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破局勢
劉夫人的話就像是給了葉夫人吃了顆定心丸,葉夫人面色晦暗的說:“若不是陸二夫人太嚣張跋扈,我也不會來叨擾夫人這一趟,她欺騙夫人在先,又搬出了太後來鎮壓陸家,這事兒越鬧越大……”
随即葉夫人便将雲瓷以太後威脅陸家的事兒給說出來,氣得劉夫人緊攥着扶手。
“這混賬東西,怎麼能如此膽大妄為,空口說白話呢?
”
見劉夫人的怒火達到了頂峰,葉夫人越發得意,暗歎雲瓷自己作死,等拆穿了她的謊話,陸家和葉家都不會饒她。
葉夫人甚至都已經想好了,該怎麼折磨雲瓷。
“夫人,趁着此事還未鬧大,得盡快解決才是。
”
劉夫人認同地點了點頭,當即表示明兒一早就在陸家衆人面前戳穿雲瓷的謊話。
得了準話,葉夫人這才滿意地離開。
……
陸家
雲瓷換了黑衣推開窗戶一躍而出,按照原主的記憶從屋檐上方行走,來到了葉嘉儀的院子。
已經是夜半三更了,院子裡靜悄悄的。
她本能地察覺不對勁。
臨别前陸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就是要處決葉嘉儀給她個交代,這孩子是肯定留不住了。
可院子裡靜谧無聲,根本不像是出事的樣子。
來到屋檐上方揭開一片磚瓦,燭火照耀下葉嘉儀正在悠閑自在地吃着補品,面色紅潤,壓根不像是有事的樣。
嘎吱門開了。
陸硯辭走了進來,葉嘉儀頓時換上委屈至極的表情,哽咽起身:“二郎,你還是快回去吧,别再被人捉住把柄,我……我不想連累你。
”
“說什麼傻話呢。
”陸硯辭來到了葉嘉儀身邊,擡手攬住她的腰肢扶她坐下,兩人離得很近,動作十分親密。
雲瓷撇撇嘴,這兩人還真是一點兒也不避諱。
“是不是孩子又鬧騰你了?
”陸硯辭大掌撫在葉嘉儀的小腹上:“你懷這一胎實在辛苦。
”
葉嘉儀滿臉羞澀地搖了搖頭:“隻要能生下這個孩子,我就是豁出去性命也願意。
”
“嘉儀,你放心,沒有人會對你和孩子動手。
”陸硯辭的眸光泛着狠厲
,又說:“今日祖母訓斥你,也不過是安撫那個賤人,等明日劉夫人當衆戳穿了這賤人的謊話,我定會給你個交代。
”
“二郎……”葉嘉儀滿心歡喜,葉夫人送來的消息她也知道了,正因如此她才會興奮得睡不着,又派人悄悄去請陸硯辭過來。
每晚都是陸硯辭陪着,身邊沒了人,她實在不習慣。
看着兩人你侬我侬的樣子,雲瓷差點沒惡心的吐了,她恍然,難怪葉嘉儀的院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原來是陸家已經派人去找劉夫人了。
想戳穿她?
做夢!
雲瓷将屋檐上的磚瓦重新蓋好,動作輕盈地離開,幾個翻身便離開了陸家,來到了一處唐氏門面下的一座畫坊内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被打開,管事的揉着松懈的眼睛問:“你找誰?
”
雲瓷亮出了玉佩,管事的定睛一看頓時清醒不少,将門給打開,恭恭敬敬道:“少主,您裡面請。
”
“嗯!
”
進了門,雲瓷直接道:“給我找幾個畫師過來,我有事吩咐。
”
“是。
”
一盞茶的功夫來了四個畫師,雲瓷提筆畫了個大緻輪廓和場景,寺廟内女子穿青衫長裙,鬓間還有幾支珠钗,站在門檻上眺望遠方,身後還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
“少主,這是?
”管事的不解。
雲瓷清了清嗓子,她實在是沒有那兩下子能将具體的畫像給畫下來,琴棋書畫中,偏不巧,原主最不擅長作畫。
她隻能求助外援。
“這女子的容貌倒是不必描繪仔細,朦胧即可,這男子的臉畫一半就行。
”
在雲瓷的描述中,幾人紛紛開始動筆,很快四幅畫都擺在她面前,她挑了一幅最有意境的留下。
望着外頭漸亮的天,雲瓷也不多留,隻說:“今日的事不許外傳。
”
“是!
