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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朗開心的笑了,他也很喜歡這個胖胖的大姐姐,對他很和善,感覺也很親切。
胖妞沖木朗眨眨眼,“待會,等幹完了活,我陪你玩。
”
“我不下地,我就在這兒坐着,絕不動彈,”木朗趕緊給二姐保證。
他家二姐若是兇起來,比大姐還要厲害呢!
彩雲跟着進去拿了個棉襖出來,等木朗坐到椅子上之後,便給他蓋上,“你要看,就在這兒看,可不許下地,聽見沒?
”
胖妞二話不說,擱下手裡面東西,便進去,抱着木朗出來了。
胖妞一看他,又樂了,怪責道:“你咋不讓他出來,光讓他窩在炕上呢,這還不得急死了,這樣,我去抱他出來,等下包厚實些,讓他坐在一邊看着就是了。
”
木朗在屋裡待的悶,趴着窗戶往外瞧,“姐,你們在做啥?
”
“站着,你過來切羊肉,我去弄調料,這些羊肉,得先腌制一下,”木香叫住他。
何安逮到機會,便想溜了。
“咦,這個東西好好玩,”胖妞握着那把竹簽子,很有興趣的瞧着。
他削這個快的很,拿着劍,嗖嗖幾下,便搞定了,速度快的讓人眼花撩亂。
這是大飛剛削好的,他幹這個最積極了,這不,現在又馬不停蹄的,去砍竹子了。
“過來串肉串,大飛去砍竹子了,他負責削,我負責,你就負責串,知道不?
想吃好吃的,就得幹活,”木香遞給她一把竹簽子,給胖妞。
就在胖墩的視線放在何安身上時,木香及時果斷的,叫了胖墩進去。
呃……如果不是說話聲音很正常,簡直都要叫人懷疑他是不是彎的。
說實話,何安雖然沒有吳青那麼歐巴俊美,但勉勉強強也能算上小清新的男生,個子小小,身闆瘦瘦的,五官小巧清秀。
他一走,何安就顯的目标很大了。
“我去幹活了,你慢坐吧,”吳青逃也似的跑走了。
四周有抽氣聲,不是一個,是一群。
胖妞絞着手,扭捏含羞的笑,“不熟,聊聊就熟了嘛!
”
吳青被她的熱情弄的有些臉紅,不斷的往後退,“姑娘,你别再過來了,我跟你不太熟。
”
比起大飛,那個熊狀的身材,可要好看多了。
不光長的俊,身材也好看,典型的大長腿,上身肌肉堅實,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
也難怪胖妞要犯花癡,除了赫連晟,還有那個那個安平钰,吳青在其他幾人中間,無疑是長的最俊美的。
“啊,”胖妞松開彩雲,就往吳青跟前蹭,“吳大哥,他們都叫我胖妞,我爹娘也這麼叫我,你也叫我胖妞吧!
”
彩雲被他晃的頭暈,迷迷糊糊的點了頭。
“他,他長的好俊,好好看,他是不是叫吳青?
”
晃着彩雲的小肩膀,激動壞了。
胖妞看見何安倒是沒什麼表情,當看見吳青時,眼睛都直了,瞪的老大,滿眼的紅心往外冒。
在彩雲看來,這幾個人,已經是她的家人了,所以有必須介紹的。
胖墩被彩雲拉進木家,彩雲又去外面,把吳青跟何安叫回來,介紹給他們認識。
所以,趙家必會覆滅。
趙王心不甘,必有後患。
主子便不會讓這個後患存在。
他現在不擔心主子,也不擔心木家,他比較的替趙家擔心。
雖然同是王爺,但此王爺非彼王爺。
趙王的勢力豈是主子的對手,如今事情鬧到這般地步。
“她不是來幹活的,你管那麼多做啥,”吳青懶得同他廢話,剛從外面回來,累的很。
趙念雲的事情,雖解決了,但他有義務跟主子彙報。
何安看着直搖頭,“你說,咱家主母夫人,究竟從哪招回來這麼多人,還這麼的……奇形怪狀。
”
何安跟吳青站在作坊門口,看着那個胖墩的身子能擠下大半個門框,彩雲走在邊上,都快被她擠進門框裡了。
彩雲還是笑,“我聽我姐說過你了,快進來吧!
