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件事,窦皇後現在顧不得管了,隻因……
“母後……”上官芸兒哭的眼睛都腫成桃子了,伏在美人榻上,弱如風中楊柳。
窦皇後被她哭的心煩,猛的一拍桌子,怒聲道:“你哭夠了沒有,若是哭夠了,就給本宮站起來,别忘了你是誰,本宮的皇兒若是不在了,你就是寡‘婦’,新皇繼位,你的下場,不用本宮說,你也明白!
”
上官芸兒的确是哭夠了,也哭累了,她哭不為太子,而是為了她自己,年輕守寡,又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守着,日後除了剃度出家為尼,便是隐居府中,再不出‘門’,否則定要被世人的唾沫星子噴死。
她以袖拭淚,輕飄飄的站起來,現在隻她一人在皇後宮中。
窦皇後凝起描的‘精’緻的娥眉,沉聲道:“現在,咱們有兩條路,其一,對皇兒的死,密而不宣,明日讓襄王妃進宮,将她引來殿裡,你我聯手,将太子之死嫁禍于她。
”
“這……”上官芸兒收起眼淚珠子,仔細考慮皇後的提議,“這恐怕不成,襄王妃此人詭計多端,而且她行事很警惕又果斷決絕,咱們想嫁禍她,臣妾擔心,一個‘弄’不好,會被她反咬一口,到時得不償失,還會讓殿下的死洩‘露’出去。
”
主意被否定了,窦皇後并未生氣,嫁禍襄王妃此事,的确不穩妥,那丫頭太狡詐,行事嚣張,無所顧及,即便赫連晟如今不在京城,她的勢力依然不弱。
“那便隻剩後一條,找人假扮太子,本宮會讓人去‘弄’一張人皮,到時還需你協助,”這也是她為何非告訴上官芸兒不可的原因。
要找人假扮太子,在宮裡,她可以照應,但既然太子的病已好,肯定不能在宮裡常住,一旦他回到太子府,沒有側應的人,定是不行的。
上官芸兒咬着嘴‘唇’,“臣妾謹遵母後懿旨!
”事到如今,她還能如何?
自然是皇後說什麼就是什麼,就是不知她找的是什麼人。
窦皇後滿意的笑了,“你能識大體,母後很滿意,放心,母後不會虧待于你,母後的榮耀也是你的榮耀,太子的前程,自然也是你的,隻是回太子府之後,你得時刻看着,不要讓這個人與除了你之外的旁人接觸!
”
“但是也不能做的太明顯,對外隻說太子需靜養,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他接觸外人,他府裡的姬妾,适當的遠離,最好是将他們關起來,你隻說太子經此大劫,決心改掉以往的壞習慣,一心隻為皇上,為黎明百姓分憂,知道了嗎?
”
上官芸兒點點頭,她怎能不明白窦皇後的意思,若不是現在天氣冷,太子的屍身,肯定是要壞的。
說來也奇怪,并不至死的傷,太醫卻越治,傷越重。
她重不懂醫,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情況不對勁,可是皇後在,那個木坤也在,她不敢說,隻能順着他們二人的意思。
窦皇後再道:“皇兒的屍身,本宮會收斂起來,本宮這裡有一尊白‘玉’棺材,屍身放在裡面,百年不腐,等到合适的時機,本宮會将皇兒下葬,芸丫頭……”
窦皇後語氣一轉,哀傷道:“芸丫頭,你是本宮親自為皇兒挑選的,如今也是本宮最信任之人,皇兒的死,本宮的難過不比你少,可是太子已經死了,那咱們就不得不為日後打算,既然今夜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過來見見一個人吧!
