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雷霆之怒
經過太醫的及時搶救,周太後總算是有驚無險保住了性命,但氣色仍是有些差。
周太後冷着臉:“查,給哀家一查到底,究竟是誰敢在哀家眼皮底下給下毒!
”
死裡逃生一回,周太後暫時顧不上許多,必須要想法子将兇手找出來!
這時外頭傳來了尖鴨般的嗓音:“皇上駕到!
”
廊下的雲瓷赫然擡起頭,看着宮門口方向迎面走來一抹明黃色身影,她的心砰砰跳得厲害,深吸口氣,視線再繼續往上挪。
那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隻不過看慣了他穿着黑色布衣裳,冷不丁的穿上威武霸氣的龍袍,就跟做夢似的。
雲瓷眨眨眼,等着人走到台階下時趕緊低着頭,她怕一個激動會暴露出什麼。
“給皇上請安。
”
烏泱泱一群人下跪行禮。
雲瓷正要屈膝,又聽傅玺說:“都不必多禮,起來吧。
”
緊接着傅玺從她面前略停留片刻後,提腳狠狠地踹在了她身邊的李嬷嬷身上。
“哎呦!
”李嬷嬷被踹倒在地。
雲瓷這才反應過來,李嬷嬷剛才居然趁人不備悄悄正在她身邊。
“皇上?
”李嬷嬷趴在地上,滿臉無辜地看着傅玺。
傅玺居高臨下怒指着她:“你究竟是怎麼當差的,連母後都照顧不好!
”
“老奴……”李嬷嬷結結實實地挨了一腳,現在爬都爬不起來,随後傅玺指着李嬷嬷:“拖進來,朕有話要問。
”
疾風毫不憐惜地将李嬷嬷拖着進門檻,宛若拖着一條死狗似的粗暴,在門檻上還故意絆了一下,險些将李嬷嬷的腰給弄斷了,又是一聲慘叫。
雲瓷嘴角勾起了笑意,對此舉還算滿意。
站在外頭莫約等了半個時辰左右,就有宮女開始搜身,每個人都要被搜查,雲瓷壓根就不怕,她能帶進來毒就不怕被人搜查到。
可宮女的指尖上卻藏着一粒小小的藥丸正要往她衣裳裡塞,雲瓷驟然皺起眉。
“抓到了!
”疾風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宮女的手腕,力道極大,嘎吱一聲,竟将宮女的手腕硬生生給折斷了。
下一秒疾風又将手伸出掐住了宮女的脖子,用力一卸,防止對方咬舌自盡。
宮女滿臉惶恐的舉着藥丸的動作就這麼被保持下來。
傅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周太後。
周太後的臉色拉得老長,暗歎一句蠢貨,這麼點兒小事都辦不好。
“母後,朕記得這宮女是您貼身伺候的琉璃,跟了您至少十五年了,此人居心實在歹毒。
”傅玺擡起手又一聲令下:“将人帶去慎刑司,務必要查出幕後指使和同謀來。
”
“皇帝!
”周太後趕緊制止:“琉璃跟了哀家多年,這會不會是一場誤會,琉璃剛才的架勢,這藥丸似是從雲瓷懷裡找到的。
”
“太後!
”雲瓷撲通跪在地上,扯着嗓子開始嚎:“臣女冤枉啊,這宮女壓根就沒碰到臣女的身,這藥丸也絕不可能是臣女帶入宮的。
”
這一嗓子直接喊得周太後臉色有些挂不住了,這麼多人在場,琉璃又被人當衆捉住,就是想栽贓嫁禍也有些站不住腳。
“太後,老奴剛才瞧得真真切切,這藥丸就是琉璃在縣主身上找到的,琉璃跟随您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會下毒謀害您呢?
”李嬷嬷強撐着身子不适,爬出來指責雲瓷。
周太後不語。
“太後,這李嬷嬷身上也有些不幹淨。
”疾風指了指李嬷嬷的腰間香囊,在李嬷嬷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直接将香囊扯下來遞給了身後太醫。
李嬷嬷驚恐萬分。
“堵住嘴!
”傅玺揚起下颌,疾風擡手點住了李嬷嬷的啞穴。
很快太醫就查出這香囊裡裝着令人不孕不育極寒的藥,太醫又道:“皇上,這香囊加了十幾倍濃的藥,所以才會令人驚覺,若是減輕藥量,極難讓人察覺,而且……”
太醫有些支支吾吾的。
周太後見狀眼皮跳了跳,又聽太醫說:“這香囊微臣也有些眼熟,昨兒在慕貴人那也見過一枚。
”
“什麼?