”
有些人,第一眼看去,便讓人覺着有眼緣。
胖妞看彩雲便是如此,一眼看着就喜歡。
胖妞走出去,二話不說,便揉她的臉,“你是不是木香的妹妹啊,你長的可真好看,小臉好嫩啊!
”
彩雲站在門口看了會,沖着她呵呵直笑。
惶恐的,都是知道胖妞身份的村民,至于嘲笑的,自然是那些個年輕婆娘。
吃驚的人,隻是單純的覺得這丫頭咋長那麼胖,瞧那一身的肥肉,哎喲喲,這麼肥的人,胃口肯定大,誰家敢娶啊!
胖妞出現在木家門口,有人吃驚,有人嘲笑,也有人惶恐。
還有一個人,不出木香的所料,把趙婆子家鬧的雞飛狗跳之後,便奔她家來了。
至于羊肉呢,自然是要做烤羊肉串吃的。
大飛等這一刻,早已等到不耐煩了。
幹着活的時候,一會跑進來看一趟。
羊骨頭的部分,挂在廊檐下風幹,過幾日燒羊肉火鍋吃。
事實證明,孫良成确實比吳青他們幾個,能幹的多,他一個人,半個時辰,這不僅收拾好了骨頭,連木香買回來的羊肉,他也能弄好了。
按着木香說,肉跟骨頭剔開。
木香說完話,不等孫良成的回答,便回廚房洗碗去了。
這樣的人才,若是能拉攏,或者收入麾下,呵呵,一定是得力助手。
她請孫良成吃飯,一是看他幹活賣力氣,二是,她覺得孫良成是個很有頭腦的人,在作坊裡,機器若是有個小毛病小麻煩的,他鼓搗鼓搗,就能搞好了。
“你家有飯是你家的,我跟金菊那麼好的關系,自打你回來之後,還沒在我家吃過飯呢,她出嫁之前,可是經常過來蹭飯,就這樣說定了,下工的時候,我讓人給你娘帶個話,便成了!
”
孫良成哪肯幹,“這可不成,我家有飯,我娘在家把飯都燒好了,謝謝你了,木香!
”
木香笑着道:“良成哥,晚上也留下來,一并吃飯吧,就是沒好菜,飯一定管夠。
”
孫良成滿面笑容的看着他倆打鬧。
大飛也不介意,呵呵的傻樂,“成,我現在就去給你賣力氣去!
”
木香看大飛還在慚愣着,忍不住踢他一腳,“還不到外面幹活去,不然晚上可沒大骨頭給你吃。
”
“那行,”孫良成也不廢話,卷了袖子便去廚房拿菜刀,把骨頭都用籃子裝起來,拿到井沿邊,先把井蓋上,再才收拾這些骨頭。
木香對他友好的笑笑,“那就謝謝你了,這些也不會炖湯,挑幾根炖湯喝,餘下的我,我來做一鍋紅燒骨頭棒子,等吃完了,明兒讓張二寶再給送過來。
”
孫良成正好進來挑水,聽見他們的對慶,又瞧見地上的一堆骨頭棒子,便自告奮勇,道:“我會收拾,交給我吧,木朗是受傷了,的确該喝骨頭湯的,隻是……這麼些骨頭,炖湯也太多了吧!
”
大飛兩手一攤,“我不會啊!
”
“閉嘴,先把你的飯吃了,等下你負責把骨頭的收拾幹淨,”木香實在受不了,不得不叫停。
大飛不明白她在糾結啥,幹脆端着碗,跑去把袋子解開,把骨頭倒出來,“我是不是很會買骨頭,都是按你說的,個頂個新鮮的大骨頭棒子,你看……”
這不是怕,是很惡心的,知道不?
萬一這人把袋子弄混淆了,解開袋子一看,裡面是一具已經硬掉的屍體,那得多惡心又滲人哪!