”
等雲瓷回到院子裡略待片刻,站在大樹下仰着頭喊了聲,樹枝輕晃,傅玺一躍而下站在她面前。
“說!
”
看着傅玺一臉臭脾氣的樣,雲瓷竟一點兒也不心虛,道:“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
傅玺挑眉。
“這是陸硯辭貼身玉佩,再弄幾塊他身邊侍衛的腰牌來,想法子丢在雲台閣火堆裡。
”
“放火的事要栽贓給陸硯辭?
”傅玺立馬就聽明白了。
雲瓷點了點頭:“聰明!
”
“陸硯辭是皇上親冊的國公世子,又和葉家是姻親,京兆尹就算是查到了陸硯辭,也絕不會為難他,這事兒最多大事化小。
”
所以傅玺壓根就沒有接過玉佩。
雲台閣被一場大火給燒了,死傷無數,京兆尹正在追查,但最終結局也會是不了了之。
“誰說要把這個交給京兆尹了,交給趙王。
”
趙王,是陸硯辭的死敵,有了陸硯辭的出現,很多原本屬于趙王的差使都被分給了陸硯辭。
而且趙王是太後的親兒子,壓根不懼陸家和葉家。
想必趙王一定會樂意打壓陸家。
傅玺倏然看了眼雲瓷,眸中多了一抹贊賞,這是要挑起趙王和陸家的争鬥。
其實隻要是皇帝看重的,太後偏要打壓,這些年一貫如此。
因為傅玺乃是先皇後嫡子,趙王是繼出皇後嫡子,傅玺登基為帝,最不服氣的人就是太後了,這些年私底下動作頻頻,壓根就沒熄了奪嫡的心思。
傅玺接過了玉佩,丢下兩個字:“等着!
”
交代完雲瓷剛要躺下歇一歇,丫鬟紅玲大力氣地敲門,她身邊的丫鬟除了碧葉之外,其餘所有人都被不知不覺換成了陸家人。
美其名曰是為了教一教她身邊人陸家的規矩,又或者找了借口,說府上人不夠用,暫時借用。
原主好說話,根本就沒有争取過。
被人監視的滋味并不好受,今日她就要将這些人都給打發了,雲瓷正想着,摸了摸空蕩蕩的小腹:“傳膳吧。
”
紅玲聞言一副震驚的表情望着她:“二夫人,您怎麼還有心思吃飯呢,老夫人昨兒可是一夜未眠。
”
“您一會兒還是給老夫人磕頭賠罪吧,畢竟嫁了進來,壞了名聲,以後日子可怎麼過啊,昨兒世子來,您就不該鬧脾氣,失了世子的歡心,和棄婦又有什麼區别?
”
“砰!
”
雲瓷猛地拍桌,眸色淩厲地望着紅玲,這一眼竟吓得紅玲背後冒着股涼氣。
她伺候二夫人也有大半個月了,平日裡見着二夫人都是溫溫柔柔,待人客客氣氣,什麼時候有過這種駭人氣勢?
“二夫人……”
“你可知碧葉去哪了?
”她語氣平靜地問。
紅玲恍然,的确一晚上沒有見着碧葉了,聽雲瓷的口氣,紅玲讪讪一笑:“是不是碧葉犯了錯,被二夫人罰跪了?
”
“不,她死了。
”
雲瓷走近紅玲身邊,看着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物,吓得紅玲腿一軟跪在地上。
此時顧嬷嬷來了,紅玲如蒙大赦般往後縮了縮。
顧嬷嬷瞥了眼紅玲,随後皮笑肉不笑地說:“二夫人好大的威風,一大早就拿丫鬟撒氣,實在委屈了二夫人這一個月裝模作樣,讓旁人都以為您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子,可實際呢,欺上瞞下,謊話連篇,罪大惡極!
”
“啪!
”雲瓷毫不猶豫地一巴掌扇在了顧嬷嬷臉上。
顧嬷嬷傻眼了,怒瞪着雲瓷:“你瘋了!
竟敢打我?
我可是老夫人身邊的!
”
“昨兒陸家大少夫人都挨了打,你一個奴才又有何挨不得?
”雲瓷反問。
“你!
”顧嬷嬷氣不過,但一想到一會兒雲瓷就要被人揭穿,落得個圈禁緻死的下場,她姑且咬着牙忍下這口氣,沉聲說:“二夫人别在老奴面前逞威風了,老夫人讓您即刻去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