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晃着搖椅,看着頭頂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下來,“哦……看來蔣榮這次不傻也得瘋,你說蔣振庭會不會把這筆賬算在我們頭上,找我們報仇?
”
“不好說,滅了一個刑部,未必能平息他的怒火,這事不怪尚彥,如果我是他,隻怕會比他還要狠上好幾倍”嚴忠可以相像尚彥心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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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軍營,在英皇衛隊訓練,他比任何人都要刻苦,都要用功,常常練到遍體鱗傷還不肯罷休。
“尚彥的突擊訓練,如何了,我列舉的單子,他可有及格?
”尚彥的訓練,是木香一手策劃的,針對他擅長的,以及他的弱點。
尚彥的輕功,當初跟他師傅在山上學習時,并沒有用心的鑽研,以至于他雖擁有極高的天賦,以及很好的方法,卻練成了半吊子。
内力不足,逃脫的法子也不夠充份。
因為他主攻輕功,在武功上,不可能有太大的突破。
所以木香便讓人教他使暗器,他沒有太強的内力,發出去的暗器也是棉軟無力。
最好的辦法,是讓他使用一種可以自主發力,比如類似弓弩這樣的,甚至比弓弩還要小巧易于攜帶的暗器。
其次,用‘藥’用毒,也是很好的法子。
禦林軍的造器局,已按照木香的吩咐,造了小型的火‘藥’彈丸。
但是因為技術限制,這種火‘藥’彈丸,必須在點上引信之後,才可以炸開,所以這就得需要有人配合。
木香思來想去,也隻有周大憨跟他搭檔最合适。
取長補短,有強有弱,是再好不過的。
嚴忠認真向她彙報了每個人的訓練成績,“尚彥很刻苦,每一項都超額完成,但是我覺得他有點太過,有一次,差點把一條‘腿’練廢了,長此以往,我擔心他撐不了太久。
”
“練廢?
這可不行,你去告訴他,他現在的命,是我的,要是想死,或者把身子練殘了,我定不饒他,挖他祖墳都是有可能的,”那麼好的苗子,木香絕對不想把他練廢了,但萬一他自己不珍惜,别人再說什麼都是無濟于事。
嚴忠表情有些怪怪的,挖人家庭祖墳,虧她想的出來,“屬下一定将話帶到,另外,去‘女’子學院‘門’口鬧事的人,屬下已經查清了,沒什麼可疑,就是那位蒼瀾大皇子,他突然出現在學院的‘門’口,看了好一會,沒有說要進去,隻在那裡站着,足足在‘門’口站了一刻,才離開,屬下覺得不太對勁。
”
“他?
他不去看司空瑾,卻跑去看‘女’子學院開學,這人的想法果真跟尋常人不同,你派人盯緊了,别讓他耍‘花’樣,鬧事倒是無防,隻要别在咱們的地盤上鬧事就行。
”
“嗯,這蒼瀾大皇子,倒是喜好風流美‘色’,整日的流連青樓煙‘花’之地,屬下打聽到,他似乎跟蘇秀‘混’在一塊了,這幾日夜夜留宿蘇秀那裡,主子,您說蘇秀會不會利用他,找你尋仇,”這才是嚴忠最擔心的。
木香倒不是很擔心,“司空拓也就那個德行,就算蘇秀想依靠他,幹點什麼事出來,她也不足為懼,倒是軒轅恒此人,你得多注意,唐墨現在在哪?
”
“五皇子?
好像他約了燕太子,在京城醉仙樓喝酒,”嚴忠不明白她為什麼說着說着,突然又把話頭轉向唐墨,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木香還是慢悠悠的晃着搖椅,食指輕點椅背,“派人通知唐焱,讓他也去醉仙樓,單林淵還在府裡吧,你把他叫來,我有事讓他去辦。
”
“好,那屬下這就去辦,”嚴忠看她的眼‘色’,明白了幾分。
呵呵他開始同情那幾位,不知今天之後,他們會如何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嚴忠走開後,單林淵很快就來了,手裡把玩着一根筆,這是木香為他特别制作的,原理就是轉筆,以轉笑的速度,練習手指的速度,有助他發揮特長。
木香看着單林淵那張雌雄莫辯的臉,笑的很狡詐。
“您又想幹嘛?
有話就說,沒話我得走了,還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忙呢,”單林淵一見她這樣的笑,就覺得莫名的心驚膽顫,她這樣的笑,準沒好事。
“當然有事,你好好打扮一下,我帶你去接客”
“啥?
”單林淵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或者是她說錯了。
總之,不可能是他聽到的那樣。
但是木香接下來的話,徹底将他他的懷疑擊垮,“你沒聽錯,讓你去接客,又不是真的接,等哪天我真的開鴨館,定讓你當頭牌,今天你隻要好好打扮一下,不用穿‘女’裝,就穿這一身男裝,不過得塗脂抹粉,‘弄’的漂亮一點,其次再找幾個漂亮姑娘……說到這個,我忽然發現咱少了一家青樓,你知道京城有哪家青樓經營不善,要倒閉的嗎?