可是……你不能把人的屍體,羊的屍體,豬的骨頭都用同樣的袋子裝着吧?
看着那袋子鼓鼓囊囊,木香一陣惡寒。
是,隻要能裝東西,就夠了。
“你讓我說什麼你好!
”木香無語到極點了。
“換袋子幹啥,袋子嘛,隻要能裝東西不就行了,”大飛含糊的回答,嘴裡包滿了飯。
頓時,她有點吃不下飯了,“你為啥就不能換個袋子裝?
”
順着他指的方向中,木香看見擱在牆角的一個袋子。
大飛吃的滿嘴油,聽完她問的話,直點頭,“帶了啊,就在馬背身上馱着,我都卸下來了,喏,在那。
”
“我讓你帶的大骨頭都帶了嗎?
”
盛好了面,她搬了凳子,也坐到大飛身邊,同他邊吃飯,邊講話。
“嗯,那你小心些,别燙着,”木香也的确餓了。
飯剩的不多了,好在她有先見之明,多下了些面條,也夠她吃了。
彩雲接過來,“你去吃飯吧,我給木朗送去。
”
面條跟湯水,用個大碗裝着。
木香打了兩個雞蛋,撒了一小把面條在鍋裡,等面條開了芯,再切些小香蔥放進去,便成了。
“呃,這我可說不好,待會你見着了,便知道了。
”
“胖妞?
她有多胖啊?
”彩雲一臉驚奇。
木香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胖妞的事跟妹妹說了,以免胖墩突然冒出來,吓着她。
“姐鍋裡的水都開了,你在想啥呢?
”彩雲撤掉大柴,把鍋洞口清理幹淨,走了出來。
木香忽然想起胖墩,若是她真的來了,這些……再多一倍的飯,也不夠她吃的。
哪像他們,最小的碗,都有臉盤那麼大。
這話有一半是說着玩的,在侯爺府豈會連個人都養不起,但後一句話也是對的。
大戶人家吃飯都是小碗小碗的盛着吃,講究着呢!
木香也忍俊不禁,“他胃口大,侯爺府養不起他,所以你瞧着吧,他隻有跟着我,才能吃得上飽飯。
”
彩雲噗嗤笑了,‘姐,我看大飛哥吃飯,好像别人家喂豬,他們喂豬都是用盆的。
”
木香跟彩雲看着盛了一盆的飯,又扒了半盆的菜,然後端了個闆凳,坐到廚房門口,扒飯吃去了。
大飛是端着盆吃飯的,那盆是木香家平時裝菜的,跟煮火鍋的盆差不多大。
大飛也是餓急了,與其用碗一遍一遍的盛,還不如用盆呢!
這也算是他最近養成的習慣了,雖是被逼,但也算逼的心甘情願了。
大飛看看自己的手,不爽的嘀咕,”瞎講究!
“不滿歸不滿,可還是很聽話的去洗手了。
木香拍掉他要揭鍋蓋的手,”先去洗手,飯菜都在鍋裡,多着呢,夠你吃的。
“
”飯好了沒,我都快餓扁了,“大飛沖進廚房,就開始找吃的。
大飛趕着馬車從外回來,老遠的就能聽見他跟人講話,聲音跟牦牛似的。
木香舀了一瓢井水倒進鍋裡,蓋上鍋蓋,便去準備材料了。
”好,“彩雲廢話不多說,便鑽進竈台後頭,點火起竈。
木香拖着她進廚房,”你過來給我燒火,我給木朗下碗雞蛋面,他不能吃辛辣的東西。
“
”來了,“彩雲從屋裡跑出來。
何安去作坊監工了,吳青也不在。
”彩雲,過來幫我燒火,“她從廚房探出頭喊道。
木香本想盛飯送給木朗的,但是看着油膩膩的菜,直皺眉。
木朗還在喝藥,得吃清淡的,有利于傷口恢複。
”對哦,還有排骨,在馬車上,不曉得大飛有沒有忘掉!
