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變成癡兒
趙王擡起眸看向了傅玺,語氣略有幾分讨好道:“日後母後就拜托皇兄照拂了。
”
“你盡管放心,朕會的。
”
最終這場鬧劇不歡而散,傅玺帶着雲瓷以及文武百官離開了坤和宮,半路上傅玺還聽有人說起周太後就是邪鳳。
傅玺故作惱怒地将人抓了個正着,當衆責罰二十棍,以儆效尤。
“日後誰敢再貶低太後,便是和朕作對!
”
身後文武百官連連應了是。
雲瓷站在一旁觀察着百官的反應,默默将每個人的反應都記在心裡,回到鳳栖宮後,圓心早就準備好了湯池。
“娘娘,按照您的吩咐已經放好藥了。
”圓心道。
雲瓷揉了揉泛酸的膝蓋,昨兒到今日跪了一天一夜的其實并不是她,但在護國寺下開始,有些戲份就必須要親自上了,跪了莫約一個時辰左右,兩條膝蓋還系着厚厚的墊子。
夏露将墊子解開,看向雲瓷白嫩嫩的膝蓋上還留下了淤青,心疼極了。
“這點小傷不礙事。
”
雲瓷不以為然,休息兩日就沒事了。
渾身浸泡在了藥池之中,腦子裡回想着今日的細節,她敢确定苑氏就藏在坤和宮。
但為何沒搜查到?
坤和宮的十幾個宮女還有嬷嬷都一一檢查了遍,确定都不是苑氏,這就奇怪了。
“莫非坤和宮有密道?
”雲瓷猜測。
“坤和宮的确是有密道。
”
外有傅玺的聲音傳了過來,再次回應道:“乾坤宮,議政殿,還有坤和宮都有密道,這間密道隻有宮殿的主子才知曉。
”
雲瓷聽見他的聲音小臉蓦然紅了:“皇上怎麼來了?
”
“昨兒折騰了一天一夜,借口身子不适給文武百官也放了一日假回去歇着。
”
傅玺坐在正殿内手裡捧着本書,百無聊賴地翻閱:“今日搜查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至少坤和宮的内殿地圖被描繪下來了。
”
至于密道,早晚會找到的。
湯池子那邊沒了動靜。
沒一會兒雲瓷裹着長裙走了出來,烏黑的發梢還在滴滴答答地流淌着水珠兒,傅玺見狀,将手中的書放下,長腿一邁起身拿過了一旁架子上放着的幹布來到了雲瓷身邊,輕輕的擦拭她的濕發。
夏露微愣,不好打攪隻好退下。
雲瓷還有些不自然的扭捏,傅玺輕聲道:“别動,仔細着涼。
”
無奈,雲瓷隻好坐下任由傅玺幫着擦拭頭發,思緒飄遠,忽然呢喃道:“允哥兒的病不能再拖延了。
”
今兒允哥兒又犯病了,慶祥公主吓得半死,最後還是依靠着雲瓷給的藥壓制住了。
但這種藥的藥效是有限的,日後允哥兒的發病時間也會越來越近,這藥也就漸漸失去藥效了。
傅玺淡淡嗯了聲。
“但願坤和宮那邊會有消息。
”雲瓷歎。
……
坤和宮
趙王離開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後,所以周太後就将趙王留在了坤和宮陪伴,她眼眶通紅:“皇兒,你糊塗啊,你走了讓母後怎麼辦?
”
“母後,兒臣隻是暫時離開罷了,早晚還會回來的。
”趙王安撫。
何況今日的情況,已經由不得他怎麼做了。
周太後平複了心情,恨恨地咬牙切齒:“是哀家錯了,當初哀家就不該選傅玺!
”
先帝膝下八個兒子,她随意過繼誰都行,可偏偏選擇了看似老實乖巧的傅玺。
隻因一句母憑子貴,傅玺占了個皇嫡子的身份。
“什麼狗屁青州,都是糊弄人的鬼話,勤王也是愚蠢,皇上怎麼可能将皇位遺傳給繼子?
”周太後壓根就不信。
隻要皇上有了親生骨肉,那皇上和勤王必定會反目!
她就等着這一日。
看看皇上是怎麼衆叛親離的。
趙王抿唇不語,忽然臉色有些發白,心口處隐隐作疼,再逐漸變成劇痛,不一會兒功夫額頭上就已經滲出豆大的汗珠了。
“嘶!
”他緊捂着心口。
周太後在罵罵咧咧中終于發現了趙王的不對勁,趕緊上前扶住趙王:“皇兒你怎麼了?
”
趙王疼得說不出話,身子倒在椅子上蜷縮着,臉色慘白,呼吸急促,吓得周太後趕緊讓人請太醫。
很快太醫就來了,給趙王診斷後表示:“太後,這是殿下體内的毒發作了。
”
“毒發作了?