”
上官芸兒猛的擡頭,眼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置信。
皇後竟早已将替代的人挑好,并帶進宮了。
但是當上官芸兒看見走進來的男子之時,心中的震驚已經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太子唐昊身邊的親信‘侍’從,與太子身高相近,身材相近,更重要的是,他了解太子往常的習慣與行事風格。
如果她沒記錯,唐昊的近身‘侍’從都是皇後親自挑選,皆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一個沒有絲毫背景的孤兒,又是太子身邊的人,絕對是冒充太子的最佳人選。
“夙昱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太子妃,”進來的年輕男子,舉止優雅,笑容清幽,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有幾分唐昊的風格。
夙昱!
對了,他叫夙昱,如果他不提起自己的名字,上官芸兒壓根想不起來他的名字。
記憶中,他是個沉默寡言,站在唐昊身邊時,頭垂的很低,很容易就叫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而他好像也很善于讓自己透明,不讓人注意到他。
今夜他突然擡起頭來,好似一個人從‘陰’暗的地方,走到光明之處,整個人的光彩,瞬間就綻放了出來。
上官芸兒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窦皇後此時也笑不出來,隻叮囑道:“芸丫頭,今夜你便在本宮的偏殿休息,與太子好好相處,明日一早,本宮給你們備下馬車,便會送你們出宮。
”
上官芸心中驚異,皇後的意思……是要他們今晚獨處?
可是她才剛死了夫君,就算另有安排,也不必如此着急吧!
窦皇後歎了口氣,“若不是情勢所‘逼’,本宮也不必如此,皇上白天已經來催問過了,他還指望太子為他分憂國事,事情耽擱不得,你别怪母後,夙昱個‘性’溫和,不會做出逾矩之事,去吧,天‘色’不早了,趕緊去歇着吧!
”
“是,臣妾知道了,”上官芸兒未有異議,也不敢有異議。
出了殿‘門’,兩個婢‘女’領着她往偏殿而去,卻沒讓她帶貼身的婢‘女’前來。
夙昱至始至終,隻在她身後默默的跟着,不遠不近,五步的距離。
進了偏殿,壁燈已經點上,地上鋪着厚厚的‘毛’毯,踩在上面,一點聲息都沒有。
“娘娘早些歇息,殿裡的洗漱用品,一應俱全,奴婢先告退了,明日早上,奴婢們會過來給太子妃娘娘開‘門’!
”
既是說了開‘門’,那麼今夜殿‘門’肯定是要鎖上的。
上官芸兒無從反駁,也無從拒絕,她隻是皇後手中的一枚棋子,除了聽從皇後的指令,旁的什麼也不能做。
到了殿中隻剩他們二人時,四周好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連自個兒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上官芸兒這還是頭一次跟個陌生男子獨處,她有些不知所措,“那個……你……你晚上睡在外間的榻上吧!
時辰也不早了……”
“太子妃請留步!
”
夙昱忽然出聲,吓了上官芸兒一跳,“你……你要做什麼?
”
夙昱看她一臉防備害怕的模樣,失聲笑了,“太子妃莫要緊張,現在時間還早,小人知道您還沒用晚膳,這就叫人傳進來。
”
他走出去,片刻之後便進來了,手裡端着一個托盤,三素一湯。
湯也是清湯,她還在守喪,葷菜不能吃。
不過看他這樣快便将菜都端來了,一定是很早便準備好了。
夙昱将碟子都擺好,還有一壺酒。
“飯菜沒毒,您不必緊張,”他解釋道。
為了打消她的疑慮,他當先坐下,拿起筷子,每樣菜都嘗了一口,并将兩隻酒杯都滿上,再端起自己的那一杯,一飲而盡,亮出空杯,對她一笑,“太子妃可放心了?
”
上官芸兒被他的坦誠‘弄’的怪不好意思,回想一番,這人是皇後推出來的,又怎會害她呢!