“
大鍋裡蒸着米飯,還有幾樣小菜,看着像彩雲燒的,何安壓根燒不出來顔色這麼鮮豔的菜。
中午也就他們幾個在家吃的飯,工人們都回家去吃的。
木香笑了笑,起身去了廚房。
彩雲低下頭,不再理他了。
劉二蛋亮了亮他的拳頭,說的倒是蠻好聽,就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他沒回答。
”你問的就是廢話,有我在,誰敢要你的命,小爺的拳頭可不是白長的!
“
”那,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人要你,不,要我的命,你敢跟人玩命的幹嗎?
“彩雲臨時改了人物設定。
呵呵,沒别的意思,好奇而已。
劉二蛋的抹汗的動作頓住了,像是沒聽清,”啥?
要命,誰要你的命?
“
彩雲見他進來,揪着他便問,”你說說,若是有人想要你的命,你敢殺人不?
“
劉二蛋剛晾完一批香腸,聽說木朗受傷回來了,便急匆匆的跑來瞧。
木香被她彪悍的解釋弄的無言以對。
也是,也不是。
彩雲不服氣了,豎着脖子,像隻傲慢小公雞,”咋不一樣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隻要刀夠快,一刀下去,對着喉嚨割,叫他斷氣,可不就跟殺雞一樣嗎?
“
木香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了,”看你說的,難不成你還真敢殺人不成?
别亂想了,殺人可不是鬧着玩的,那真是一條命沒了,跟你殺雞可不一樣。
“
彩雲點點頭,”我知道,既然他們死了,那便算了。
“
”彩雲,這事出去可别亂說,傷他的人已經死了,這事跟誰都别提,就當沒發生過,知道嗎?
“
木香看彩雲恨的咬牙切齒,臉上的那股子狠勁,還真不是蓋的。
她有點納悶了難道他們姐弟三個,骨子裡都有暴虐的因子不成?
彩雲氣紅了眼,”姐,你告訴我是誰幹的,對這麼小的孩子下手,他還是不是人哪,要是落在我手裡,我非剁了他不可。
“
木朗脖子上的淤青,顔色漸漸加深,看着更加觸目驚心了。
”這裡,“彩雲扯了一點木朗的脖子。
因為被衣服遮着,别人都沒瞧見。
隻有彩雲離的近,無意中才看見的。
”你怎麼猜到的?
“木香沒料到彩雲竟會這般敏感,一眼就瞧出不對勁了。
”大姐,你告訴我,木朗到底是怎麼傷的?
不是被摔的,對不對?
“
屋裡隻剩他們姐弟三個,彩雲忽然擡起頭,小臉上的表情很凝重。
何安默了下,随後點頭,”我知道了!
“他的心情跟吳青差不多。
”他去辦點事,一會就回來,你給他留些飯,“木香道。
何安站在門口,腰上系着圍裙,”那個,我把飯熱好了,你們快去吃些吧,大飛沒跟你好一起回來嗎?
“
彩雲趴在炕邊,眼淚就沒斷過,看着小弟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小腿,她能不難過嗎?
王阿婆也有些心驚了,忙催着屋裡的其他人趕緊出去了,讓木朗好好休息休息。
不是她膽小,而是她忽然覺得,今兒的木香有些不一樣了,尤其是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像是能把人淩遲了似的,多看一眼,她都覺着害怕。
這話頗有幾分淩厲懾人的氣勢。
一時震的劉氏,真不敢開口了,縮着腦袋,退到堂屋去了。
木香站在一旁,淡淡掃了劉氏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
劉氏被她罵的,也不服氣,”你别咒我家小毛啊,他身子可紮實着呢!
“
王阿婆瞪她,”就你話多,敢情摔的不是你家小毛,要是摔了他,我看你還敢這樣說不!
“
劉氏一臉無所謂的道:”哎呀,你們就會大驚小怪,小娃兒貪玩,哪個娃兒小的時候沒個傷,沒個災的,老話不是說了嗎?
多摔好,摔摔骨頭硬實!
