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喝下毒酒
神鳳邪鳳四個字鑽入周太後耳朵裡,她勃然大怒:“胡說八道,哀家豈會是邪鳳?
”
随後周太後指了指說話之人:“誰若再敢胡言亂語,給哀家拔了他的舌頭!
”
可惜,周太後的震怒并沒有震懾住文武百官。
他們被迫跪了一天一夜,這會兒怒氣也不小,何況一部分人壓根就不是站在周太後這邊的。
譬如,勤王。
勤王站了出來,看向了周太後:“皇嫂,本王雖不知這是什麼東西,但這麼邪祟的東西确确實實是從您的屋子裡搜出來了,欽天監也占蔔出宮裡兩隻鳳凰,自古邪不壓正……”
“勤王!
”周太後被那一句邪不壓正氣的腦仁兒疼,厲聲打斷:“哀家做了十幾年的皇後,從未被人質疑過,還有這東西根本不是哀家的!
”
“太後,您莫要狡辯了。
”雲瓷長歎口氣,轉過身對着文武百官說:“這是西疆的巫術,紅漆棺木中埋藏的生辰八字就是要像陰間借運,一旦達成協議,其子孫後代必遭反噬,輕則斷子絕孫,重則有滅國的風險,今日在護國寺,便有大師占蔔了宮裡的反噬之氣來自坤和宮,太後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護國寺打聽打聽。
”
周太後簡直要被氣死了,眼睜睜地看着雲瓷胡說八道,還往自己的身上潑髒水。
“皇後!
”趙王冷着臉不悅:“今日母後是受害者,你不該在這妖言惑衆,蠱惑人心!
”
雲瓷一臉擔憂地看向趙王:“皇上和趙王殿下成婚多年,膝下可有子嗣?
”
經這麼一提醒,文武百官對雲瓷的話更加信服了。
“難怪皇上登基八年了,至今沒有一個皇嗣,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有了,卻又被克死了,原來是有人從中作祟。
”
“豈有此理!
”
趙王的拳頭攥得嘎吱嘎吱響。
“皇上!
”雲瓷忽然跪在地上,一臉嚴肅地說:“臣妾知道您孝順,事事不敢忤逆太後,可您也要為了臨安的江山社稷着想,邪鳳可不是說說而已,若是邪鳳一直留在後宮,您将後繼無人,傅家的子孫更不會有好下場,求您痛定思痛,下旨将太後送出宮休養。
”
話落,周太後喉間翻湧出腥味,硬是咬着牙給咽了下去:“皇後!
你這是要大逆不道嗎?
”
“太後您消消氣,臣妾這也是為了臨安江山着想,不得不出此下策。
”雲瓷無奈道。
随後稀稀落落的大臣們跪下來,對着傅玺跪地:“求皇上準許太後出宮休養,确保江山無恙。
”
這一頂邪鳳的帽子,雲瓷硬生生地給周太後扣上,摘都不許摘,她要借着這股東風,将周太後直接送走。
離了宮,很多事就好辦多了。
“皇帝!
”周太後沒理會雲瓷,她這會兒也知道害怕了,神色緊張地看向傅玺:“哀家養育你多年,你竟然會聽信旁人的話,将哀家送走?
”
傅玺擡眸迎上了周太後的視線,不躲不閃,他眼睛裡迸射出來的滔天恨意,竟吓得周太後心驚膽戰。
“你!
”
傅玺并沒有正面回應周太後,而是下令将欽天監王大人,幾個給周太後看診的太醫,以及董太貴嫔和琉心公主一一請過來。
首先便是對昏迷不醒的王大人下手,讓其他太醫來診脈。
“皇上,王大人這病來得毫無預兆,微臣恐怕看不好啊。
”太醫說。
傅玺轉過頭對着雲瓷說:“皇後覺得呢?
”
雲瓷起身一枚銀針刺入了王大人的穴位,僅僅片刻王太醫就醒了,還嘔出大口血來,可眼神卻有些茫然,甚至連話都說不清了。
“回皇上,王大人現在傷了腦子,現在隻有四五歲的智商。
”太醫說。
傅玺又指了指幾個給周太後看病的太醫:“王太醫究竟是參破了天機導緻邪病入體,還是裝模作樣?
”
幾個太醫面面相觑,要說是邪病入體,那就間接說明周太後有問題,才導緻王太醫倒黴了。
可要是裝模作樣,便是欺君之罪。
前者可能還有一線生機,後者可是抄家滅族的罪孽,幾人短暫的分析之後立即堅定地說:“回皇上,王大人的的确确是邪病入體,并非實病。
”
傅玺嘴角勾起了笑意又指了指董太貴嫔,這一指吓得董太貴嫔渾身哆嗦,将昏迷不醒的琉心公主抱在懷裡。
“那琉心公主又是怎麼回事兒?
”
之前說的是琉心公主被邪鳳沖撞,所以才會昏迷不醒,但現在麼,邪鳳可不是皇後。
董太貴嫔下意識的看向了周太後。
周太後眉頭緊皺:“琉心隔三差五就來給哀家請安,若哀家真是什麼邪鳳,琉心早就發病了,皇上可别忘了,琉心是皇後進宮當天才發病的。
”
“董太貴嫔,是這樣嗎?