”傅玺雷霆大怒:“怪不得昨兒慕貴人身子有些不适,朕登基八年才得了這麼一個孩子,胎像還未坐穩就被人陷害,到底是誰這麼狠心?
”
周太後蹙眉,她的确是想害慕貴人的孩子,但慕貴人那邊守得跟個鐵桶似的,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就連她派人送去補品,也是被一層一層地篩查,想去見慕貴人一面,慕貴人不是身子不适就是在養胎不宜被打攪。
所以周太後壓根就沒見過懷孕之後的慕貴人,更無從下手過。
不等周太後開口,傅玺立即派人去六宮那查個清楚,沒一會兒就收繳上來滿滿一盤子的香囊。
每一隻顔色都不一樣,但被剪開之後裡面裝的東西都是所差無幾的,令人難以有孕的藥。
“皇帝,這是有人栽贓!
”周太後終于反應過來了,皇帝今日是有備而來的。
傅玺緊繃着臉:“是啊,有人竟敢巴不得朕無子嗣,這麼多年了,居然後宮妃嫔一個都沒子嗣……唯獨初入宮不久的慕貴人身邊沒有香囊,恰恰就有孕了。
”
這話意有所指。
周太後又豈會聽不出來,沒好氣道:“皇帝這是在懷疑誰?
”
傅玺擡起頭看向了周太後,這也是時隔多年來,兩人第一次紅臉,以往都是周太後發怒,傅玺在一旁沉默寡言。
退讓最多的那個肯定是傅玺。
能在周太後面前當衆發怒的,這還是第一次。
“母後覺得朕若是沒有子嗣,最大的受益者是誰?
”傅玺反問。
“你!
”周太後氣得唇都在哆嗦,她剛剛才中毒醒來,這會兒又被氣得不輕,腦仁暈的厲害,咬着牙硬挺着:“皇上,你這麼說可是要殺人誅心了,哀家對你可并無二心。
”
傅玺沒理會周太後,而是指着李嬷嬷;“帶去慎刑司!
”
“皇帝!
”周太後坐不住了:“李嬷嬷是伺候哀家多年的老人了,絕對不會謀害哀家,你不能将她帶走。
”
“難道在母後眼裡,一個伺候多年的奴才竟比朕的子嗣,比臨安的江山社稷還要重要?
”
面對傅玺的質問,周太後根本說不出話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李嬷嬷被帶去慎刑司。
這一去,她知道李嬷嬷活下來的機會太渺茫了。
慎刑司不死也會脫幾層皮。
坤和宮的動靜鬧得很大,甚至驚動了前朝,又牽扯上了子嗣,這事兒更加馬虎不得了。
陸燕站在雲瓷身邊,小聲嘀咕:“皇上來的可真巧啊。
”
之前母親說雲瓷身後的大靠山可能是皇帝,陸燕還不相信,可現在麼,事實就擺在眼前。
就這麼巧,皇上就來給雲瓷撐腰了。
“陸姑娘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的身子吧,沒聽說聞多了香囊,會不孕不育?
”雲瓷嗤笑。
陸燕臉色微變,她剛才和李嬷嬷離得很近,進宮又比雲瓷早一些,若是真的有藥,那她豈不是受影響了?
她還沒嫁給趙王呢,萬一以後沒孩子,失寵是必然的。
想到這,陸燕神色越發驚慌。
“陸妹妹,你臉色怎麼這麼差,該不會是真的受香囊影響吧?
”雲瓷似笑非笑的看着陸燕變化的臉色。
這種人嘴欠就欠治!
“你别胡說!
我肯定沒事。
”陸燕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可雙手緊緊攥着一起還是出賣了她内心的不安。
“我要是有事兒,你也未必好到哪去。
”陸燕隻能安撫自己,又見雲瓷一臉淡然,腦子裡靈光乍現,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嬷嬷腰間的香囊有問題了?
”
陸燕立即看向雲瓷的手上,剛才就是她給周太後擦了一下嘴唇,周太後才出事兒的,然後雲瓷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廊下。
雲瓷沖着陸燕舉起了手掌晃了晃:“怎麼,又皮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