“
王阿婆對他真是又愛又憐,”傻小子,腳都傷成這樣了,還笑個啥,以後走路可得注意着了,别再傷着了!
“
幾番晃蕩,木朗也醒了,見好多人圍着他,問這問那的,他笑了。
林長栓将木朗抱回炕上,又去外面把炕燒熱。
兩人說完了話,吳青悄悄去了山上,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回來。
若是他倆出了事,他死都不死不了。
他忽略了,女人的嫉妒心。
一想到,木香跟木朗被那兩個惡人脅持的場景,吳青驚出了一身冷汗。
吳青聽完她說的話,臉色微變,眼底的光有些暗沉。
所以,必須讓吳青去善後。
現在的她,已不是前世,特立獨行的殺手,她還有弟弟妹妹要照顧,再說,現在也沒那個實力,任意妄為。
木香把趙念雲的事跟他說了,倒不是讓他去告狀,隻是她不想留下什麼後患。
吳青點了點頭,搬好東西,便跟她出來了。
吳青穿着單衣,正在作坊門口搬東西。
木香遠遠的沖他招手。
林長栓知道木香不願意多談,他也不多問,抱着木朗,當先走在了前頭。
殺人抛屍這些事,并不合适林長栓種老實巴交的男人知道。
”他沒事,就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崴到了,養養就好了,我們回去吧,我快餓死了,“木香沒有多說,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木朗這是怎麼了?
咋也傷到腿了?
“
林長栓點頭,忽然瞧見被她抱在懷裡的木朗,趕緊接了過來,自己抱着。
”不會,今兒來了不少人,都在幹活,不耽誤,林叔的傷養好了,他們再回來也就是了。
“
”你忙你的,我爹那邊情況不錯,王喜本來要和我一起回來幹活的,他擔心你這邊忙不開,我沒讓他回來,你不會怪我吧?
“
”别半天了,就算一天吧,也不差這一星半點的,對了,林叔怎麼樣了,我今兒去鎮上,本來是想去看他的,可是有點事耽擱了,也沒去成。
“
”木香,你也是從鎮上回來的嗎,我也剛回來,這不,回家喂了雞,便過來幹活了,回頭讓何安,隻記半天工,我隻幹半天嘛!
“林長栓笑的很坦蕩。
哪知,她還沒從蘇秀家走過去呢,林長栓就從後面追上來,熱絡的叫她。
木香忽然記起,今日被趙念雲的事耽誤了,也沒顧得上去看林叔,也不知他怎麼樣了。
木香抱着木朗往家走,在經過蘇秀家時,看見她站在門口,用複雜的眼神看着他們。
大飛犯了迷糊的錯,有點不好意思了,自然是沒二話可說,又趕着馬車,出村去了。
木香彎身進去,将木朗抱了出來。
木香上前拍拍他的肩,”沒事啦,半個羊腿子而已,就當丢出去喂狗了,不過你得把這東西丢掉,不能往家帶,晦氣,趕着馬車去辦吧,我帶木朗先回去,那掉下去的羊肉,也别去找了,明天讓人帶半扇回來就是。
“
大飛那個悔啊,上好的羊肉,居然被他扔了,還把這個晦氣的東西帶回來了。
因為有個袋子上有血迹,而他買的羊肉,風幹有幾天了,早沒血了。
這不是弄錯了,又是什麼?
可現在,隻一眼,他便知道自己扔錯了。
說實話,這幾個袋子從外面看,真看不出啥分别,他扔的時候,也就記得放的時候,擺的位置。
他管那個賣羊肉的,要了幾個布袋子,分别裝了那兩人屍體,另外兩個袋子,裝着淩跺開的羊肉。
”啊?
這,“大飛趕緊扔掉鞭子,奔到馬車後面去。
”那你的羊肉呢?
“木香瞟他一眼。
”是啊,我把他們裝麻袋裡,就綁在馬車後面,剛才路過深溝,便丢下去了,鬼都找不回來。
“
”我也下來走走,“木香從車裡跳下來,跺了跺有了發麻的腳,”你剛才扔掉的,是不是那兩個人的屍體?
