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成王敗寇
“既要死,還愣着做什麼?
”
門外忽然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衆人驚愕。
不一會兒就看見了雲瓷一襲绛紫色宮裝出現在衆人眼前。
“給皇後娘娘請安。
”衆人行禮。
雲瓷擺擺手:“不必多禮。
”
緊接着她走到了小謝先生面前,拿起了匕首在手裡把玩,嘴角勾起了一抹嘲弄;“江家和謝家并沒有什麼太大的情分,幾十年前的事兒了,早就過去了,何必次次都要提及,謝家為何又要緊抓着江家不放?
”
小謝先生驚住了,他沒有想到會在這碰見皇後。
“微臣給皇後娘娘請安。
”小謝先生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沖着雲瓷磕頭。
雲瓷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微微笑:“剛才小謝先生說什麼,本宮也很好奇,不如讓本宮也聽聽?
”
“這……”小謝先生語噎。
有很多話根本站不住腳,更經不起推敲,謀的就是人心和情分。
謝家和皇後可沒有情分。
再說皇後不好糊弄。
小謝先生支支吾吾起來。
“皇後……”江老将軍喊,臉上還有些不自然,他的神色十分的虛弱,雲瓷見狀起身摸了摸脈象,立即對着夏露吩咐幾句,夏露點頭,起身去準備。
江老将軍汗顔:“皇後,微臣一把老骨頭了,不值當了。
”
“本宮答應過江凜,一定會照顧好您,您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豈不是讓本宮失信于江凜?
”
雲瓷的确是對江老将軍心裡有氣,一把年紀了耳根子越來越軟,要不是看在江凜的份上,她未必願意來這一趟。
當她查到是江老将軍耳根子軟被謝昌言和小謝先生欺騙利用,悄無聲息的送出去情報。
她氣急了。
所以用了同樣的法子編故事欺騙謝昌言,讓謝昌言暴露本性,也讓江老将軍知道他被騙了。
搜查了謝家之後,雲瓷都不屑派人看住謝家,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讓謝昌言和小謝先生行動仍舊自由。
不出意外,謝家唯一能夠求助的就隻有江老将軍了。
江老将軍低着頭,長歎口氣。
雲瓷的視線落在了小謝先生的身上:“怎麼不說了?
”
小謝先生張張嘴,仿佛嗓子眼都被人給堵住了,幾次猶豫也未曾說出什麼。
“既然你不便開口,那本宮就大發善心替你說幾句吧。
”雲瓷一隻手搭在了桌子上,慢條斯理的說:“從哪一件開始呢,就從謝昌言逼婚吧,謝昌言明知道江老将軍去了戰場,不能違抗聖旨,偏在這個時候提出成婚,不過就是笃定江家辦不到,随後又借着入宮向太後獻禮,認識了皇上,當初也不知謝家和太後談判了什麼,太後幫了謝昌言留宿後宮,先祖皇帝一覺醒來身邊多了個姑娘,此人正是謝昌言。
”
“你胡說!
”小謝先生臉色驟變反駁。
雲瓷冷笑,繼續說:“先祖皇帝搶奪人妻,這個罪名可不好聽,于是由太後下旨和江老夫人聊起此事,江家被迫退婚,謝昌言如願入宮為妃,當年先祖皇帝還以為是自己酒後亂性拆了一對佳偶,所以,對謝昌言十分的愧疚,還有好幾次謝昌言在後宮鬧自殺,是先祖皇帝日日陪伴,再後來,謝昌言診斷出身孕,偏不巧又被其他妃嫔敵對,先祖皇帝不得已,隻能派人守着謝昌言,也是後來人人口中的寵冠六宮。
”
江老将軍的臉色隐隐有些難看。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也沒想過是謝昌言自己主動獻身的。
“至于和親邱麗先帝麼,這事兒說來就話長了,謝昌言在認識臨安先祖皇帝之前就已經認識邱麗先帝,兩人在邊關一帶做過大半年的夫妻,後來因戰争,不得已分開。
”
小謝先生氣惱:“照你這麼說,長姐直接嫁給邱麗先帝就行了,又怎麼會回來?
”
“那是因為邱麗先帝當時身邊已經有了皇後,家世樣貌樣樣都好。
”雲瓷啧啧道:“兩國又在打仗,謝昌言可不願意無名無分的去了邱麗,和謝家斷絕關系,所以才貿然回來。
”
“那又為何入宮為妃?
”小謝先生自嘲:“皇後娘娘為了編排謊言,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
雲瓷挑眉,又繼續說:“之所以回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有人看見了謝昌言出現在邊關,若不回來,根本無法交代,入宮為妃,也是替謝家隐瞞勾結敵國的事實,想要毀滅證據!
