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柳溪這個人,我有用!
慕府。
一個黑衣人躬身朝着正在看兵書的慕炎彙報了自己的所見。
“柳縣丞的女兒柳溪,殺了李康。
”慕炎摩挲着手上的墨玉扳指,眼皮都沒擡一下。
黑衣人繼續彙報道:“戰家養女戰瀾親手殺死了季氏。
”
聽罷,慕炎放下了手中的書。
他擡眸勾唇冷笑,“季氏心狠,戰瀾嘛,心狠且手辣。
”
戰瀾果然不是什麼好姑娘,先是如法炮制讓戰青青失去了清白,後又借奸情将季氏殺死。
不動聲色地完成了雙重反擊。
而且,戰瀾還讓柳溪親手解決李康,和她坐上了一條船,誰也不能出賣誰。
高手!
慕炎收起微不可見的笑容,輕輕蹙眉,思索着:不過,她的目标隻是傷害季月一家,還是整個戰家呢?
又為何這麼做呢?
他看向了黑衣人道:“朱雀,是時候,讓柳溪見見她的父親,柳溪這個人,我有用。
”
“是,主子。
”
黑衣人消失在了慕府。
......
次日一早的将軍府中,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娘!
”一覺醒來,得知自己的母親被浸了豬籠,戰青青哭得撕心裂肺。
兩隻眼睛腫成了核桃狀,她抽泣着,柳溪拍着她的背。
“二姑娘節哀,夫人在天有靈,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
戰青青咬牙切齒道:“一定是戰瀾,她害死了我娘,害了我......我要殺了她!
”
“二姑娘,小心隔牆有耳。
”柳溪提醒道。
戰青青怒道:“我堂堂将軍府二小姐怕她一個養女!
”
她暗下決心,等到母親的忌日一過,她就找殺手殺了戰瀾。
“二姐姐,你還好嗎?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
怕被戰雪柔看笑話,戰青青立刻抹去了眼淚。
柳溪扶她起身,戰雪柔上前,拉住了戰青青的手。
“姐姐,昨日受到了驚吓吧,我找了你半天,原來你搬到偏房,你的傷好一些了嗎?
”戰雪柔上下打量着戰青青,一臉關心的模樣。
戰青青苦笑了一聲,“雪柔妹妹怎麼來了?
”
難得,戰雪柔沒有因為她母親的事情而嫌惡她,還願意來看她。
“戰瀾已經被婆子帶到祠堂了,說是讓我們也去。
”
戰青青神色慌張,她想起戰雪柔知道她已經失身的事情。
她緊握戰雪柔的手,“妹妹,你會幫我隐瞞的對不對?
我不要嫁給朱投源。
”
戰雪柔點頭,“姐姐别想太多,先看看祖父的意思。
”
兩姐妹不多時就一起到了祠堂,兩邊的木架上插着各式各樣的兵器。
仆人通報了之後,兩姐妹走了進去。
正中間的香案上擺着戰家祖先的牌位,戰瀾就在牌位下跪着。
在她的側前方站着兩人,一個花白頭發的老者,如一棵松一般站得筆直。
他國字臉,長眉,眉心一條川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正盯着戰瀾。
戰老将軍戰辛章背着一隻手,身邊是老夫人王氏,她的旁邊還站着大夫人秦霜。
戰青青膽戰心驚地走過來,看到戰瀾在地上跪着,她頓時放心了。
看來,祖父知道了她的母親是受冤而死,一定會重重責罰戰瀾!
最好是殺了她!
戰雪柔看到地上跪着的身影,也是眉心一擰,戰瀾犯錯了嗎?
祖父可沒有在祠堂教訓過她!
她心中冷哼,看來,祖父也不是那麼偏袒戰瀾。
“祖父,你要替青兒做主,是戰瀾害死了我的母親!
”戰青青冒失地跪倒在了戰辛章的面前,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戰瀾,你這個毒女!
”她用手指指着戰瀾的臉。
“成何體統!