“
大飛為她的惡趣味感到無語極了,揮着馬鞭,便要繼續趕路。
起初,她也沒這個想法,但當胖妞左一句修文哥,右一句修文哥時,她忽然想看看,趙婆子遇上胖墩,會是什麼狀況,肯定爆笑點十足。
”當然是帶她回來湊熱鬧,你不覺着趙婆子家,今天會很熱鬧嗎?
“木香笑的意味深長。
大飛疼的龇牙,”你帶她回來做啥?
麻煩死了,她還踩我腳呢!
“
胖妞得意極了,一路哼着小曲,歡蹦亂跳的跑着。
媽呀,胖妞這一腳踩上,跟牛蹄子踩上,沒分别,他這腳骨怕是都要斷裂了。
、
大飛足足愣了三個呼吸,等他醒過味來,腳上的劇痛,疼的他是龇牙咧嘴,表情痛苦。
她蹭蹭的又奔回來,猛的一腳跺在大飛的腳上。
他松這口氣的聲音太大,跑了兩步的胖妞聽的清清楚楚,她氣呼呼的回頭瞪他,”大黑驢,你敢嫌我胖!
“
她下馬車,大飛松了口氣。
胖妞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奔下馬車,往木香指的那戶人家跑去了。
木香趕緊搖頭,”不會,怎麼會呢,我家就在前面,就是有好多人經過的地方,最好認的了,你難道不想去他家瞧瞧嗎?
“
胖妞眼珠子轉了轉,笑的很雞賊,”瞧瞧?
木香姐,你該不會是想抛下我,把我丢在這裡吧?
“
搖搖晃晃折,又走了起來,沒過多久,馬車進了村子,就在快經過路口時,木香挑開車簾,指着遠處的一戶人家,對胖妞道:”瞧見沒有,那個,就是那個,那是你修文哥哥的家,你想不想去瞧瞧?
“
車子走到半道上,臨近一處深溝時,大飛把馬車停下了,不知去後面鼓搗着什麼,不一會也就回來了。
”無聊!
“木香白她一眼,總算放下心來。
胖妞安慰的拍拍她,”别緊張,我又不是壞人,我對那個赫連晟也沒興趣,我這附近的幾個小姐,天天都在派人打聽他的消息,我偷偷聽見的,那麼出名的人,想不知道都難。
“
”你怎麼會知道?
“木香警惕了,這胖妞可以哪,時傻時精,弄的跟深藏不露似的。
胖妞三聲笑完,”你騙人,我看見你掏玉佩了,還主母呢,赫連家是吧,聽說他們現在的家主,是被譽為戰神的赫連晟,聽說他好厲害的,聽說他還沒娶親,聽說他最近有在這附近出沒哦!
“
忒可怕了,這笑聲忒可怕了。
胖妞呵呵幹笑三聲,笑聲忒大,震的馬車都跟着晃了三晃。
大飛在前面,不得不騰出一隻手來捂耳朵,可惜捂不住,捂了一邊,另一邊就得遭殃。
”噗!
你可真敢說,為什麼是我擔着?
打人你也有份的,你有個官爹,我可沒有!
“
”怕什麼,有事你擔着啊!
“
木香被她逗笑了,”你不怕她找你麻煩嗎?
她爹可是趙王,你爹不過是縣令。
“
胖妞氣的瞪圓了眼睛,那模樣,像炸了毛的貓兒,威懾力沒有,倒是蠻可愛的。
胖妞沉默了會,忽然像撿了大寶藏似的一臉驚奇道:”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個姓趙的幹的?
原來就因為這樣,你才非得打斷她的腿,哼,那個壞女人,早知如此,我就該把她另一條腿也給她壓斷了。
“
”摔的,“木香輕柔的理着木朗的額邊的頭發。
木朗身形屬于很瘦小的一類,雖然年紀不小,可是看着,還像很小的樣子。
馬車裡,胖妞看着睡熟的木朗,瞧見他白淨粉嫩的臉蛋,便心生喜愛,再看看見他被包起來的腿,胖妞臉色變了,”他這腿是怎麼了?
