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一個執念,他什麼危險都不懼,再讨厭的事,也可以笑着去做。
唐焱一聽她的回答,就知她把事情又扯遠了。
忍無可忍之下,唐焱生平第一次要發火了,而且還是對着個女人發火,“本王隻問你一句,究竟是有還是沒有”
唐焱忽然覺得他今日走這一趟,回去之後,肯定得折壽,至少得折十年的壽啊;
木香頓了頓,摳着自己的手指甲,語氣慵懶,“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看把你急的,不如坐下來,咱倆好好說話,我不喜歡仰着腦袋跟旁人講話。
”
去軍營也不急,這人不容易打發,她還需好好應付着,不然的話,王府的地牢怕是要關不下了。
唐焱自然明白她的用意,忍着怒氣,坐下來。
“對對,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說,幹嘛非要站着說呢,老奴去給二位沏茶,”康伯一直膽戰心驚的聽着二位主子的對話,好在他已經習慣了,否則這會心髒病都要犯了。
“隻給四皇子沏茶就好了,我隻喝牛奶,對了,康伯,去年府裡存的芽尖還有,你就用那個招待四皇子,”木香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
唐焱再也窩不住火,帶着堵氣的口吻道:“本王隻喝水,不喝茶”
去年存的,她居然敢拿去年存的茶葉招待客人,這女人是故意的,還是本身摳門?
木香一聽他不喝茶,再對康伯吩咐道:“四皇子既然不喝茶,那你提一壺水來好了,茶喝多了,晚上睡不着,看你的臉色就知你夜裡肯定經常失眠,不喝也罷”
唐焱氣急了,再看看她認真說話的小臉,竟怒氣反笑。
隻是這笑,在他意識到不妥時,很快便收了回去,再度闆起臉來,那模樣,說有多怪,就有多怪。
康伯的步子閃了下,他家王妃不是那小氣的人,之所以這麼對待四皇子,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一個做下人,自然不會多問。
退一萬步說,就算王妃是故意整四皇子,他也會站在夫人這一邊。
茶剛端上來,襄王府門外突然風風火火的沖進來一人。
幾日不見,木清揚還是那個木清揚,隻是頭發亂了些,衣服皺了些,臉色憔悴了些。
一身紫紅袍子,再配上這一副憔悴的樣,怎麼看,都容易叫人心性憐憫;。
他沖進來,誰也不看,如一頭開足了馬車的汽車,直對着木香沖了過去的。
險險的,在三步之外停下,不等别人質問,他朝木香手一伸,吼着聲道:“契約拿來”
這一吼,實在是大。
震的坐在那兒的兩個人,一個掏耳朵,一個轉開頭去。
這個掏耳朵的,自然是木香,“什麼契約?
不知道你說什麼?
這兩天我們見過嗎?
沒事别來我家裡瞎吼,我最近把老家的看門狗弄來了,想讓它招呼你嗎?
黑寶”
随着她的一聲叫喚,一聲兇惡的狗叫,從後院火速奔來。
黑寶這小子,越長越大,氣勢也越來越足,小半米的個頭,跑起路來腳下生風,再龇出那一口尖牙,誰見了不害怕呀
木清揚本來氣勢是足的,可是一看見這隻大黑狗,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蹭的一下跳到了院裡的石台上,滿臉驚恐的指着那狗,“把它弄走,你快把它弄走啊”
木香笑了,“喲,沒想到你還怕狗呢”餘光瞄見唐焱的神情,發現他身子後仰,如盯一個怪獸一樣的盯着黑寶,“原來不止一個人害怕,早知如此,明兒我在府裡多養幾條狗,即可看門,又可防賊”防那些心懷不軌的賊。
唐焱嘴角抽搐的厲害,知道說不過她,多說多錯,索性不理她,想等木清揚離開,再問她關于重要東西的事。
木清揚本來是害怕的,可是被她這話一刺激,骨子裡的傲氣又上來了,“誰說本少爺怕了,我隻是被它的模樣吓到了”
這樣說,隻為了壯壯膽氣,因為那狗居然一直盯着他,一動不動的盯着。
他試着把腳放在地上,可這腳還沒挨到地呢,黑寶又汪汪的叫了兩聲,吓的他把腳又給縮了回去。
“哈哈,你可笑死我了,”木香見他蹲着的模樣,太怪了,沒忍住,抱着肚子放聲大笑;。
樂極生悲,笑的太過,剛剛喝下去的牛奶嗆到了嗓子裡,又咳個不停,咳嗽的眼淚都出來了。
一隻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在她沒有看見時,又縮了回來,隻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你還真以逗弄别人為樂,你雖是襄王妃,便最起碼的品德,也注意才是,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成何體統,”唐焱以一個長輩的口吻教訓她,其實也隻有他自己知道,說這一番話,是為了剛剛的失态遮掩的。
木清揚還在躲着那隻黑狗,沒注意他們說了什麼,隻一邊盯着狗,一邊逼問木香,“你别跟我裝糊塗,那晚你騙我簽了什麼東西,你自己心裡清楚,過了幾日,想必你也揣夠了,是不是該還給我”
一想到那晚的事,他便氣到吐血。
起初在青樓裡喝酒的事,他記得。
心情煩惱,家裡又出了那麼大的事,他去喝個酒,纾解一下心裡煩悶,有什麼不可以的?
