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琛嗓音低低沉沉。
蘇沫貝齒咬着的香煙、煙霧飄渺。
兩人一個擡頭,一個低頭,四目相對,蘇沫忽地笑了下,“秦老闆,口氣這麼大?
”
秦琛收起打火機,一隻手落在她後頸,捏了捏,薄唇挑動,最後又合上,過了數秒,道了句,“算了。
”
蘇沫挑眉,“什麼算了?
”
秦琛道,“本來想說點别的,想了想,這個氣氛,算了。
”
蘇沫笑吟吟,“你說。
”
秦琛神情肅冷,嗓音低沉,“還有比口氣更大的,要試試嗎?
”
蘇沫水眸裡笑意加深,“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
秦琛,“小别勝新歡。
”
蘇沫眉眼彎彎,“真是沒想到,秦老闆看起來粗人一個,實際上,這麼……文藝。
”
秦琛,“嗯。
”
蘇沫晶瑩剔透的指尖捏住香煙彈煙灰,“‘嗯’什麼?
”
秦琛,“粗人。
”
蘇沫,“……”
幾分鐘後,蘇沫掐滅指尖的煙跟着秦琛上車。
坐在車上,秦琛俯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蘇沫低垂眼眸看他。
秦琛沒看她,察覺到她的目光,沉聲說,“有什麼想問的嗎?
”
蘇沫不答反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
秦琛,“幫客戶補色,恰好聽說了傅進跳樓的事,打聽了下,得知你被帶到了警局。
”
蘇沫似笑非笑,“有點巧。
”
不止是這次巧,她現在回想一下,似乎次次都很巧,她隻要出事,他就會第一時間出現。
秦琛聞言看向她,對視了會兒,他低沉着嗓音道,“我一直都在跟着你。
”
蘇沫眯起眼,“你什麼時候來的?
”
秦琛說,“在你來蓉城的第二天。
”
蘇沫被氣笑,“這幾天你一直住哪兒?
”
就他那個兜兒比臉都幹淨的德行。
他有錢住酒店嗎?
秦琛眸色沉沉,收回身子,沒吭聲。
蘇沫側頭看向他,細眉輕蹙,反應過來什麼,抿了抿唇,沒再追問。
男人都要面子。
大概是住的地方上不了台面。
這麼想着,蘇沫心裡變得毛毛躁躁。
說不出具體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總之,挺心疼秦琛的。
過了一會兒,兩人回到酒店。
蘇沫沒再續住,直接辦理了退房。
兩個前台大概也是得知了今天的事,對她唯恐不及。
辦理完退房,蘇沫把行李箱遞給秦琛,掏出手機給阮卉報了聲平安。
她信息發出,阮卉電話秒打了過來,“什麼情況?
”
蘇沫實話實說,“例行公事詢問,然後就把我放了。
”
阮卉籲口氣,“那就好。
”
蘇沫走出酒店門下台階,問阮卉,“傅進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
阮卉說,“具體我也不清楚,他跳樓的信息是被他們公司的人發到同行群的,有圖有真相……”
蘇沫皺眉,“沒有什麼捕風捉影的死亡原因嗎?
”
阮卉接話,“有,說是他私下搞了個什麼工廠做高仿,被公司查到了,公司要求他離職,在離職前,對他做了下調查,發現他不僅私下搞了工廠做高仿,還挪用了公款,公司讓他把挪用的公款一周内歸還,不然就起訴,然後……”
蘇沫汲氣,順着她的話說,“然後他就跳樓了?
”
阮卉,“對。
”
聽到阮卉的話,蘇沫唇角勾起一抹譏諷,“我知道了。
”
阮卉狐疑,“你說傅進本身收入也不低,他折騰這麼大的陣仗,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
蘇沫說,“傅進不是個愛錢的人。
”
阮卉有些懵,“啊?
那他還……”
蘇沫嘲弄道,“他喜歡名。
”
虛名。
傅進這一生,敗就敗在貪圖虛名上,他太想證明自己,太想在這行出人頭地,所以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跟阮卉挂斷電話,蘇沫走到副駕駛位上車。
細腰靠進座椅裡,還沒坐穩,拿在手裡的手機再次震動,屏幕上跳出一條微信。
紀玲:沫沫,傅進畏罪自殺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