”
“呃……好像有吧,”她說的太快,讓單林淵想阻止反駁,都沒有機會,直到她忽然問了問題,他習慣‘性’的就回答了。
木香歎了口氣,站了起來,“那咱們就去瞧瞧,找幾個人給你做随從。
”
單林淵表情怪怪的,忽然道:“殿下是不是不在府裡?
”
木香斜眼看他,“管你屁事”
單林淵嘴角狠狠的‘抽’了下,難怪她又要作怪,原來是赫連公子不在。
真的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
單林淵被木香硬押着,帶上英殺跟元瞳,木朗想跟來着,但木香不讓,怕他看了不幹淨的東西。
單林淵覺得他偏心的夠可以,元瞳比木朗也大不了幾歲,她怎麼不擔心元瞳被帶壞。
木香卻說,帶元瞳另有用處,再說元瞳心智比木朗還低,得開竅才行。
今天周大憨也在,再帶上大飛。
好嘛,這個陣勢出‘門’,誰敢惹,誰敢?
單林淵說的青樓,就在北‘門’的一角,沒有檔次可言,都是接待北‘門’這裡‘亂’糟糟的男人。
樓裡的姑娘來源也比較雜‘亂’,許多半老徐娘,還有一些從邊遠地方拐賣來的小姑娘,幾乎沒有任何的才藝,隻知道陪男人睡覺。
還有些因身世,或者别的原因,自願或被迫被進來。
當然了,大部分都是非自願。
木香一行人來到北‘門’,如此招搖的過市,還沒有坐馬車,吓的那些小‘混’‘混’們,扭頭就跑。
大飛似笑非笑的說道:“您快成過街老鼠了。
”
木香瞄他一眼,冷起了臉,“我要是過街老鼠,那你是什麼?
”
過街老鼠身邊的跟班,那是一樣一樣滴
周大憨呵呵的笑道:“俺覺得這樣出‘門’好威風,跟着主子,果然是俺這輩子做的最正确的選擇,以後俺出‘門’都要向主子這樣。
”
大飛鄙夷,“沒看出來,你還‘挺’會拍馬屁。
”
“俺不是拍馬屁,俺說的是實話,”周大憨擰着脖子,不服氣的反駁道。
“是是是,你說的是大實話,哼”大飛懶得再跟他争辯,因為他跟元瞳的眼睛,都被路邊的一處小攤點吸引了。
路邊有人在做‘肉’夾馍,估計是從外邊引來的新吃法,當然了,木香是見過的。
不就是‘肉’夾馍嗎?
她又不是沒吃過。
可是呢,古代的食材都是原汁原味,從材料做法,都是最原始,最新鮮的。
面粉裡頭不加任何的增白劑,吊白塊,豬‘肉’也都是選用土生土長,不喂飼料,不打防疫針,催長素的土豬‘肉’,還有那醬料……
幾樣加在一起,别說元瞳跟大飛看的眼睛發直,就連木香也犯了饞,“去買吧,多買點,咱們邊走邊吃。
”
大飛揣着銀子,‘腿’腳極快的奔過去,似乎還跟那店家說了什麼,再回來的時候,懷裡抱着一個大大的油紙包。
于是片刻過後,這幾人走路的氣勢又變了,一人手裡拿着個‘肉’夾馍馍。
這家夥份量太足了,一隻手都握不過來。
大飛咬了口‘肉’,絮叨着,“這馍真好吃,聽那店家說,這馍馍的做法,是從老家的地方學來的,也不是南晉,不是燕國,更不是蒼瀾跟隴西,是他作賣貨郎的時候,走村竄巷,在一個叫莊懸的地方,跟一家姓田的生意人學來的,那家開客棧呢,生意做的可大了,說不定很快就要做到咱們這兒來了。
”
他說的這些話,木香沒聽進去,因為他們已經站在這家庭青樓‘門’口了,她吞掉最後一口‘肉’,接過英殺遞來的帕子擦幹淨手,“都閉嘴吧,單林淵,你确定沒說錯地方嗎?