“有勞你費心了,可是我并不是很餓,”話雖如此,但她還是坐下了,免得駁了人家的好意。
“怎能不餓,您這幾日的辛苦,小人都看在眼裡,早膳沒用,午膳隻喝了些湯,長此下去,身子肯定受不了,多吃些吧,”夙昱伸出筷子,夾了些菜,擱在上官芸兒碗中,他的神情平靜極了,如果不是他心機過重,就是他太善于隐藏,把自己真實的情緒隐藏的太好。
上官芸兒從未吃過男人夾的菜,此時看着碗中的菜,竟有些莫名的感動。
成親幾年,若是唐昊坐在一起吃飯,也總是她替唐昊布菜,唐昊從不會在意她吃的是多是少,更不會為她夾菜。
又或者,他招來幾個姬妾與她同桌,吃飯時,跟姬妾打鬧,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好似她不是個有血有‘肉’的‘女’人,隻是他府裡的一件擺設。
夙昱見她低着頭,嘴巴抿着,便知她在哭,他歎息一聲,拿過絲帕,隔着桌子替她擦去眼淚,“一切都已過去了,他再不會醒來,以後就讓我陪着夫人可好?
”
他已改了稱呼,上官芸兒卻未注意到,“謝謝,我沒事了,太子雖然已去,但我還在守喪,你不要離我太近,免得……”
“免得什麼?
夫人忘了皇後娘娘的話了嗎?
從現在起,我便是太子,是你的夫君,從今往後我一定會好好待夫人,不讓你再掉眼淚,或許夫人不相信我,但是無防,以後夫人會明白的,夙昱之所以在這裡,隻為你一人,芸兒,”他情至深處,忽然握住了上官芸兒的纖纖‘玉’手,盯着上官芸兒,眼中的情意竟是執着而真誠的。
上官芸兒詫異,“你……你怎麼,怎麼能如此喚我,難道就因為皇後的命令,你便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嗎?
若是為了完成皇後娘娘的命令,你大可不必如此,往後在人前,我一定會盡維護你,不讓人看出破綻,但在人後,請你尊重我,放手!
”
“不放,”夙昱的眼神突然變的炙熱如火,“為何要放?
難道還要我日日看着你傷心難過,看着太子羞辱你,踐踏你的尊嚴嗎?
别忘了,你是上官家最為驕傲的長‘女’,為何如今會變成這個樣子?
”
上官芸兒因他的話,眼神漸漸變了,“你……你是……”
夙昱笑的很苦澀,“小姐可還記得上官家打掃庭院的小雜役,小人雖然隻在上官家待了幾年,可是聽說小姐進了太子府,小人還是拼了‘性’命,‘混’進太子府,隻想看看小姐過的可好。
”
他的一句,過的可好,引的上官芸兒哭的肝腸寸斷。
她嫁進太子府,便是如了爹娘的願,如了皇後的願,如了全族人的願,又有誰問過她是否過的好,過的開心。
每次回母家,家人在意的都是太子,或者當今的局勢,讓她務必要讓太子開心,不能違背的心意,不管太子要往府裡帶多少美妾,她都須得笑臉相迎,這是大度,是‘婦’道,更是為了穩固上官家在朝中的地位。
夙昱見她哭的傷心,不忍再說,走上前去,将她抱進懷裡,“小姐,如今太子既已死,你又何必再為他傷心,夙昱猜到皇後娘娘想找人替代太子,所以自薦做這個替代品,為的就是不讓旁人玷污你,芸兒,跟了我吧!
”
夙昱說的情真意切,神‘色’真誠,“日後我會好好待你,不讓你受半分委屈,太子府裡的那些‘侍’妾,等到時局穩下來,便遣散了,我帶着你到一個邊陲小鎮,離京城遠遠的,再置辦一處宅子,咱們二人,去過與世無争的日子,可好?
”
上官芸兒止了哭聲,擡起淚水婆娑的眼兒,望着夙昱。
此時的她,内心是脆弱的,心防接近最低點。
她太需要安慰,太需要被擁抱,也太需要溫暖了。
“我……我不知道,”她覺得腦子糊塗了,心裡想的是答應他,可是又不敢冒然去說。
她總覺得今晚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夙昱了解她的心思,并不強求,放開她的身子,坐回之前的位置,“今夜不談這個,先吃飯,這裡有湯,先喝一碗湯暖暖身子。
”
上官芸兒接過他遞來的湯,看着這張陌生的臉,說實話,她還是感覺很别扭,“謝謝!
