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這兩個村便鬧翻了,矛盾越積越多,到了最後,便成了死敵,”木香接下他的話。
吳平歎氣,“是啊,就這樣,咱們莊跟平西村就成了冤家,他們村有公主府罩着,太子妃一年來莊上兩次,每回都帶着不少侍衛,壯了他們的聲勢,他們膽子自然大,咱們就隻有啞巴吃黃蓮,有苦也隻能往肚裡吞。
”
雖然人家有撐腰的,但吳莊的人也不怨恨主家。
殿下在邊關,拼死拼活的保家衛國,跟殿下的使命比起來,他們這些不過是小事,不值一提。
康伯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們的苦日子熬到頭了,如今有了夫人,料想他們也不敢再亂來,你們隻管好好的把田地種好,其他的事,不必你們管”
木香也道:“之前我跟蒲山莊的莊頭也說過了,過三日,讓他帶上幾個年輕人,去襄王府領農具,若是他們用着沒問題,十日之後,你們再過去領,到時會派人通知你們,普通的農具每家每戶都有,大一點的,三戶共用一個,這些東西都是屬于莊上的,另外呢,到時再給你們送幾頭牛,若是今年的莊稼豐收,就從收成裡再提一成,若是收成不好,這賬便記着,來年再還,你看如何?
”
吳平驚的坐不住,隻覺得像天上掉餡餅似的,一下子砸中他的腦袋,令他猝不及防,“這……這真的能行嗎?
”
康伯笑道:“既是夫人說的,那便是真的了,十日之後,無論如何你去京城一趟。
”
吳平搓着手,樂壞了,感忙去招呼村裡人,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貧困的日子過久了,他們盼星期盼月亮,就盼着有一天,能把日子過好了。
一時間,吳莊的男女老少都樂壞了,一個個樂的合不攏嘴。
午飯很快就做好了,大飛把赫連老爺子叫回來;。
吳平讓人給他們單獨開了一桌飯,老爺子卻堅決不肯,非要跟衆人一起吃,他就愛那個熱乎勁,跟着年紀差不多大的老者,喝着小酒,唠着過去的事,好不快樂。
木家三姐弟帶着大飛以及何安,柱子,康伯,他們幾人坐在一塊。
吳平的大兒子因為吃飽了,所以在他們吃飯時,他就站在一邊看着,手裡還攥着個東西。
猶豫了許久,才慢吞吞的走到木朗身邊,“這個給你”他攤開的手心裡,擺着幾個褐色硬殼小果子。
“謝謝,可是這個怎麼玩啊?
”木朗放下筷子,接了過來,瞅了瞅,隻看見那果殼上刻着圖畫。
吳家兒子指着那果子給他介紹,“這個可以刻圖畫的,都是我從山上撿的,本來這外面還有一層刺殼,掉在地上爛掉之後,就是這個了。
”
彩雲探頭看過來,“哦,這個東西,我們那山上也有,野栗子,長太高了,要摘很麻煩的,你都是撿的吧”
她這話帶着點看不起他的意思,心想你這麼矮,肯定爬不上那麼高的樹。
吳家大兒子聽到這話,不服氣的撅嘴,再怎麼說他也算半大小子,怎能被一個隻比他高半個頭的女娃笑話呢?
“這個是撿的沒錯,可我也會爬樹,我們村裡的樹,我都爬過,沒什麼了不起”
不遠處幫着打理碗筷的吳氏,一直都要注意着幾位貴客,聽了大兒子說的話,急忙走過去,揪着他的耳朵,将他一頓痛罵,“九斤哪,你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還不快向兩位小主子道歉”
這位叫九斤的小同志,被她老娘一揪,立馬醒過神來,低着頭,不敢言語了。
康伯笑呵呵的擺手,示意她莫怪兒子,“男娃都是皮猴,這沒啥,九斤哪,待會吃過飯,帶着小主子去玩玩,可不許去井邊,水塘邊,知道了嗎?
”
“成,我知道哪有好玩的,那我先去把六斤找來,”九斤憨厚的笑笑,轉身就去尋他弟弟了;。
彩雲一臉的奇怪,“他們兄弟倆個真好玩,一個叫九斤,一個叫六斤。
”
“那是因為,他們倆出生的時候,一個有九斤重,一個有六斤重,所以便起了這麼個名字,”康伯笑着給她解釋。
鄉下人起名字,本就随便,隻要是好養活的名字就行,好聽不好聽的,并不重要。
木香跟康伯很快就吃完了,吳平便陪着他們二人,在村子附近走走,看看地裡油菜的長勢,經過幾場大雪,眼看着天氣就要回緩,油菜苗也漸漸蘇醒。
他們沿路繞回來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原本熱鬧的莊子,突然沸騰了。
對,不是熱鬧,而是沸騰。
九斤不知從哪竄出來,一把拉住吳平的衣角,緊張的道:“爹,平西村的人來了,他們帶了十幾個人,裡頭還有公主府的兩個家丁。
”
吳平聞言,神色大變,“他們咋又來了,人呢?
人到哪去了?
”
說到這兒,九斤突然哭了,“他們拉了十幾匹馬,要在咱們地裡放馬。
”
吳平面色如灰土,失了血色,“惡棍,簡直是惡棍,哪有放馬到田地裡放的,這不是存心毀我們的莊稼嗎?
”
木香很明白他說的,根本就不是放馬,而是讓馬将莊稼踩壞,試想一下,十幾匹馬,在農田裡踩上半天,田裡還能剩下什麼?
赫連明德怒不可遏,“混賬,今日有老夫在,他們膽敢猖狂,老夫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木香頭痛的撫額,這位老爺子,一旦生氣,就像點了火的炮仗,片刻之間就得炸了,哪還容得了别人說話,讓他去,隻會招惹更大的動亂。
木香對康伯使了個眼色,康伯明白,走上前勸他,“老爺子,這事不如讓夫人去處理,都是百姓,若是做的過了,怕是不好,夫人去處量最恰當不過”百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