摔的還是磕的?
“
大飛不爽的在前面趕車,多了個胖妞,馬兒走起來,真挺費力的,他好心疼他的馬。
算了,既然她想跟,那便讓她跟着吧!
木香心軟了,這胖妞雖說纏人,但人不壞,是個直腸子,比那些外表漂亮,自認為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強多了。
話到最後,有了自嘲的感覺。
胖妞得意的放下簾子,”看吧,我都解決了,我經常跟别人出去玩,我爹對可放心了,他說我出門很安全,人販子不會賣我,因為沒人養得起我的胃口,再說他們也挪不動我,搶錢劫道的,也沒有,我沒錢,賣了也不值錢。
“
有個賣菜的小販,聽完她的話,先是看了看她,又左右看了看,見身邊的人,也都瞧着他,隻得搖頭歎氣的扔掉手裡的兩顆大白菜,認命的往鎮子裡跑去。
沒辦法,誰叫今兒輪到他了呢!
她趴着車門,對着外面擺攤的小販大聲喊道:”去告訴我爹,我跟朋友出去玩了,天黑之前就會回來!
“
胖妞歪坐在車門邊,傻呵呵的笑,”不會啊,我爹才不會砍你的,不信你看着。
“
木香有點生氣了,”胖妞,我是要回家的,你也得回家,我不能帶你去我家,再說,你爹還不知道,萬一被他知道了,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他砍的。
“
木香掀開簾子時,胖妞都快鑽進來了。
大飛厭惡的别開臉,看不得,看多了眼睛會壞掉。
她肥肥的屁股正對着大飛,扭動着,往車上爬。
胖妞頭也不回的道:”你管我是誰,我又不到你家去,我到木姐姐家去玩。
“
大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個胖熊似的,笨拙的往馬車上爬,”嗳,你你你,你是哪家的人,你上我們的馬車做啥?
我這馬車可拉不動你。
“
”我也要上,“胖妞一把将他扒拉開,像扒拉個貨品似的,一推将他推多遠。
大飛默不作聲的轉身撈起缰繩,就要坐上去趕車。
時辰耽誤的太久,木香急着回去,她跳上馬車,催着大飛,”趕緊走吧,回去還有好多事呢!
“
大飛眼神怪異的将她瞅了個遍,腦子裡的第一個反應是:她這一頓得吃多少飯哪!
用盆吃的嗎?
胖妞本來還挺喜歡這個滿臉胡子的男人,可是一聽他說出口的話,胖妞生氣了,猛的一跺腳,”什麼叫從哪冒出來的,我又不是土行孫,不會從地裡冒上來,還有,我叫胖妞。
“
”那是,大夫說他骨頭脆,容易斷,複合起來卻很慢……“大飛正跟木香彙報情況,冷不丁的看見自己面前多了座山,吓了一跳,”她是誰,她從哪冒出來的?
“
”這麼嚴重?
“
大飛攔住她,”剛上過藥,睡着了,骨頭也正過來了,大夫囑咐回家好好休養着,一個月之内都不能下地。
“
木香終于能甩開胖墩,奔過去把他推開,掀開簾子,”木朗怎麼樣了,腿上藥了沒有?
“
兩人拉拉扯扯的,趕到了鎮子門口,遠遠的,就看見大飛站在馬車旁,跨着一條腿,橫搭在馬車上。
而且,木香的直覺告訴她,這個胖墩,肯定會跟她有交集,躲是躲不掉的。
比起讓胖墩叫她姐姐,總比她叫胖墩姐姐要好的多。
那聽着得多别扭啊,所以先下手為強。
木香對她轉移話題的速度,無語極了,“我叫木香,木頭的木,香味的香,我應該比你大一點,以後請叫我姐姐。
胖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我以後少吃些,不過你叫什麼呀?