”
“你我之間,何需言謝,快吃飯吧,等吃過了飯,再泡個溫水澡,好好歇一歇,這幾日你都沒有好好睡覺,人也憔悴了不少,”夙昱的聲音很輕,聽在上官芸兒耳中,像貓兒抓撓似的。
用了很少的晚膳,夙昱還真的命宮‘女’備下溫水,還很貼心的,水裡放了些‘花’瓣。
上官芸兒沐浴時,他退到了外間,并且一刻不停的說着話,好讓她放心。
這樣的男子,這樣的舉動,于此時的上官芸兒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隻是在要上榻睡覺時,她還是犯了難。
夙昱站在‘床’榻邊,可憐巴巴的瞅着她,“小姐,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多餘的被子,小人睡地上,您睡‘床’榻。
”既然皇後讓他們二人共處一室,就肯定不喜歡看見他們一個睡殿内,一個睡殿外。
上官芸兒看着他轉身去櫃子裡翻找,看着他找了半天,隻找到一條薄被。
夙昱抱着被子,走回榻邊,笑的很凄慘,“偌大的偏殿,竟然沒有備下厚被子,不過沒關系,我是男人,不怕冷,将就着睡一晚便好,小姐,你快睡吧!
”
上官芸兒還是沒說話,蜷縮起雙‘腿’,縮進被子裡,靠在‘床’頭,一手攏着被子在‘胸’前,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夙昱的一舉一動。
殿中的燭火忽明忽暗,時間一點點過去,上官芸兒去始終不敢躺下睡,實在撐不住了,眼皮子都快粘連到一起了,忽聽榻下似乎有人牙齒在打顫。
她爬到榻邊,看清了底下躺着的男人,抱着被子蜷縮成一團,連頭都沒‘露’出來。
打顫的聲音就是從他嘴裡出的,不光七上八牙齒打顫,連他的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你……你還好嗎?
”猶豫了許久,上官芸兒還是問了。
若他是個‘色’‘迷’心竅的男人,大可強行占了她的‘床’,再占了她的身子。
反正窦皇後都已派人将殿‘門’鎖了,她能反抗嗎?
根本不可能,窦皇後此舉,等同于将她送與了夙昱。
“小姐快睡吧,殿裡還算暖和,隻是這地毯有些涼,我是不是擾了小姐睡覺?
要不,我還是把被子抱走吧,抱去外面睡,小姐你快些躺下睡吧,明日一早還要回太子府呢!
”夙昱從被子裡鑽出來,抱着薄被就要起身。
上官芸兒話到嘴邊,滾了好幾個來回,“要,要不你到榻上來睡,”沖動之下,心裡的話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驚呆了。
說完便後悔莫及,趕緊縮進被子裡,拽起被子把頭‘蒙’起來,不敢看他。
眼睛不敢看,可耳朵卻聽的清清楚楚。
一開始好像沒什麼動靜,她覺得過了好久,總也等不到聲音,被子快把她悶壞了,正當她要掀了被子,把頭‘露’出去之時,被子外面竟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緊接着,‘床’榻似乎陷下去一點,再緊接着,她覺得有人在扯她的被子。
上官芸兒不敢看,也更不敢伸頭出去,隻能死命護着手中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夙昱看着她縮成蠶蛹似的模樣,覺得好笑,伸手将被子扯下來一點,“小姐這樣悶着是會憋壞的,早些睡吧,我不會對小姐怎樣的。
”
這也上官芸兒頭一次,如此近距離跟除了唐昊之外的男子同榻而眠,她緊張死了,也不敢看他,背過身去,遠遠的貼着牆壁睡。
長夜漫漫,不知是誰先靠近的誰,也不知是誰先主動伸出的手。
在次日早上醒來以後,上官芸兒驚訝的現,自己的臉,貼着一副溫暖的‘胸’膛,掌心下也是強而有力的跳動,兩人在被中的身子,似乎沒有阻礙,沒有縫隙的‘交’纏着,貼的那樣緊。
随着她醒來的動作,空虛的身子,竟在慢慢被填滿。
她吓了一跳,恍然記起昨夜,她好像做了個夢,夢裡有個男人用寬厚的手掌撫着她,抱着她,箍着她的腰,緩緩的帶動她,與她合二為一。
她以為是在做夢,可是……可是此時真實的觸感,卻如此清楚的告訴她,不是夢,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從前,唐昊不喜跟她同‘床’,覺得她在榻上無趣又生澀,遠不及他的那些‘侍’妾,懂得讨好他,令他滿足。
所以偶爾的跟唐昊同‘床’,都是她的惡夢,她都得咬牙忍耐,似昨晚的經曆,她從未有過。
在她睜眼稍稍動了的時候,夙昱便醒了,他一醒,身體也跟着醒了。
索‘性’翻身,壓于她身,俯視着上官芸兒的面容,歉意道:“昨夜是我失控了,你會不會怪我?
