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幼儀連忙去拉陸修文的袖子,急道:“陸公子,别說了,這麼多人呢!
”
就算台上那人真是方唐鏡那也不能讓陸修文去找他茬啊,畢竟方唐鏡是站在自己這邊的,還幫自己減肥了。
這家夥三天兩頭請假,早就感覺他鬼鬼祟祟的,原來一直在青樓混!
他哪來的這麼多錢?
陸修文見此情景,心裡更生了一股無名之火,繼續高喊道:“諸位!
此人根本就是個假貨!
上台裝模作樣的來騙人的!
”
說罷看向楚幼儀道:“幼儀!
他可是你的書童,如果讓他再次招搖撞騙,将來傳了出去,你的名聲還能好麼?
”
有點甜!
他還為我着想呢。
楚幼儀又羞又急道:“陸公子,你别說了,我回去會親自問他去。
”
......
台上,方正一看向陸修文面色逐漸冷了下來。
他就知道,人一多總有小雜碎跳出來礙事,不過這種小場面也在預料之中。
緩緩放下雙臂,方正一淡定道:“那位公子,你說我裝模作樣行騙可有證據?
屎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
吃瓜群衆們頓時爆發出笑聲。
心裡紛紛大叫,打起來!
打起來!
今天這瓜已經開始甜了!
聽着周遭傳來的笑聲,陸修文感覺異常窘迫,不過理智尚在。
畢竟有女人在身邊,現在無論如何不能露怯,起碼的風度要有。
再次伸手一指方正一,陸修文大聲道:“我曾見過他,此人名為方唐鏡,隻是區區一伴讀書童而已,今日公然上台怕也隻是投機取巧之輩,想博一虛名!
說不定他還想着騙你們的銀子呢!
”
“陸某今日好言相勸,大夥兒切莫上了他的惡當!
”
謝閑回頭瞄了陸修文一眼,笑着搖了搖頭:“這個傻子不是剛上當麼?
真是到哪都有不知死活的東西跳出來!
”
恰逢周鐵拎着兩個包裹走了過來,往桌上一丢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哎,錢都收上來了,老爺怎麼上去了?
”
“歇會吧,今天有戲看了。
”
方正一再次展開雙臂,面向衆人轉了兩圈,微微一笑道:“諸位!
他說我是書童啊。
”
台下的觀衆仔細的看向方正一,随後爆發出哄堂大笑。
書童?
這得眼睛有多瞎才能把台上這位風流公子看成是書童?
“陸公子!
你莫非是認錯人了吧?
我怎麼看他也不像個書童啊!
”
“就是!
我就沒見過有書童穿成這樣的!
”
“你沒看過酒妖大神寫的告示嗎?
雖然有些白,但閱曆豐富絕對不是書童能寫出來的。
”
一聲聲質疑的聲音傳到陸修文耳中,聽起來格外刺耳。
台上的方唐鏡更是正眼都沒看他一眼,尤其是楚幼儀還在眼巴巴的盯着自己。
陸修文心裡的火氣越來越盛!
方唐鏡那個王八蛋,這個狗東西之前在自己面前那個樣子肯定都是裝出來!
楚幼儀忍不住抱怨道:“陸公子要不就算了吧!
為什麼要為難他,他好歹是我的書童啊!
”
“算了?
幼儀,别人怎麼說都行,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他是個騙子,在你身邊你早晚要被騙的呀!
”
“不會的,他對我很好的啊。
”楚幼儀反駁道。
陸修文頭一扭,懶得再搭理楚幼儀:“諸位,我可是親眼所見,難不成還能有假嗎?
方唐鏡!你怎麼證明你就是酒妖大神?
”
方正一不緊不慢的在台上散步,剛才坐下還好,現在站起來酒勁感覺開始逐漸上頭,越來越暈了。
聽到陸修文不依不饒,方正一反而向台下問道:“大家知道這世界上最無恥的事情是什麼嗎?
”
“不知道”台下傳來零零散散的回應。
方正一的腳步忽然站定,伸出兩根手指,輕蔑一笑:“這世界上最無恥的事有兩件,一是逼人站隊,二就是讓人自證清白。
”
“我明明就是酒妖,偏偏有人跳出來說我不是,還非要讓我證明我是。
那試問諸位,如果每日都有這樣的人出來質疑我,我還用做别的事麼?
”
“這位公子你好像是姓陸對吧,我聽說你是個私生子,請問你能證明一下你不是你爹的私生子嗎?
還有你怎麼證明你爹是你爹,你娘是你娘?
那你爹是否又是你爺爺的親兒子呢?
”
“好!
!
!
”台下爆發出如雷的掌聲,人們臉上都洋溢着邪惡的笑容。
什麼體面?
躲在人群裡還要個屁的體面!
所謂吃瓜不嫌事大!
今天的這瓜眼瞅着要甜到掉牙啊!
!
陸修文渾身如過電一般,全身汗毛豎起,臉上火辣辣的難受。
這樣的話無疑于已經是人身攻擊了!
加上周圍的嘲笑聲,陸修文隻感覺腦子裡嗡嗡嗡響個不停。
楚幼儀也正襟危坐,不敢再勸了。
方正一這麼說話,她都感覺有些欠揍,哪有這麼侮辱人的?
不說人話,倒真是方唐鏡的風格...
沉默良久陸修文爆喝一聲:“方唐鏡!
你找死!
!
”說着就要往台上沖。
奈何左右有人拉着,加上前面人太多,沒有成功得逞。
“他急了!
他急了!
大夥兒快看他急了!
”方正一笑嘻嘻的在台上左右鼓動。
“哈哈哈哈哈哈~”台下一時間淪為了歡樂的海洋...
台下周鐵三人面帶微笑的看着方正一在台上挑逗氣氛。
謝閑不由得歎道:“我看呐..你們都多餘去救老爺,說不定過幾個月他就把吳王給綁了,帶着人直接開船回京了。
”
周鐵數着桌上的銀子,納悶道:“是呢,老爺這嘴比我的刀厲害。
嘿嘿,這賺錢跟玩一樣。
我可點多跟老爺學學”
隻有趙烈眼裡帶着懷念之色,感慨萬分的盯着方正一,輕聲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
謝閑周鐵二人同時看向趙烈,心裡起了興趣:“那以前是什麼樣的?
”
趙烈低頭回憶了一會兒,擡頭講道:“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在橫江城街頭要飯,快餓死了。
”
“老爺帶了一群人遇見我,給了我半塊饅頭,說帶着我一起...後來他就拉着我在街頭乞讨。
”
“應該是第一次吧。
他想喊,但是喊不出來,就拉着我在街邊從早上站到天黑,一句話沒說一文錢也沒要到...我腕子都快被他捏斷了。
”
“後來我才知道,他竟然是個縣令,這是我見過最慘的縣令了。
幾天沒要到吃的,他帶的人都在背後偷偷罵他,老爺其實都知道。
”
“後來可能是餓急了,他就變了,越來越像個真乞丐...不過日子也一天天好了。
”
趙烈說罷,眼圈有些發紅,用袖子蹭了兩下眼角。
周鐵跟謝閑低頭沉默不語,随即拿起酒杯,擡向方正一:“敬老爺。
”
趙烈笑了笑也拿起酒杯。
“敬老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