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一默默觀察着現場的情況,心中略微忐忑。
交易所成立至今,顯然是極為粗糙的,跟後世完全無法相提并論。
所有的章程都是劉忠順帶人牽頭搞出來的。
就連新股發行的數量跟價格,這其中算法也遠遠稱不上科學。
但面對這樣一個将來會發展到無比龐大,繁雜的系統,他能給的建議也并不多。
隻能随着時間流逝,集齊衆智,一點一點完善。
說起大景鐵路這股票,他雖然有信心,但是看到下面鴉雀無聲的場面,心裡難免露了點怯。
今日一定要瘋漲啊...否則可就麻煩了。
眼看着小厮将大景鐵路的資料闆闆整整的張貼到公告欄上,人群忽然動了。
一大群人一窩蜂似的湧向公告欄附近。
就連原來占據好座位的人也紛紛起身。
交易所内再次喊聲四起:“讓開,趕緊讓開!
!
擋住後面了!
”
“有人摔倒了!
!
!
都他媽别擠我啊!
”
“是真的嗎?
快看看是不是真的!
”
經過片刻的騷亂,第一排的人群站定,仔細閱讀起公告欄。
身後人個個踮着腳,睜大了眼睛,努力去看清上面的字迹、
當衆人目光掃到最後一行時,眼中紛紛驟然爆出精光。
有人激動地高喊道:“是真的!
是真的!
上面還蓋着東郊大學跟戶部的印呐!
”
景帝看向方正一,眼裡帶着疑惑不解。
怎麼還有戶部的印?
!
方正一做鹌鹑狀,不解釋...小冊子都寫了。
正當景帝要問,下面看公告的人已經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人流洶湧的朝着交易櫃台奔去!
大景鐵路,官方認證,一兩發行,買就是賺啊!
當人群湧到交易櫃台,赫然發現交易櫃台前已經被人圍滿了,根本塞不進去!
最先看完告示,跑到櫃台的人,紅着眼急的直跳腳!
怎麼有這麼多人?
怎麼可能!
明明他才是第一個啊!
他們都不看告示,愣買的嗎?
眼見着交易櫃台的隊伍分毫不動,後面人開始破口大罵!
不能再遲了,遲一分就是在我身上割下一塊肉啊!
鐵路是什麼東西,沒人比交易所中的人更清楚。
那将是大景未來的交通命脈!
現在交易所内挂牌上市的買賣幾乎七八成都與鐵路挂鈎,就連與鐵路關系不大的股票,都要蹭着鐵路的熱度。
如今直接就能買鐵路,将來還會愁賺錢嗎?
!
人群愈發瘋狂,後面的人潮猛推前面排隊的人。
正在交易櫃台第一排的人被猛的推了個趔趄。
上半身趴在櫃台上,喘息連連,伸出手拿着銀票遞向櫃台:“啊~!
後面的輕點啊!
頂死你爹我了!
買大景鐵路....”
看着如此驚人的一幕,景帝不由得起身,雙手拿住欄杆向下望去。
心中竟然多了許多緊張。
可沒等他多看兩眼,穿着喜慶紅袍的小厮再次登台,将大景鐵路原本寫着一兩的價格牌子挑了下來。
直接換成了一兩五錢!
“五錢!
這一下漲了五錢啊!
!
!
前面的能不能快點!
”有人絕望的大吼。
景帝拿起手中股票,震驚的看着上面的内容,扭過頭看向方正一癡癡的問道:“朕手裡這股票現在價值一百五十萬兩了?
”
方正一鄭重的點頭。
景帝雙目圓睜,隻感覺頭皮發麻。
五十萬兩!
瞬息之間他就賺到了五十萬兩!
這是何等可怕的賺錢能力!
?
可不等他多想,看闆上的價格牌子已經再次被人挑下,換上了新的。
一兩七錢...一兩八錢...二兩!
這股價變動之快,就連方正一也被驚的雙手微微顫抖。
最原始的股市,沒有絲毫的漲停跌停機制....竟然如此可怕。
現在看來還遠遠沒有漲到極限!
我的天,這次桃源縣一次真是血賺,賺翻了....不知道算不算竊取國..
下面桃源縣人還依舊排在隊伍最前方,不斷承受着後方人流的猛烈沖擊。
一聲聲帶着幸福,期待的慘嚎,此起彼伏的響着。
後方的人已經有人開始精神崩潰,急的嚎啕大哭:“快啊!
快啊!
!
!
我的銀子啊!
!
”
“前面的見好就收吧!
求求你們啦!
”
“你們誰買到了!
!
我收購大景鐵路的股票,五兩銀子!
有多少要多少!
!
”
一座明晃晃的金礦就在眼前,眼見着别人都在瘋狂摟金,金子在一點一點減少。
這對于他們來說不吝是一種酷刑!
而已經買完股票的桃源縣民,則是抽身走回到交易所正前方。
他們紅着眼,手裡攥着股票,對着看闆不斷大吼着:“漲!
漲!
漲!
”
叫罵與喊漲之聲連續交織。
喜悅,遺憾,癫狂,貪婪各種情緒在交易所内肆虐。
挂牌的價格已經漲到了二兩三錢,景帝雙手死死的抓着欄杆,也風度全無的忍不住大吼:“漲!
!
漲!
漲!
”
一百兩銀子,現在突飛猛漲神奇的變成了二百三十萬兩,而且還沒有一絲停下的意味。
這樣的沖擊,讓一向穩重的帝王徹底坐不住了。
哪怕心中有無數問題,也不想再問方正一,隻想看看股價到底能漲到何種地步!
内帑啊...何時如此富過,朕要發了!
!
就在景帝身側的屏風旁,許溫書已經扯開了衣領,袒露着胸口。
他面露狂熱,口中嘶啞的喊着一個漲字。
心中已經被狂喜覆蓋。
成了!
聽陛下這喊聲,這件事必然是成了!
方正一的果然是有大手段的人,隻要大景鐵路的股票漲勢趨于平緩,拿着最終的結果向朝廷奏報。
那後續就是水到渠成,戶部之憂,已解矣。
更重要的是,他許家也要跟着發了!
既然早有消息,他當然不能錯過這波行情,隻不過不知家中下人現在買到了多少。
正當他依舊喊着大漲之時,一個商賈模樣的人匆匆忙忙跑到他身邊。
站定後拿着手帕不斷擦着額頭上的汗水。
“老爺。
”
許溫書回過頭,見是管家,期待的問道:“買到了多少?
!
”
管家哭喪道:“沒買到!
還排着隊呢....人太多了。
”
許溫書差點心梗,失聲尖叫:“早一天就告訴你了,怎麼還排隊呢!
”
管家帶着哭腔:“不知道啊!
排隊的人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