若是生氣了,打我一頓出氣可好?
”
他執着上官芸兒的手,就要往他‘胸’口捶。
直到他翻身而上,上官芸兒才注意到他此時竟沒穿衣服,若是打下去,豈不是……
“你,你放手,”上官芸兒掙紮着想‘抽’出自己的手,頭也偏到一旁,不敢看他。
夙昱握着她的手,握的更緊了,騰出一隻手輕捏她的下巴,将她的臉轉了過來,面對着他。
“芸兒,你還躲什麼?
如此的坦誠相見,從今往後,我便是你的夫君,知道了嗎?
”
夙昱長相不錯,雖不屬于絕‘色’美男,可也是他的過人之處,比如他的嘴形很好看,五官柔和,笑起來叫人看着舒心。
身材更是有柔有鋼,不輸于唐昊。
“你快離開,天亮了,還要出宮呢,”上官芸兒被他看的臉紅了,扭動着身子想推開他。
夙昱看她臉兒紅紅,披頭散,咬着‘唇’兒的嬌羞模樣,心癢難耐,卻不肯離開,“娘子沒看見殿外還是黑的嗎?
離天亮至少還有一個時辰,芸兒,在昨夜之前,這樣的共處,我想都不敢想,如今,我的奢望成了真,你叫我如何能把持?
再讓我親親你可好?
”
雖是問句,可他并沒有等到上官芸兒的回答,便俯身親在她的臉上,她的‘唇’上。
上官芸兒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昨夜,這個男人,便是這樣親她,這樣抱着她,箍着她,與她融為一體的嗎?
夙昱的‘吻’再度落到她的眼睛上,親昵着道:“芸兒,閉上眼睛,感受我……”
這一夜,有人得償所願,身心俱滿足,歡愉無比。
但也有人,受盡了一夜的折磨,體無完膚,到了天快亮時,隻感覺腰部以下,都不是自己的了。
聽見木‘門’有響動,橫卧在四米寬大‘床’上的男人,猛的驚醒,滿眼防備的瞪着那‘門’,像是會有什麼洪水猛獸會從‘門’裡跑出來似的。
在他緊張的瞪視中,木‘門’還是開了,進來的人,他認得,是昨晚将他丢在這裡的人。
“奉我家夫人之命,送你去軍營,明日她會去軍中看你!
”
單林淵一聽到夫人二字,蹭的從‘床’上彈跳起,俊俏的臉上,再不複昨日的妩媚風‘騷’,而是一副驚恐萬分,如死灰般的臉,“你家夫人,可襄王妃?
你幫帶話給她,就說昨兒是我的錯,不該肖想不能肖想之人,這一夜,我想明白了,斷不敢再找夫人的麻煩,我即刻回去收拾東西,離開京城永遠都不回來了,這總行了吧?
”
“王妃有令,讓你軍中受訓,現在就出,明日她會去軍中親自監督!
