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太妃出手
張太後眼睜睜地看着身邊的宮女太監被抓走,卻無能為力,目光緊緊盯着攝政王。
“這是皇上的意思,還是你擅自做主?
”
攝政王并沒有搭話,摸了摸手中的令牌,其意思不言而喻。
他之所以能來,不就是邱麗帝的意思嗎?
張太後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聲音顫抖地說:“哀家可是皇上的嫡母,若是沒有哀家當年扶持,皇上又怎麼能坐到今日的位置?
”
“太後您誤會皇上了,皇上還是很孝順您的,但皇後更是皇上的結發之妻,皇上總該給皇後一個交代吧?
”
攝政王拱手,态度多了幾分敷衍:“等微臣查清楚事實後,定會還您一個清白。
”
張太後冷冷哼了哼,随即表示:“既然皇上冊封你為王,代理朝政,那哀家也不會阻撓皇上的意思,既要查,那便查個清楚,哀家要旁觀!
”
“太後,按規矩您應該避嫌才對,畢竟這事兒牽扯上了張家……”
“哀家不會阻礙你辦事!
”
見張太後态度堅決,攝政王略略思考之後就答應了。
一個時辰後
張大老爺,張二老爺,以及兩位張夫人都被帶入宮會審,攝政王讓人将四個人分開審問,以免串供。
張太後蹙眉,欲言又止倒是沒說什麼。
她剛捧着茶盞遞到唇邊時,忽然聽見了隔壁傳來了慘叫聲,是張夫人的慘叫聲傳了過來。
砰!
手上的茶盞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她看向了一旁的攝政王:“隔壁是怎麼回事兒?
”
“太後,不過是依照規矩辦事,您不必擔心。
”
“張氏可是朝廷命婦,你怎麼敢當衆用刑?
”張太後不解,當即命令:“要審問哀家不攔着,可你這是在打張家人的臉面,哀家豈能坐視不管?
”
攝政王身子不動,反問:“那太後審問慕夫人時,可曾想過慕夫人的身份?
”
一個出生世家嫡女,丈夫和兒子都是将軍,唯一的女兒還是中宮皇後,這樣的身份又是何等的顯赫。
那張太後又是怎麼對待的呢?
“你!
”張太後語噎。
攝政王說:“太後消消氣,微臣會有分寸的。
”
無奈,張太後隻能重新坐了回去,聽着耳邊的凄厲聲越來越慘,人那個人聽着都覺得頭皮發麻。
随後右邊也傳來了慘叫聲,此起彼伏。
張太後閉了閉眼,隻能裝作沒聽見。
直到攝政王親自審問了張大老爺,上了夾刑,張大老爺被兩個侍衛按住了肩。
兩名小太監用力地拉扯刑具,疼得張大老爺瞬間冷汗直冒,喊出了聲音。
“攝政王!
”張太後坐不住了:“皇後出事的時候,張大人并不在宮中,為何要審問張大人?
”
攝政王解釋:“張大人曾在事後入宮過。
”
“你!
”張太後再次噎住了,許久才解釋道:“張大人入宮隻是向哀家說明張家太夫人身子不适的消息,并沒有說過慕皇後的事。
”
“太後也隻是片面之詞,微臣必須要審問才行,白紙黑字交給皇上過過目。
”
張太後根本說不過攝政王,隻能心疼的看着張大老爺被用刑,一雙手很快就血淋淋的了,甚至是露出了骨頭,血肉模糊,看着就吓人。
半個時辰後
攝政王才開始正式審問,提了幾個問題,張大老爺氣若遊絲的回應。
聽後,攝政王便忍不住冷笑出聲:“這就奇怪了,四個人的說法都有偏差,那日是張夫人提議召見慕夫人去張家的,張二夫人卻說是張大老爺的意思,綁走了慕小孫兒威脅,還有張二夫人的證詞上清楚地寫着,是張大老爺的讓幾位太醫寫下證詞……”
“太後,您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微臣應該聽誰的話呢?
”
張太後斜了眼攝政王:“今日你應該徹查是皇後的事,和那晚的事并無關聯。
”
“太後所言極是。
”
于是攝政王開始叫人繼續上刑,問了幾個可有可無的話題,張太後瞧着自己的至親被人狠狠折磨,實在受不住,幾次想要阻撓都噎了回去。
直到張大老爺被打暈過去了。
“夠了!
”張太後蹭得站起身,不悅地看向了攝政王:“今日審問就到此為止吧。
”
“就依太後的。
”攝政王順從點頭,使了個眼色叫人将張大老爺給拖下去。
“住手!
”張太後怒喝;“人也審了,既審不出什麼,是不是應該将人給放回去?
”
攝政王道:“還有諸多疑慮未曾查清楚,自然不能輕易放人,等徹查清楚之後,再決定也不遲。
”
不等張太後開口,張大老爺已經被拖走了,隻留下地上的血迹。
張太後緊緊繃着臉離開了。
屋外大雪紛飛,刮在臉上刺骨的涼意,讓張太後不得不裹緊了身上的大氅。
她猶豫了片刻去了和頤宮。
可這次,并沒有像往常那樣的順利,和頤宮門口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幾個侍衛,見着她來,便伸手将人攔下。
“太妃病了,不見任何人。
”
“放肆!