”周太後拔高了聲音,沒好氣道:“皇帝不是說……”
話說一半周太後又頓住了,皇上是說過每年都會派人給趙王送藥,并沒有說過趙王體内的毒究竟什麼時候發作。
周太後緊攥着拳,又被皇上給戲耍了!
“那趕緊想想法子怎麼醫治!
”周太後對着太醫說。
太醫對着趙王又是施針又是按摩穴位的,不僅沒有半點兒緩和,反而讓趙王的疼痛加劇。
趙王疼得嘴裡直哼哼。
周太後心疼極了:“皇兒,皇兒,你沒事吧?
”
“母後,救救兒臣。
”趙王隻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被撕扯開了,渾身劇痛,就連呼吸一下都是極疼的。
“太後,微臣無能,這毒是微臣從未見過的,解毒還需下毒人,您還是盡快去找皇上要解藥吧。
”太醫跪在地上惶恐不安地說。
周太後大罵了一句廢物,随後立即讓人去請皇上,沒多久請人的宮女就回來了:“回太後,皇上也病了,不見任何人。
”
“混賬!
”周太後氣急敗壞,這就是故意的!
無奈之下,周太後隻能親自去一趟議政殿找傅玺,在殿門口就被全德公公給攔下了:“太後,皇上……”
啪!
“混賬東西,哀家要見皇上你也敢阻撓?
”周太後擡手一巴掌扇在全德公公的臉上,厲聲道:“還不快讓開!
”
全德公公跪在地上:“太後,皇上正在裡面休養,太醫叮囑不能任何人打攪,否則會讓皇上亂了氣脈,極容易走火入魔,還請太後恕罪。
”
“這麼說,你是不讓了?
”周太後居高臨下地瞪着對方,眼看着大殿就在眼前,她居然都進不去?
笑話!
今日她必須要見着皇上。
“太後,奴才奉旨攔守,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全德公公态度堅決。
緊接着身後又出現了一批帶刀侍衛,個個面色兇煞。
周太後氣得心口起伏,她望着緊閉的大門知道傅玺就躲在裡面,他是早就知道自己會來,故意找的理由不肯見。
“好,好,哀家倒要看看皇帝能躲到什麼時候!
”周太後一氣之下拂袖離開。
随後周太後讓整個太醫院的人都來給趙王瞧病。
“微臣無能。
”
“回太後,微臣無能。
”
一個兩個的太醫診斷之後跪在地上,磕頭表示束手無策。
此時的趙王嘴裡還咬着塊布,幾次疼得暈了過去又醒來,鬓間的發早已經濕透,就連身上的衣裳都被打透了。
可見疼得多厲害。
“一群廢物!
”周太後破口大罵。
整個太醫院的人都沒人能站出來緩解趙王體内的毒,周太後無奈隻能将太醫全打發了。
殿内靜悄悄的。
周太後朝着王女官使了個眼色,王女官悄悄退了出去,沒多久身邊就帶了苑氏出來。
“給趙王瞧瞧怎麼回事兒?
”
苑氏點頭,伸手摸了摸趙王的脈象,又看趙王疼得暈了過去,她神色複雜地看向了周太後。
“太後,殿下這是中毒所緻。
”
“可有法子解開?
”
苑氏眉頭緊鎖,趙王體内的毒簡直太奇怪了,脈象若有似無,看上去既像中毒又不像,狡猾得像是一隻在水裡遊動的魚兒,受了驚吓立馬就潛回水底深處,好不容易捉到了一絲脈象,還未等細細觀察,脈象又變了。
“殿下體内中的不止一種毒,應該是數十種混合而成,這些毒相互交織,解了一種又會生變出好幾種,若是貿然解,對于殿下而言既是解藥也是毒藥。
”
苑氏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脈象,她對這些毒也沒辦法。
“你的意思是無藥可解?
”周太後眸光變得淩厲。
她這輩子奮鬥就是希望将兒子推上至高無上的位置,若是兒子沒保住,她努力這些做什麼?
苑氏略有幾分惶恐:“臣婦定會想盡一切辦法給殿下醫治。
”
說話間趙王又醒來了過來,他神色渙散,眉頭緊皺,身子蜷縮又展開,展開又蜷縮,反複做這個動作。
“皇兒!
”周太後心疼得要命,伸手要去碰趙王,卻被趙王猩紅的眼睛吓得連連後退:“剛才還不是這樣,快看看這是怎麼了?
”
苑氏隻好又把脈,面對周太後吃人似的目光,隻能硬着頭皮說:“殿下被疼得麻木,漸漸要喪失理智了。
”
“這話何意?
”
無奈,苑氏隻好深吸口氣道:“殿下若是長此以往下去,會變成癡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