”那人面無表情,重複着同樣的話。
“我說了我不去,你們不能強迫我,你們不能,”單林淵慌了,顧不得穿好衣服,隻着一件薄紗,就‘欲’沖出去。
那人邁着步子,輕輕松松的便将他拎了回來,萬年不變的僵屍臉,“王妃有令,你要去軍中受訓,現在就出!
”
單林淵如看鬼似的看他,下一秒身子便不能動了。
窗戶被風吹開,這間昨夜糜爛不堪的屋子,被晨風帶走了一室的污垢。
清晨,屋外樓下的廳堂裡。
三個年紀不輕的‘女’子,坐在一起讨論着昨夜的風流韻事。
“昨晚那小哥的活可真是不錯,咱們三個一起上,他竟也吃的消,老娘在館子裡‘混’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到活這樣好的男倌,”一‘女’嘴裡出陣陣驚歎,用細竹篾子做成的牙簽,懶散的挑着牙縫。
“好是好,可到了最後,不還得用‘藥’嗎?
你們沒瞧見送他來的那個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衣‘蒙’着,雖然看不清臉,但是姐姐我瞧的出,那小哥的身子,可比昨晚的男倌,要好多了。
”
“這話說的不錯,昨晚的小倌,沒練過武功,肌‘肉’不夠硬,‘摸’起來跟‘女’人似的,也就那張臉看着不錯,哎喲,我今兒從他房裡出來時,瞧着他看咱們的眼神,估計以後都得蔫了!
”
“哈哈哈!
咱們三個把那麼俊俏的一個小哥毀了,說起來,也夠作孽的,不如現在上去瞧瞧,看他醒了沒,好歹也給他‘弄’一口吃的,可别餓死了。
”
“就是就是,可不能讓他餓死了,若是餓死了,咱們今兒晚上,可就要空閨寂寞了!
”
又是一陣哄笑,三個‘女’人正準備要上樓了。
暗衛拖着單林淵,從窗口飛出。
讓他聽見這幾個‘女’人的對話,也是木香的意思,他是照規矩辦事。
原本昨晚,木香是打算将他丢進青樓的,找幾個娼妓榨幹他,可是回府之後,又改變主意了。
青樓‘女’子遠沒有紅倌的‘女’子來的饑渴,于是便讓暗衛重新給他挪了個地方,丢在這裡,讓三個興緻高昂的‘女’人,可勁的玩‘弄’他。
襄王府内,一大清早,倒也十分熱鬧。
兩位老人家一早醒來,在院子裡,一邊散步,一邊鬥嘴,順便再打兩套拳法。
早飯是木香親自下廚做的,熬了一鍋小米粥,再配上用‘雞’蛋跟面粉以及韭菜煎成的‘雞’蛋薄餅,又軟乎,又容易消化。
加上韭菜,香氣更為濃郁,也不是用菜油炸出來,所以吃着并不油膩。
府裡吃的小菜,也都是木香來了之後才腌上的。
都是按着的法子,有些直接用鹽水泡,比如大白菜跟蘿蔔,偶爾收到的胡蘿蔔,切成片,用辣椒醬泡上,泡個一兩天就能吃了。
酸辣可口,就着清粥喝,最香不過。
反正辣菜跟不辣的,她都準備了些,誰想吃,都可以自取。
彩雲今兒就不去學堂了,隻木朗一個人去,說好了,石頭會送他過去。
彩雲就留在家裡,把兩天學的内容再看一看。
木香寫了幾簡單的詩詞,讓她背熟,再默寫,也算學了新知識。
初‘春’的清晨,襄王府院裡的空氣新鮮又清新。
先前她買的海棠跟冬梅,還在開‘花’,幾株薔薇‘花’也生了根,冒了新芽,很快就要打‘花’苞了。
後院新種的小白菜籽,木香早晨去看,竟也了黃‘色’的小嫩芽,若是天氣再暖和一些,很快就能長出來了。
赫連明德陪着她在菜園子裡轉悠,看着修整一新的園子,老爺子‘精’神抖擻,“丫頭,等到要種菜時,你記得說一聲,這菜園子我包子,牆角邊種些南瓜……”
木香沖他翻了個白眼,“您老可省省吧,牆角邊隻能種上善于攀爬的菜,還得用枯樹葉搭個架子,好讓蔬菜的藤蔓能順利爬上去,至于南瓜,冬瓜這些瓜類蔬菜,隻要‘肥’料充足,随便種在哪裡,都可以結出好多瓜,到時您就等着收獲吧!