”戰老将軍怒斥道。
“是啊,戰瀾太不像話了!
”戰青青哭着說道。
“我是說你!
”戰青青被頭頂的聲音吓得渾身一震。
她擡起頭看到了祖父生氣的模樣,吓得起身彎腰往後退了兩步。
老将軍冷着臉看向了戰青青,“戰瀾被清風大儒收入門下,正在拜谒先祖,你這般哭哭啼啼大哭大吼,哪一點像将門之後!
”
戰青青:“......”
她如遭雷擊,原來祖父不是在懲罰戰瀾,而是向祖先炫耀戰瀾的成就。
祖父硬漢柔情,那表情驕傲得像是一隻下了一隻金蛋,還孵化出了一隻金鳳凰的母雞。
“戰瀾,你叩完頭就起來吧!
”老将軍收斂了雀躍的表情,沉着臉坐在了祠堂的青木椅子上。
王氏知道自家老爺要訓話,她朝劉嬷嬷使了一個眼色,對方躬身從外面關上了暗紅色大門。
祠堂裡瞬間變暗了,戰雪柔心裡暗罵戰青青草包,也暗暗恨極了老将軍偏心。
戰瀾隻是一個養女而已,為何還要進祠堂拜谒戰家先祖。
她也配!
“戰青青,跪下!
”老将軍的臉色比先前更冷了。
“祖父,為何孫女也要......”戰青青滿臉不解。
“你幹的好事,你還要我們說出口嗎?
”老夫人将拐杖敲得梆梆響。
“戰青青,你未婚就與夫婿私通,若是傳出去,你讓我們将軍府的臉面往哪裡擱!
”
戰青青聽到老夫人的話,魂都快吓沒了,祖父也知道了。
她暗想一定是戰瀾告的密,卻沒有注意到戰雪柔唇角若有若無的笑容。
老将軍的臉色鐵青,恨不得将這敗壞門風的丫頭,一槍斃命!
但是,那是他的孫女!
他下不了手!
昨晚,王氏已經将季氏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
季氏和戰青青,将軍府出現兩件醜事,老将軍覺得平日裡他疏于管教,對不起在前線戰鬥的兒子戰北倉。
戰青青吓得渾身抖若篩糠,跪着一步一步挪到了香案前面,碰碰磕了幾個響頭。
“列祖列宗,孫女也是受害者,是朱投源欺負了我!
”
戰青青說話的功夫,祠堂裡發出一聲悶響。
咚!
正中間戰家老祖宗的牌位,穩穩地砸在了戰青青的腦袋上。
“啊!
”戰青青抱住頭哭起來,頭上流下殷紅的血。
戰老将軍飛快起身,蹙眉将祖先的牌位抱起來,老夫人遞過錦帕,老将軍小心地将楠木牌位擦了又擦。
放下牌位之後,老将軍一把揪起戰青青,他望着戰青青烏青的臉和被砸出了包出血的頭,無力道:“看你幹的好事,連先祖都看不下去!
”
“朱家已經來信了,月底娶你進門!
”戰老将軍宣布了這個決定。
“不,我不嫁!
”戰青青後退了好幾步。
戰老将軍氣得渾身發抖,他用布滿繭子的大手,指着戰青青的鼻子。
“閉嘴!
朱家人将事情全都說了,你要老夫說出你做的那些事嗎?
你啊,自作孽不可活!
”
朱家一早已經派人來到了将軍府賠罪。
他們怕得罪将軍府,也将戰青青的所作所為,全都抖了出來,戰老将軍心疼地看着戰瀾,這丫頭怎麼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也不說。
看來,平日裡,也沒少在季月母女那裡受委屈。
戰瀾當然不是不告狀,隻是,她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戰老将軍一定會知道這件事情。
比起主動告狀落下不好印象,還不如心平氣和等着有心之人說出來。
當然,她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做,默默承受,等着被動挨打。
她也給戰青青準備了小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