悄悄話,陸長風就耐不住找了上來,站在樓梯口就開始喊着姐姐。
盛安甯突然有了主意,推着周朝陽;“你讓陸長風進來,我們問問。
”
周朝陽開門沖陸長風招手,陸長風立馬開心地跑過來,到了跟前才開始抱怨:“姐姐,你上樓怎麼不跟我說一聲,我在下面等了你很久。
”
眼神滿是幽怨地看着周朝陽。
周朝陽拉着他進屋,又關上房間門:“陸七歲,我有點兒事情問你,你要是回答得誠實,明天我帶你去公園滑冰,行不行?
”
陸長風早就去想滑冰,看見院裡廣場那邊人工湖裡,就有不少孩子拿着爬犁,或者綁着冰刀的滑冰,他很羨慕想去,可是鐘文清一直說他腦袋傷口沒有恢複好,不能去。
要是萬一摔到,就會出大麻煩,所以他一直就沒去問。
現在聽周朝陽這麼說,立馬開心的點頭:“好好好,姐姐你問,我肯定什麼都說。
”
周朝陽看向盛安甯,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問。
盛安甯笑看着陸長風;“壞女人有沒有打過你?
”
陸長風很誠實地搖頭:“沒有。
”
“那有沒有說過很生氣的話,或者很讨厭你的話?
”
陸長風就有些茫然,什麼是很生氣的話和很讨厭的話?
周朝陽推了推陸長風的胳膊:“你好好想,用力想,隻要能想出來,我們明天就去滑冰。
”
這一招對陸長風還是非常管用,歪着頭很用力地想了一會兒:“我就不該生你,你就是個禍害,你為什麼沒有死?
”
語氣還學得惟妙惟肖,連嫌棄的眼神都能做得很到位。
周朝陽驚訝地看着盛安甯:“不會吧?
是不是他看電視學的啊?
當媽的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