”張太後怒喝:“哀家是來探望因太妃的,你們也敢阻撓?
”
不論張太後怎麼開口,侍衛就像是聾了一樣沒聽見,更沒有讓開半步。
就這樣僵持了整整半個時辰。
張太後終于妥協了,氣呼呼地離開了。
和頤宮
老嬷嬷聽着殿外沒有動靜,猜測人肯定是走了,這時宮女将剪下來的紅梅送進來,老嬷嬷伸手接過,插在了花瓶裡:“這兩日格外的冷,好在,咱們的炭火充裕,否則還不知怎麼熬過去呢。
”
因太妃坐在榻上,她隻穿着單薄的衣裳,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冷,手裡還攥着檀木珠子,時不時地在手裡撥弄。
擡起頭看了眼妖娆奪目的紅梅,還有淡淡的沁香,霎是好聞,連帶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可惜我身子不争氣,否則還可以去看看冷香院那邊綻放的紅梅,一片紅海,必定壯觀。
”
老嬷嬷笑道:“等過兩日天氣暖和些了,老奴陪太妃去瞧瞧。
”
正說着紫煙走了進來,手中還有采來的綠梅,進門時眼眶有些微微紅,雖面上帶着笑,可異樣的情緒還是被因太妃給察覺了。
“這是怎麼了?
”
紫煙強顔歡笑搖搖頭:“無礙。
”
“臉怎麼紅了?
”
紫煙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許是被樹枝給刮着了,太妃不必擔心。
”
因太妃朝着紫煙招招手,讓她坐在了自己身邊,又摸了摸她的臉頰,看清了很明顯的巴掌印:“這是誰打的?
”
“是……是太後,剛才遇到了太後,許是我沖撞了太後。
”
啪嗒!
因太妃将手中的書籍重重地放在小茶幾上,心疼地摸了摸紫煙的臉頰,才十五歲的小姑娘,怎麼就能下得去手呢?
“太妃不必生氣,一巴掌而已,不當事的。
”紫煙趕緊安撫,生怕因太妃動怒。
“我答應過你祖父的,将你帶入宮,就不會讓你受委屈。
”
張太後怎麼羞辱自己,她都可以不計較,但謝家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受委屈,這口氣,因太妃是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
老嬷嬷捧來了膏藥遞上前,因太妃親自幫着紫煙上藥,白嫩嫩的臉頰赫然被打得紅腫,輕輕一碰,紫煙便疼得皺着眉。
見狀,因太妃心中怒火更甚。
“派人去給太後送些炭火去,就說我這裡用不上,讓她好好享受。
”因太妃叮囑。
老嬷嬷欲言又止,臨走前又被因太妃給攔住了。
“等等!
”
老嬷嬷回過頭不解地看向因太妃。
“去将匣子裡的東西拿出來,撒在楠木炭火上,擺在殿内。
”
“太妃……”
在因太妃執拗的眼神内,老嬷嬷隻好将話給吞了回去,點頭照辦,很快就将東西取來,撒在了楠木炭火上。
一個時辰後
因太妃病了,呼吸有些喘不過來氣,老嬷嬷掐着時間吩咐人去找太醫來。
這事兒驚動了攝政王。
他一點兒也不敢耽誤,立刻将手裡的事情放下,飛奔而來,一同來的還有好幾個太醫。
進門便問:“太妃怎麼樣?
”
老嬷嬷一臉茫然地搖頭:“太妃許是犯了舊疾,呼吸不暢,臉色發紫,往日吃了藥都能好轉,今日也不知怎麼了,反而越來越重。
”
很快太醫就診斷出來了,對着攝政王說:“太妃這是中毒了。
”
“中毒?
”攝政王驚呼,焦急的追問:“那太妃可有危險?
”
太醫道:“幸好發現及時,否則太妃就危險了,等微臣開幾副藥方子,讓太妃服用。
”
聽說因太妃有驚無險,攝政王狠狠地松了口氣,裡面這位要是保不住,他的命也就到頭了。
冷靜下來之後攝政王便立即叫人追查毒物來源。
最終在炭火上找到了原因。
“這楠木炭是内務府送來的,說是大殿那邊用不上,存在庫房也是腐爛了,倒不如拿出來用一用,怎麼會這樣呢。
”
老嬷嬷一副被吓壞了的表情。
攝政王便立即找來了内務府的太監詢問,查來查去又查到了張太後的頭上。
“攝政王,這楠木炭火隻有金銮殿才用,今年皇上不在京城,所以奴才鬥膽全都送去了甯和宮,多一點兒都沒有往外漏。
”
“又是甯和宮!
”
攝政王現在恨不得将張太後給掐死,一把年紀了就沒個消停。
确定了因太妃安然無恙之後,攝政王決定連夜繼續審問張家人,還特意将消息傳到了甯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