”
透過半遮掩的房‘門’,能看見裡面的情景,她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這個地方有哪點像青樓,‘門’檻破破爛爛,站在‘門’口,一眼就可以看見裡面的大廳,幾張桌子鋪着紅布,幾條破凳子,模七豎八的擺着。
地上髒‘亂’,瓜子殼,水果皮,還有一些‘亂’七八遭,可能是摔爛的碗碟什麼的,總之,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再往裡,二樓的地方挂着一排帷幔,大概是為了遮住樓上的房間。
因為是白天,也看不見有人經過,蕭條到幾近荒廢。
單林淵拍了下折扇,“是這個地方,我沒說錯,您看,牌子上寫着,‘春’香閣”
他不指,木香還真沒瞧見‘門’樓上有匾額,因為大‘門’邊有棵香樟樹,樹葉發了新芽,長勢正好,遮住大半個匾額。
“名字倒是不錯,就是可惜了,地段不好,又搞成這個樣子,沒生意也屬正常。
”
“也不全是,”單林淵給她解釋道:“咱京城最大的紅樓,除了醉仙樓之外,就屬天仙樓現在最火爆,也就是這個月火起來的,喏,站在這裡還可以看見天仙樓的一角呢”
順着單林淵手指的方向,木香隻看了一眼,商業競争嘛,沒有對錯,隻看你能不能戰勝别人,如果很不幸的,你失敗了,那麼隻能說明你經營不善。
木香直皺眉,“既然這裡都破成這樣了,你幹啥還讓我來,估計這裡也沒什麼好姑娘,還是走吧”
“等等”單林淵急着拉住她,“此地雖然破了點,可是裡面的姑娘都漂亮着呢,不信您進去瞧瞧,這家老鸨頭幾天剛病死,要不咱會破敗成這個樣子。
”
木香狐疑,顯然還是不太相信,她對大飛使了個眼‘色’,大飛卷起袖子,掐着腰,邁着大闊步,當先走了進去,“人呢,有沒有人,哎,都死哪去了”
他嗓‘門’大,直把樓闆都震的直晃悠。
英殺也在前面開路,用腳大緻清理了地上的碎片,以防止主子滑倒。
單林淵腆着笑臉,弓着腰,将手背伸到木香面前,讓她扶着,“主子,請吧”
木香目光慵懶的白了他一眼,不客氣的扶住他,走了進去,“你們兩個就站在‘門’外,注意觀察四周,若有情況,随時通知。
”
“是”周大憨立即收起平日裡嘻嘻哈哈的笑臉,背着對着‘春’香閣的‘門’口站着。
元瞳一聲不吭,也覺着他的樣子,跟他并排站着,一邊還咬着手裡的馍馍,現在差不多飽了,所以他吃的很慢,純屬打發時間。
大飛這一吆喝,樓上垂着的帷幔被人一隻嫩白的手臂拉開了。
這‘女’子似乎還沒睡醒,‘揉’着眼睛,含糊不清的嘟囔道:“誰啊?
天還沒黑呢,來這麼早做啥”
單林淵快步走了上去,“早什麼早,趕緊叫她們都穿好衣服下來,别磨叽,動作快點”
單林淵這麼一嚷嚷,那‘女’子終于清醒了一些,眨着眼睛看着站在樓下的幾個人。
她年紀應該不大,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但臉上已經有了風塵的味道。
意識到來的人不簡單,她趕緊縮了回去,開始每間屋子的去敲‘門’。
于是乎,因為木香等人的到來,樓上‘亂’成了一鍋粥。
大飛跟英殺清理出一塊幹淨的地方,單林淵還脫了外衣,鋪在凳子上,好讓木香舒服的坐着。
坐下之後,木香問了單林淵,關于他是如何清楚明白的知道‘春’香閣的情況。
單林淵不好意思的回答,一切都源于那天主子放他假,準許他玩‘女’人,他又舍不得大筆的銀子,忽然想起這裡有家庭便宜的青樓,所以就一路找過來。
認識了幾個投緣的姑娘,雖然最後還是睡了人家,但身心都是快活的,于是他也就一直惦記着此事。
樓上一陣咚咚的下樓聲,期間還穿‘插’着有人摔倒,有人擠着對方,或者誰扯了誰的頭發,以及一連竄罵罵咧咧的聲音,實在是太熱鬧了。
英殺依舊漫無表情,木香神情淡淡的,大飛嘴角‘抽’着,單林淵則是一臉的笑意。
等到她們慌慌‘亂’‘亂’的奔到樓下,有人鞋子隻穿了一隻,有人竟隻穿着裡衣……大飛趕緊轉開頭去,可疑的半邊臉已經紅了。
“呀,單公子,竟然是你啊,這大白天的,您也有興趣光顧我們姐妹嗎?
”之前頭一個醒來的‘女’子,瞧見單林淵,就跟瞧見外違不見的熟人似的,熱情萬分。
單林淵不自在的咳了聲,“小翠,注意一下場合,沒看見我家主子來了嗎?
”
他這麼拼命的使眼‘色’,這個‘女’人腦筋真是有夠笨的。
“主子?
”他這麼一說,小翠才看見唯一一個端端正正坐着的人,竟然是個‘女’的,“這位……這位夫人,不知到此有何貴幹。
”
不怪她眼神不好,幹她們這行的,首先注意到的,當然是男人了。
就比如她身後這些姑娘,有幾個正偷偷瞄着大飛,在他健壯的‘胸’膛上流連。
木香當然注意那些‘女’人風‘騷’的樣子,以及她們沖大飛抛着媚眼,再看看她們的年紀和長相,到也沒那麼糟糕,或許有她的介入,這家青樓的生意會起死回生也說不定。
“我來找你們,自然是有我的用意,你挑幾個‘性’子活潑的姑娘,随我去一趟醉仙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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