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入宮受罰
長公主府外展老夫人砰砰敲門,管家探出腦袋,見着來人,眼中頓時劃過一抹不耐。
“呦,這不是展老夫人麼?
”
“老王家的,休得無禮!
”展老夫人怒喝,一隻手抵着門不悅道:“還不快放我進去!
”
王管家冷嗤,并沒有将展老夫人放在眼裡:“這裡是長公主府,可不是你展家的地盤,長公主府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
“你說什麼?
”展老夫人不悅地瞪着王管家,指着鼻尖罵:“你信不信我立馬發賣了你。
”
聽這話,王管家臉上的諷刺更加遮掩不住了,冷冷一笑大罵了句狐假虎威!
“反了反了!
”
砰!
沒給展老夫人發怒的機會,王管家重重地關上了門,将人拒之門外。
展老夫人站在門口,氣得臉色發白,她沒想到連一個下人也敢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
“老夫人,咱們畢竟是上門求情的,管家必定是得了主子的授意才敢如此,二爺還在宮裡呢,您消消氣。
”嬷嬷生怕展老夫人一時想不開,趕緊勸。
這求人就應該有求人的态度。
今時不同往日,蘊朱縣主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好脾氣的展家大夫人了。
展老夫人深吸口氣,逼着自己冷靜下來,擡起手再次扣響了大門,連手掌都敲腫了,也不見裡面有動靜。
好幾次展老夫人想破口大罵。
剛拔高了聲音,大街上便有人朝着這邊看來,臊得展老夫人老臉漲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你去敲!
直到門開了為止。
”展老夫人對着嬷嬷說,自個兒轉身上了馬車内等待。
這一等又是一整日。
長公主的大門緊閉不開。
氣的展老夫人險些暈厥。
鳳栖宮
展缊跪不住,半俯在地上,渾身都在顫抖,随時都要栽倒一旁,咬着牙強撐着。
他望着漸暗的天色,心也跟着沉了沉。
難不成又要跪一夜?
簾子撩起,展缊欣喜地擡起頭看去,是夏露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看向了展缊。
“姑娘,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見,求姑娘通傳一聲。
”
夏露硬邦邦的回:“縣主還未醒,展大人姑且就跪着吧,莫要驚擾了娘娘休息,否則,罪加一等!
”
展缊讪讪閉嘴
宮内展缊跪了兩天一夜,宮外展老夫人在長公主府門口敲了一天,門都快拍爛了,也不見公主府開門。
這一夜,許多人無眠。
次日天不亮展老夫人恹恹地回去了,一大早便看見了方氏,她皺着眉頭覺得晦氣,沒好氣的說:“展家亂成這樣,你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
昨兒晚上沒有人打攪,方氏睡了好覺,所以早上起來神清氣爽,面對展老夫人的指責,她一點兒也不惱。
“母親怎麼還拎不清呢,宮裡擺明要給縣主撐腰,您還去長公主府找麻煩,縣主能見您才怪呢。
”
這要換成方氏,她絕對會在榻上躺個十天半月,讓展缊跪爛雙腿才好,她抿了抿唇,無奈道:“春木一家子的事兒還在京兆尹那晾着呢,母親,若不給縣主一個公道,縣主又為何幫着夫君求情?
”
要是求情,那絕對是蘊朱縣主腦子有病!
展老夫人被堵得啞口無言,但就這麼輕易饒恕了蘊朱縣主,她又有些不甘心。
“以你之見該如何?
”展老夫人沒好氣地追問。
方氏顧念着畢竟是一家人,她道:“認錯就要有認錯的态度,去一趟牢獄,讓春木一家子認罪,承認此事是污蔑縣主的,再去縣主府求情,說不定還有幾分機會。
”
“不可能!
”展老夫人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衆目睽睽之下,她已經認定了蘊朱縣主偷漢子,眼看着罪名就要落實了,她怎麼甘心幫蘊朱縣主脫罪?
