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六話落,滿眼期翼地看向李奧。
李奧擡頭回看他,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又低下頭,伸手把煙灰缸拿過來,将煙掐滅,“師父,我沒準備再跟這個圈子裡的人打交道。
”
樊六,“你再考慮考慮。
”
李奧拒絕态度笃定,“不用考慮。
”
樊六,“……”
樊六在李奧這裡坐了半小時就離開了。
李奧送他到樓下,樊六拍着他肩膀說,“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想當初我資助你的時候,你才十幾歲……”
李奧不作聲,眼底卻是浮現出了一絲動容。
樊六多精明的一個人,瞧出他眼神的變化,緊接着又說,“不管怎麼說,師父都希望你能好好的,當初是師父太過争強好勝,隻顧着自己,沒好好培養你,才導緻你在這個圈裡空有一身本事卻默默無聞……”
李奧,“師父。
”
樊六,“你不想幫師父,師父不怪你,是師父用錯了方式愛你,你恨我是應該的。
”
李奧情緒遞進表現得恰到好處,“師父,我沒有恨你。
”
樊六也是演技派,眼眶泛紅,捏着李奧的肩膀說,“不恨師傅就好,不恨就好,這些年……”
樊六說着,哽了下,餘下的話擺擺手沒再說。
樊六走的時候,一步三回頭地看李奧。
李奧緊抿着唇看他。
兩人這一幕,任誰看了都得贊一句‘師徒情深’。
李奧一直目送樊六上車才轉身。
隻是轉身的刹那,他臉上那份‘情誼’頓收,隻剩下厭惡。
他邁步回酒店,掏出手機撥通了秦琛的電話。
電話接通,李奧開口,“你先别急着把你手裡的證據交給警察,我這邊準備壓他兩天再答應。
”
秦琛了然,“演糾結?
”
李奧道,“樊六那個人疑心重,如果我現在就答應,他肯定會起疑。
”
秦琛,“放心,我這邊沒那麼快動手。
”
李奧,“他的命留給我,其他的,你随意。
”
秦琛嗤笑,“能狠得下心?
要他的命?
殺人可犯法。
”
李奧闊步進電梯,“要他的命,不一定非得殺了他才算要他的命,死不可怕,我要的是他生不如死,對生無望,活着猶如行屍走肉……”
秦琛,“行。
”
跟李奧挂斷電話,秦琛車正好抵達醫院,拎着保溫桶下車。
他剛進住院部,恰好碰到了迎面走來的許融。
許融腳步匆匆,壓根沒注意到他。
秦琛淡聲開口,“姐。
”
聽到秦琛的聲音,許融駐足回頭,跟電話那頭的人簡單交代了幾句,挂了電話。
“來看蘇沫?
”
秦琛承應,“嗯。
”
許融說,“最近我給她開的藥有按時吃嗎?
”
秦琛接話,“有,早晚兩次。
”
許融點點頭,“堅持住,她受傷服用的那些藥我看過了,跟我給她開的藥不影響。
”
秦琛,“謝謝。
”
許融嚴肅的臉上劃過抹笑意,“跟我還這麼客氣?
”
秦琛淺笑。
秦琛不善于表達,也不善于溝通親情。
好在許融也沒為難他,道了句她還有一台手術,又叮囑了他幾句蘇沫的病情,疾步離開。
送走許融,秦琛乘電梯上樓。
抵達蘇沫的病房,秦琛邁步往裡走。
誰知,他剛進門,就聽到蘇沫滿是譏諷的聲音,“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早幹嘛去了?
我現在都三十好幾了,良心發現問我過得好不好?
”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秦琛聽不到。
過了一會兒,蘇沫又說,“我們倆已經相安無事地過了三十多年,那就一直這麼過下去,你别來惡心我,我也不會給你添堵。
”
說罷,蘇沫直接挂了電話。
電話切斷,蘇沫用舌尖舔貝齒。
她正怒意未消,隻見秦琛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牆角。
蘇沫薄怒瞪他。
兩人視線相撞,秦琛淡定拎着保溫桶往裡走。
蘇沫,“偷聽了多久?
”
秦琛實話實說,“剛到。
”
蘇沫輕哼,“沒想到秦老闆還有偷聽的嗜好,虧得師父那會還總誇你是君子。
”
秦琛站在床頭櫃前打開保溫桶,從裡面倒湯,神情坦然,“誰的電話?
蘇承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