”
小謝先生瞳孔一縮,不敢置信的看着雲瓷。
“當年謝家丢了一副邊防地圖,一個月後,邊關三座城池失守,此事硬是被瞞下來,狀告謝家的幾位大臣全都被暗殺,先祖皇帝察覺不對,私底下暗查,結果被謝昌言提前知曉,為了自保才給了邱麗先帝送信,大軍壓境,先祖皇帝不得已才妥協将人送走。
”
雲瓷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小謝先生:“謝家後來遭難,完全是咎由自取,和江家又有什麼關系?
”
“人人都以為昌妃娘娘病逝後,先祖皇帝也大受打擊也跟着去了,實際上是謝昌言那個毒婦臨走之前給先祖皇帝和先帝下毒,卻隻留下一份解藥,不得已,先祖皇帝再半年後駕崩。
”
江老将軍震驚不已:“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
雲瓷點頭:“先帝根本不是謝昌言的親生孩子,而是搶走了秦貴人的,污蔑秦貴人當年誕下的是個死胎!
”
她頓了頓又說:“還有關于長凝郡主的。
”
一聽到長凝郡主,江老将軍立馬多了幾分精神:“還請皇後娘娘直說。
”
“長凝郡主當年是中毒而亡。
”雲瓷看向了江老将軍:“當年長凝郡主懷孕時,你還在戰場上厮殺,對方敵不過臨安,便收買了謝家,給長凝郡主下毒再将消息放到邊關,也是那一杖,老将軍從馬背上摔下來,差點就死了,等趕回時,長凝郡主已經胎死腹中了。
”
那是長凝郡主的第三個孩子,可惜了,沒保住。
江老将軍驚恐的瞪大眼,呼吸緊促。
“戰場上沒了老将軍的督促,江衢将軍作戰經驗不足,吃了幾次敗仗,又聞訊母親死亡,大受打擊,一來二去,軍心不穩,很快那場戰役就輸了。
”
雲瓷指着小謝先生:“謝家通敵叛國,實在該死,為了一己私欲禍害了那麼多百姓的性命,如今,還有臉來求情?
”
小謝先生沒想到雲瓷會說的這麼清楚,樁樁件件也的确是謝家的手筆,他松垮了肩,坐在地上。
“皇後娘娘又怎麼會查到這些?
”小謝先生忽然喃喃的問:“既知道,又為何不早點告訴江家,何至于等到今日,若是早點說,說不定江凜在邱麗也不會暴露身份,如今說這些,又有何用?
”
都到了這份上,小謝先生還想着怎麼挑撥離間。
江老将軍面上也的确滿是擔憂,懊惱。
“本宮之前隻是隐約猜測,證據不足,你猜猜,本宮究竟是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
雲瓷沖着小謝先生笑。
這一抹笑,讓小謝先生背脊發涼,隐隐有些不祥的預感:“你審問了長姐?
”
雲瓷投去了一抹贊許的眼神:“從前隻聽說小謝先生聰慧無雙,今日果然領教了。
”
“你!
”小謝先生氣的渾身顫抖,指着雲瓷:“你怎麼敢,納蘭雲瓷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審問長姐,你不得好死!
”
雲瓷聳聳肩:“怎麼,就允許你們到處欺詐,不許本宮用點手段,本宮忘了告訴你,謝昌言還活着呢,你再敢污蔑本宮一個字,本宮會親自帶着你刨了謝家祖墳,将謝家的祖祖輩輩全都挖出來,挫骨揚灰!
”
小謝先生心口猛的起伏,喉間湧出腥甜愣是咬着牙忍下去了。
論威脅人的手段,雲瓷敢說第二,誰又敢稱第一?
小謝先生看向了江老将軍,欲言又止。
雲瓷見狀,還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帶上來!
”
話落,兩個侍衛拖着謝昌言進門,謝昌言的身上并沒有受多少傷,至少看的到的地方還是完好無損的。
隻是一副精神打擊,崩潰的模樣,看見了雲瓷後,雙腿一軟跪下來:“求皇後高擡貴手。
”
雲瓷下颌揚起:“這話你找錯人了。
”
謝昌言一愣,轉過頭看向了江老将軍,提了口氣:“老将軍,是謝家有錯,謝家有罪,今日我在宮門口說的句句屬實。
”
“長姐?
”小謝先生慌了:“他們究竟拿什麼威脅你了,你告訴我。
”
謝昌言閉了閉眼,身子仍顫抖的厲害,許久沒有開口,小謝先生怒瞪着雲瓷。
“皇後娘娘!
”
小謝先生剛要開口就被謝昌言一把捂住了嘴巴,她怒道:“成王敗寇願賭服輸,被再做沒有意義的掙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