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狀态良好，方正一轉身面向胡玉山，道：“今日你來的正好，王猛也在這。
”
“腸癰的病人已經治愈，而你那邊還在調養，我想這場賭局到此可以結束了吧。
今日在場這麼多人，也可以做一個見證。
”
胡玉山沉默了片刻，說道：“慢，老夫承認，腸癰固然是被割下來了。
可是這病患能活多久還尚未可知。
如果他明日就死了呢？
”
床上的病患一聽自己被割了，又開始嗚呼哀哉起來。
劉一手趕緊到他耳邊去解釋。
方正一哂然一笑：“早知道你會這麼說，所以王猛不隻給他一個人割過，把之前割完的那兩人帶來。
”
王猛點頭，随即轉身出去，不多時帶回兩個之前做過手術的死刑犯。
傷口早已好轉，而且最近夥食吃的一直很好，整體狀态看起來相當不錯。
方正一掀開其中一人的衣服，露出身上的傷口道：“此人是在病患之前割過的，現在已經恢複，傷口已經結痂，行動無礙。
”
“來！
給大夥兒表演一個。
”
死刑犯木然的開始原地小跑，接着邁開大步跳了兩下。
“諸位看看！
還能大跳呢！
”
“另外他肚子裡的東西還保留着，需要看看嗎？
”
群臣上去對着死刑犯指指點點，仔細打量着他身上的傷口。
又瞧瞧他的精神狀态，不由得面露驚奇。
胡玉山呆住了，沒想到人家準備這麼充分。
可要是輸了...自己苦苦一輩子才當上的會首，就這麼拱手讓人？
想到自己瞬間被打落塵埃，胡玉山喉頭上下一動，指着病患：“好！
姑且算他沒有性命之憂，可是此人下體劇痛，這明顯是傷了根本！
若是以後不能行人道，與禽獸何異！
”
“再者，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又豈能輕易毀傷？
我建議，我們雙方同時将病患送至街上，讓百姓評判，這才公平!”
方正一臉色漸沉。
老家夥，擺明了想耍賴嘛，玩不起還敢跟我玩？
“呵呵，胡玉山我給你...”
“夠了！
”
方正一剛想暴露本性，景帝先一步開口了。
“結果已經清清楚楚，你既為長者，應該願賭服輸。
這一場，就是桃源醫館勝了，不必多言。
”
胡玉山怒視景帝，氣極而笑：“你說赢就赢，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
“老夫看你也就是一區區商賈，懂個什麼東西？
”
“住口！
你這無恥老賊！
胡說八道什麼東西。
”群臣大怒，忍不住開始呵斥起來。
罵聲剛開，樓下一個身影已經是急速朝樓上沖來。
待身影站定，噗通一下猛撲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
高聲道：“微臣不知聖駕在此，請陛下恕罪！
”
那人說完，緊接着擡起頭，怒視胡玉山，爆喝一聲：“你這刁民！
見到陛下為何不跪！
！
”
胡玉山如遭雷擊，三魂七魄都被這一聲陛下給吓散了！
跪在地上的人不正是自己的哥哥麼...怎麼，剛才自己罵的人是陛下？
直到胡太醫的驚罵聲在耳邊響起，胡玉山猛然驚醒。
渾身汗毛倒豎，抖似篩糠。
緩緩跪倒在地，下身一陣濡濕，一股腥臊味漸漸擴散開來。
“見到陛下還不行禮？
”胡太醫又喊了一嗓子。
胡玉山如同行屍走肉般磕了兩個頭，再擡頭對上景帝平靜的雙眼。
全身又開始劇烈抖動起來：“陛..陛..陛陛陛陛..陛..”
胡玉山竟然一時被吓得磕巴了，陛了半天也沒陛出下字。
方正一差點笑出聲，趕緊捂住嘴。
你媽的擱這發電報呢...
景帝直接問向胡太醫道：“你為何在此？
”
胡太醫急的滿頭大汗，幹笑兩聲：“臣..聽聞今日桃源醫館想要給病人根治腸癰，特來觀看，也是為了精進醫術。
沒成想剛到樓下，便聽到有妄人在樓上口出狂言。
”
景帝點點頭：“正一，朕來主持，結果已定，後續的事你妥善安排吧。
今日真是開了眼界。
”
“王猛還有他身邊的助手都是可造之材，派他們進宮給太醫院講醫。
這開膛之法，若是沒有後患，倒真是能福澤天下。
”
方正一道：“陛下，王猛那助手是臣從宮裡借出來的人，本在敬事房，名叫劉一手。
讓他去太醫院講課合适麼？
”
“哦？
敬事房裡竟然有這樣的人才。
如果他技藝精湛，送去太醫院也未嘗不可。
”
劉一手就在一旁激動的渾身發顫，心裡怒吼祖宗有靈。
幹淨跪下磕了幾個響頭，以謝隆恩。
方正一點頭稱是，不過卻感覺有點可惜。
這劉一手的閹割技術他親眼見識過了，小豬小羊一刀幹淨。
簡直神乎其技！
要是放在後世小日子國家，他高低也是個噶籃子仙人。
半道轉行當醫生倒是可惜了，痛失專業人才！
景帝轉身離去，臨走前，其他人紛紛神色暧昧的靠近方正一。
無非是想套套關系，研究一下新醫學。
這玩意多少沾點牛逼，都混進朝堂不缺身份，不缺錢，就怕身邊沒有好醫生啊！
能多認識一個就是一個。
方正一自然是一一笑着應承了下來。
衆人走後，隻有胡玉山跟胡太醫留在原地。
胡玉山還保持着跪姿，面無血色。
胡太醫也不知說些什麼，面對方正一異常尴尬。
方正一微笑道：“你兄弟倆行啊，挺會打配合。
今天如果不是陛下在場，沒你倆好果子吃。
”
胡太醫驚慌道：“方大人您都知道了？
”
方正一不屑一笑:“你當我錦衣衛是吃幹飯的！
？
”
豈止是知道了，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了！
包括祖師會内部怎麼對待病人，他都派人查着。
那些人也沒防備意識，簡直毫無秘密可言。
“不過呢，就算你倆是兄弟也沒什麼，都是小事。
胡玉山，起來吧。
”
胡玉山起身，一股騷味若隐若現傳來。
方正一後退一步：“今日可願賭服輸？
”
胡玉山驚魂未定：“願賭...服輸,回去小人就找人登報昭...”
方正一伸出食指，搖了搖：“不急，既然願賭服輸，那我對你另有安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