”傅玺的聲音清幽冷冽,似笑非笑的盯着董太貴嫔。
“不,不是的,琉心公主其實也經常生病,臣妾隻當作是她身子嬌弱,并未想過是被沖撞的緣故,皇上,如今想想也極有可能是被沖撞了。
”
董太貴嫔的聲音越說越小:“其實帝後大婚那日,琉心公主也來過坤和宮請安。
”
“董氏,你渾說什麼!
”周太後眸光犀利地看向了對方,恨不得要将對方撕碎。
這賤人,成日對周太後搖尾乞憐,處處讨好,若非她照拂,董太貴嫔豈能過得這麼潇灑自在?
董太貴嫔縮了縮脖子欲哭無淚,兩邊都是得罪不起的,可眼下局勢逼着她沒法子,隻能順着大趨勢走。
“太後,臣妾……臣妾無知,或許說錯了話,臣妾也不知道了。
”董太貴嫔語無倫次。
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周太後是邪鳳。
周太後冷眼看向了傅玺:“哀家是先帝欽封的皇後,你當真要忤逆犯上将哀家送走?
”
傅玺故作一臉為難,轉頭就将皮球踢給了趙王:“趙王,你也是傅家子,父皇的親兒子,臨安的王爺,這事兒依你說該怎麼辦?
”
趙王瞳孔一縮,這是要逼着他大義滅親,還是要他背負心懷不軌,故意袒護親娘,至臨安江山社稷于不顧的罪名?
趙王猶豫了。
“皇帝!
”周太後一聲冷呵,看不慣皇帝為難趙王,于是說:“你才是臨安的主子,你說該怎麼辦!
”
“唉!
”傅玺長歎口氣,遲遲不肯開口。
周太後倏然從鬓間拔下一支簪子抵在了脖子上:“哀家一把年紀了,為了臨安,為了你操碎了心,如今還要被人污蔑,落得個晚節不保的罪名,今日哀家就把話放在這,哀家絕不會活着離開皇宮,除非死!
”
氣氛僵持不下。
傅玺一隻手束在後腰處,無奈地看向了勤王:“勤王叔覺得該如何?
”
勤王壓低聲音說:“給太後三個選擇,要麼三尺白绫依舊以太後之尊下葬,全國守孝三年,要麼出宮休養,最後要麼,趙王去封地,無诏不能入宮觐見。
”
大家心裡都清楚,周太後之所以動作頻頻就是因為趙王還在京城,讓周太後覺得有指望。
隻有趙王離開了,周太後才能有所收斂。
“勤王!
”周太後氣急敗壞,沒想到勤王會這麼狠,這不就是逼着她離宮麼。
趙王忽然跪在地上:“母後,兒臣願意去封地!
”
“皇兒?
”周太後愣了愣,她怎麼舍得母子分離?
趙王可是她的命根子啊,這一去,又有多少年才能相見。
“母後,隻要您留在宮裡靜養,兒臣願意去封地,也不叫皇兄為難。
”趙王一字一句地說。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
若是不走,等待周太後的隻有白绫了。
周太後怔怔地看着趙王,心裡惱怒急了,最終閉上眼:“先帝臨終前給趙王賜的封地乃是欽州,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
欽州算是一塊好地方,地大物産豐富,民風也極好,還有個軍事基地,可以說是臨安的第二個京城。
“太後聽錯了吧,先帝說的是青州,而不是欽州。
”勤王再次打斷周太後:“欽州自古以來都是京城直接管轄,并未有過封王駐守的例子。
”
青州和欽州比起來就差遠了,在東南邊角位置,地廣人稀隻有兩季,冬和夏,一部分還窮困潦倒,時不時就有天災,連種地都費勁。
周太後一口咬定就是欽州:“這是先帝親口說的,趙王可是嫡子,先帝有愧于趙王,于是将欽州作為補償,皇帝,趙王可是你的嫡親弟弟,你不會要趕盡殺絕吧?
”
周太後的視線緊緊盯着傅玺。
“皇上要三思啊,欽州若是給了出去,日後……必成心腹大患。
”勤王勸。
傅玺轉而對着趙王說:“朕給你兩個選擇,欽州和青州任由你選擇,但有言在先,為了江山社稷朕不得不防。
”
随後傅玺擡手讓疾風将早就準備好的一杯酒端上來:“喝了這杯酒,你即刻去欽州。
”
趙王眼皮跳了跳。
“皇帝,你要害死你手足不成?
”周太後擡手就打翻了酒杯,酒杯落地滋啦啦地冒着白煙,一看就是毒酒。
“母後,這的确是毒酒,不過卻不緻命,隻要每年欽州平安無事,朕每年都會派人送去解藥。
”傅玺解釋。
周太後又問:“那若是趙王不喝呢?
”
“那就隻能去青州了。
”傅玺堅定地回道。
周太後今日受的氣絕對比往日還要多,緊咬着牙又問:“可若是你出爾反爾不肯給解藥怎麼辦?
”
“母後,朕以天子之名發誓,隻要欽州無謀逆之意,朕絕不會出爾反爾,若有違背必定會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傅玺一字一句說得極認真。
氣氛再次僵持。
疾風又端來了一杯酒。
趙王咬着牙端起酒一飲而盡:“臣弟相信皇兄不會出爾反爾!
”
看着趙王喝下了毒酒,周太後又氣又急:“你怎麼這麼傻,竟真的喝了酒,那欽州本就是你應該的的。
”
“母後,為皇兄安心,一杯毒酒而已,兒臣喝了也無妨。
”趙王看上去十分乖巧,哪有半點謀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