”
眼見她真想把自己舉起來,木香趕緊攔住,“别别,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勁兒很大,但是吧,雖然胖不怎麼樣,但你還得注意些,不能再胖了,否則你都成球了,那樣對身體不好,容易引起高血壓,冠心病,血脂血糖偏高……”
木香覺着頭頂一叢烏鴉拍着翅膀飛過,拉下一顆又一顆的鳥糞。
随後,一群草泥馬,也奔騰着,呼嘯而過,揚起一陣沙塵暴,嗆的她灰頭土臉。
走着走着,胖墩嫌她走的慢,幹脆把木香半夾在胳膊下,拖着她走,邊走還邊問:“你要去的是這邊嗎?
咦,你是要出城嗎?
你家住哪兒?
在哪個村?
離這兒遠嗎?
你就叫我胖妞吧,我爹我娘他們都這麼叫我,其實胖沒什麼不好,我能吃能睡,還能幹活,力氣也大,你瞧,我還把你舉起來呢!
”
她倆走路的姿勢,引來不小的回頭率。
木香頭痛的揉着額頭,隻得帶着她一同往鎮門那裡去。
她本想掰開這丫頭的纏上來的手臂,可……胖墩的胳膊比她的大腿都粗,她這一抱上來,跟纏上個大麻袋似的,她甩不掉,也甩不動。
木香囧了,這咋還纏上了呢,她們兩人又不是異性,不相吸,隻會相斥啊!
胖墩見她不理,自顧自的還要往走,幹脆沖上去抱住她的手臂。
“哎呀不會的,我讓人跟我爹說一聲就行了嘛,你都不曉得,我爹說今兒府中有事,讓我在外面玩,不到天黑,不給回去,剛才我甩掉老媽子,偷跑去看趙念雲,是想捉弄她的,不然我怎麼打發時間哪!
”
“不行,”木香嚴詞拒絕,“你是千金小姐,你咋能跟蹤我回去,回頭你爹還以為我拐賣婦女兒童呢!
”
胖墩傻呵呵的笑,雖說看着傻,可她一點都不傻,“我可以去你家玩嗎?
我天天在鎮上待着好無聊呢,你帶我去玩吧!
”
這些話就是為了敷衍她的,都這個點了,還燒個屁的午飯。
木香被她跟的有些不耐煩了,陡然停下腳步,歎氣,“我說小胖墩,你别跟着我了,趕緊回家去吧,這馬上要吃午飯了,我也得回家燒晌午飯呢!
”
她就覺着木香看着很親切,她也喜歡木香揍人時的暴發力跟那股子狠勁,總之一句話,她想跟木香交朋友。
說她家裡的事,說她朋友的事,連趙修文的事都說個不停。
胖墩十足的話唠,緊跟着木香走不說,一路上還問東問西的,叨叨個沒完。
胖墩憨厚的笑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我的模樣不好看,可是,隻要他願意對我好,騙就騙吧,嗳,你家住哪兒啊,不在鎮子上嗎?
我以前咋沒見過你啊!
”
看在她一屁股坐斷趙念雲腿的份上,木香決定給她一句忠告。
“我勸你還得再好好想想,有時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我不是質疑他喜歡你這件事,我是說,你看一個人,得從别的方面去看,而不是隻看一面,懂不?
”
木香默然,好簡單的是非觀念,真不知道她是笨,還是單純。
胖墩害羞了,“就是喜歡嘛,他對我好,又不嫌棄我胖,這樣的男人,還不好嗎?
”
“你究竟喜歡他哪裡?
”
但是吧,有個事情,她還真諒搞不懂了。
就說他最近冷落了蘇秀,也不怎麼回玉河村了,敢情他是想攀高枝啊!
真是個斯文敗類。
木香在心裡把趙修文那個渣男又痛罵了一遍。
胖墩說着說着,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胖墩歪着頭笑,“他叫趙修文,長的頂好看了,對我也好,他都不嫌棄我胖呢,還說要一直對我好,可是……”
“修文哥是誰?
”木香拖着她往前走,遠離這處宅了,順便試探着問她。
修文哥?
這丫頭說的,該不會是趙修文吧?
胖墩邊說還邊比劃,木香卻聽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