”
赫連明德一生戎馬,退了休也隻是偶爾釣個魚,走遠些爬個山而已,還真沒過過種地拾掇莊稼的日子。
聽了木香的話,他眼裡閃爍着興奮的光芒,“照你這樣說,我還真得試試看,可就怕種不出來,萬一沒有收成,那可咋辦?
”
木香笑道:“隻要您老按着我說的方法去做,保準這處荒園子,到了夏天,瓜果滿地,到時咱們再種上香瓜,‘花’生,山芋,後院還有‘雞’,流過園子的小溪還能養鴨子,再‘弄’一張漁網,攔在溪水的進口處,說不定還摟幾條小魚呢!
”
木老爺子在府裡到處找木香,剛剛走近,就聽見她說的田園美景,赫連明德有沒有動心,他不曉得,反正他是動心了。
“木香丫頭,這塊地就‘交’給老夫種吧,雖然老夫沒種過地,但也看過家中佃戶種田,想來差别應該不大!
”
赫連明德正在想着怎麼規劃呢,聽見他這話,不幹了,“什麼叫‘交’給你,瞧瞧你這把老骨頭,走個路還得拿着拐棍,你能種地?
笑話!
可别到時候一個跟頭把你摔倒了,我們還得把你背出來!
”
他不幹,木老爺子更不幹了,“我拿拐棍,是為了走種穩當,又不是離了拐棍就不能走路,再說了,幹些農活鍛煉鍛煉,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定還更硬朗呢!
”
木香贊同他老人家的觀點,“這倒是,以後你們二位,都來種菜,重的活,都讓下人去幹,你們隻管幹些力所能及的事,也省得你倆成天鬥嘴,對了,還有喂‘雞’喂鴨這樣的活,也得你們來,陳媽說今早上還沒喂料,‘交’給你們倆位了。
”
她還真是說幹就幹,指着不遠處‘雞’籠上擺着的‘雞’食,都是用碎‘玉’米渣跟麥糠再加一些大白菜的菜綁子,攪拌而成。
兩位老爺子互望了一眼,還以為她就是說說,沒成想,這會就要動真格的了。
木香教他們二人在該喂多少的量,又教他們如何在水裡下網子,撈些小魚小蝦,等鴨子長大,便可以喂這些了。
看着小‘雞’搶食的情景,兩位老人家竟眉開眼笑,喂的不亦樂乎,若不是木香攔着,隻怕非把‘雞’撐死不可。
好不容易才把兩位老人家拖着用早膳,哪知木清揚居然一早就來了,端坐在前廳。
陳媽往桌上擺早飯的時候,怪不好意思的,也不敢問人家吃沒吃,想來人家是開糧行的,哪能沒有早飯吃,所以也就沒問。
木老爺子還沒進前廳,就聞見了小米粥的香氣,頓時食‘欲’大開,昨晚喝了些酒,若是早上讓他吃油膩的東西,一定是沒有胃口的,這小米粥加小鹹菜,最是合他心意。
隻是在看見木清揚也坐在前廳時,老人家的臉‘色’差了些,“這麼早,你過來做什麼?
都說了不用來接我,我在這裡吃的好,住的好,比在老宅裡好了不知多少倍。
”
在老宅裡,吃飯總是他一個人,擺了滿桌子的菜,都是好菜,可他看着卻是丁點胃口都沒有,根本沒法跟這清粥小菜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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