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這一嗓子,歇斯底裡又滿是委屈。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見所有人朝她看過來,葉冉呼吸一窒,眼眶瞬間通紅。
緊接着,葉冉咬着下唇看向李安,看似是痛心疾首,實際上眼底卻全是警告。
“李安,我平時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跟外人聯合起來陷害我?
”
陷害?
這話聽着,是全盤否定了剛剛的視頻剪輯和錄音。
面對葉冉的質問,李安握着話筒的手收緊,直直回看她,足足七八秒,像是下了很大決心,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神态和語氣皆十分笃定,“我沒說謊,從前年開始,我師父就一直在用我的作品參賽,而且在公司内部還一直打壓我,pua我。
”
說着,李安用手指向第一場比賽時葉冉用的首飾盒,“這個就是我的作品。
”
李安這話一出,比賽現場氛圍越發沸騰。
因為這下不單單是跟葉冉個人有關,就連樊六的公司和工作團隊也會跟着遭殃。
畢竟樊六可是為葉冉這場比賽簽過保證書的。
“拿徒弟的作品參賽?
還不允許徒弟參賽?
”
“這個葉冉真的是刷新了我的三觀和底線。
”
“這下樊師傅的公司恐怕……”
“樊師傅的公司背罵名算什麼,有樊師傅坐鎮,還有那麼多大師級别的漆器師呢,可憐的是現在樊師傅公司還沒混出名堂的漆器師,如果他們短時間内被禁止參加各種比賽,那他們的晉升路……”
不論哪一行,有晉升才有拼搏的動力。
匠人匠心,但前提也得是解決溫飽。
埋頭苦幹這套,早在幾十年前就被淘汰了
現在漆器這行也主打一個與時俱進。
賽場裡一衆人鬧哄哄,忽然坐在評委席年紀最大的老者開口,“小姑娘,你憑什麼證明這個參賽作品出自你的手?
”
李安深吸氣,“出自我手的漆器,我都會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上我姓氏的縮寫L,各位老師不信的話可以看看。
”
李安話落,老者給一旁站在的主持人使眼色。
主持人會意,走到葉冉參賽的首飾盒前拿起,正準備低頭去看,葉冉忽然情急之下開口,“李安,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你明知道我一直都有在漆器上留男友姓氏縮寫的習慣,我男友也姓李,你……”
葉冉說的情緒激動,李安抿唇打斷她的話,“師父,我壓根沒在漆器上刻過我的姓。
”
葉冉,“……”
事情發展到這步,即便是傻子,也看明白孰是孰非。
葉冉聽到李安的話,如遭雷擊,整個人踉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好在站在她身側的安保人員伸手将她扶住,她才勉強穩住身形。
“我沒有,我沒做過。
”
“我是被冤枉的。
”
即便到了現在,葉冉依舊滿臉委屈哽咽狡辯。
隻可惜,能來參加今天這個比賽的,個個都是從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行業内的那些小九九,那些肮髒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即便她演得再逼真,也沒人買單,更沒人同情。
漆器這行不比其他行業,大部分入行的人,靠得全是一腔熱愛。
一名漆器匠人,辛苦學藝,盼的就是能夠一朝出師。
可就是因為有葉冉這種人,多少像李安這樣的‘徒弟’永無出頭日。
最後結果,葉冉被踢出比賽,樊六的團隊禁賽三年。
比賽散場,所有人參賽者和觀衆席的人紛紛離場,阮卉闆着臉為蘇沫抱不平。
“不是,這就算完了?
”
“這也太便宜她了。
”
蘇沫神情平靜,水波潋滟的眸子半眯,瞧不出真實情緒,“殺人不過頭點地,今天以後,葉冉在這個圈子裡會被徹底除名。
”
阮卉,“她真是我們匠人界的恥辱。
”
蘇沫似笑非笑,“像她這種人在哪一行都有,而且不在少數。
”
說完,蘇沫起身,“走了。
”
蘇沫前腳離開,後腳隐匿在光亮裡的兩道人影走出。
穆川戲谑,“你女人下手挺狠啊,這下這個葉冉和她那個前男友蔣商怕是要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
秦琛嗓音肅冷,“她是受害者。
”
穆川,“啧。
”
秦琛面無表情看他,“紋身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