但他萬萬沒想到,會在那裡碰上這個殺千刀的女人。
說好的,請他喝酒,怎麼就簽了勞什子賣身契,這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嘛
他怎麼可能把自己賣掉呢?
他憑啥要把自己賣掉,誰腦子抽了,沒事賣自個兒玩,這不是腦子有病嘛
唐焱也是一愣,“他把自己賣給你了?
”
當然,這問題是沖着木香問的。
這幾日,他隻挑重要的消息看,至于木清揚的事,還真沒有在意。
木香重重的點頭,笑的奸詐,“沒錯啊,他的确把自己賣給我的,那晚他欠了五百兩銀子的酒錢,那店家攔着不讓他走,說好了,我替他付那五百兩,他就把自己賣給我,白紙黑字,抵賴不了的,木清揚,你就認命吧”
唐焱端水杯的手一歪,杯裡的水灑了一地。
他怎麼聽着這話很不對呢?
說一頓飯,要五百兩?
京城哪家酒樓這樣貴了。
再說,真的要付錢,木清揚還能沒錢,就算當場沒銀子,店家也該認得他是誰,怎敢攔着不讓他走呢;
木清揚心中本就有氣,再一聽木香此番歪曲事實,驢頭不對馬嘴的話,也不顧黑寶就在下面,猛的跳下來,怒聲道:“你少胡說八道,我問過那店家,他說你诓了他,根本不是五百兩,是五百文,你分明是乘着酒醉,騙我簽了那一紙賣身契,此事不做數,就是告到皇上跟前,我也不懼”
要不是忙他親爹的事,還得琢磨查證,他早殺過來了。
唐焱再度震驚,又轉頭問木香,“你用五百文騙他簽了賣身契?
”
木香斜瞄他一眼,不悅道:“是五百文還是五百兩,有區别嗎?
再說了,這是我跟他的事,又不是你把自己賣給我了,等哪天你把自己賣給我了,再跟我談”
唐焱又被雷劈了,劈的頭暈眼hua,心火暴漲。
忍的眼睛都綠了,才從牙縫裡蹦出這麼一句,“本王不可能把自己賣給你,做你的白日夢”
他已經許久沒有動怒,沒有這麼生氣過了,突然用這種口氣,說出這麼一段話,他自己都詫異了。
不同于他的憤怒,木香笑的雲淡風輕,“事世無絕對,别把話說的那麼絕對絕嗎?
要知道,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所以呢,我奉勸你一句,這世上永遠都有你算不到的情況,也不是每件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知道不?
”
唐焱盯着她,忽然不語了。
這丫頭分明知道他想說什麼,也知道他的目地。
卻故意繞這個圈子,逗弄着他玩。
得到這個認識,唐焱瞪着她的小臉,再盯着她的小細脖子,曲起的手指很癢,他很想掐着她的小細脖子試試手感如何。
木清揚見他倆又要扯開話題,又急又怒,“旁的不要說,把賣身契還來,此事根本就是你蓄意陷害,這賣身契當不得真”
他急于要回賣身契,當然是有他的理由。
南晉國并不限制賣身契轉賣,或者轉增。
萬一這該死的女人,拿着他的賣身契,搞出什麼事來,那絕對是後患無窮啊百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