僅一個眼神,方氏就知道展老夫人又開始鑽牛角尖了。
她嗤笑:“難道在母親眼裡,夫君的命比不上您的面子重要麼?
”
展老夫人一副被人拆穿了心思,有些惱羞成怒:“你胡說什麼,本就是蘊朱縣主丢人現眼做錯了事,展家不過實事求是罷了。
”
見此,方氏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擡腳就要走。
“站住!
”
展老夫人喊住她:“你跟我入宮一趟。
”
話落,方氏眼皮跳得厲害:“母親該不會是想幫着夫君求情吧?
”
“少啰嗦,快去準備!
”
展老夫人沒了耐心。
方氏欲言又止,想着或許能見着皇後,她便點頭乖巧跟着。
遞上拜帖之後很快就被放行了。
一路被宮人指引到了鳳栖宮,大老遠就看見了一抹身影跪在了台階下,展老夫人看着小兒子面容憔悴,臉色蒼白,心疼地快走幾步:“缊兒!
”
展缊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不可置信地擡起頭:“母親?
”
“缊兒!
”展老夫人将展缊攬入懷中:“是為娘無用,護不住你。
”
看着母子二人惺惺相惜的模樣,方氏不敢苟同,腦海裡的第一想法就是活該!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去算計人,自食惡果也是應該的。
“你先别着急,我這就去求皇後娘娘。
”展老夫人信心滿滿地站起身,拿着帕子擦拭眼角,擡腳就要朝着正殿走過去。
倏然,一個宮女攔在了展老夫人跟前:“放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擅闖鳳栖宮!
”
這宮女一臉兇神惡煞模樣,吓得展老夫人後退幾步,氣勢也弱了幾分:“我……我是來求見皇後娘娘的。
”
“去跪着!
”宮女指了指廊下:“皇後娘娘正忙着處理六宮瑣事,暫時沒空,若得空自然會見你。
”
“可是……”
展老夫人的後半句話在宮女的眼神中逐漸吞沒,她提了口氣,跪在了展缊身邊。
“皇後娘娘執掌六宮自然是忙,咱們等等吧。
”展老夫人是不敢在鳳栖宮放肆的,老老實實地跪着。
展缊側過頭,小聲問起了蘊朱縣主現在怎麼樣。
“這賤人!
”展老夫人咬牙切齒,恨恨道:“躲在府上不見人,肯定是故意的。
”
“這麼說,她沒死?
”
“一條賤命哪這麼容易就死了。
”
母子兩正閑聊着,簾子挑起,雲瓷走了出來,一襲明黃色鳳裙,頭頂鳳冠,一張容顔絕色傾城,秀眉輕輕一擰便生出幾分淩厲氣勢來,不怒自威,使人不敢小觑。
“皇後娘娘?
”展老夫人有些激動:“您終于出來了,我有些話要和您說。
”
雲瓷的視線從展老夫人臉上輕輕一掃而過,未曾理會,一個下颌示意,夏露便讓等候在殿外的京兆尹進來了。
“微臣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
“大人不必多禮。
”雲瓷擡手。
京兆尹緩緩站起身,拱手道:“回皇後娘娘話,前幾日展家花匠污蔑縣主名譽的事已經徹查清楚了,這是呈堂證供。
”
将幾張證詞遞了過去。
夏露上前接過,轉過頭遞給了雲瓷。
台階上的展老夫人還有展缊,臉色瞬間僵硬,尤其是展缊,眼中盡是心虛。
“娘娘,這春木隻是個小小花匠,這幾年見過縣主的次數寥寥無幾,甚至連句話都沒說過。
”京兆尹滿臉不恥地斜了眼展缊:“是有人在背後拿着他老子娘的性命威脅,春木才铤而走險,做了污蔑縣主的事兒。
”
“不,不可能,春木一家子定是被收買了,才會出爾反爾翻供了。
”展老夫人小聲辯駁。
雲瓷眸光驟然一寒,沉聲:“老夫人倒像是什麼都知情的?
”
展老夫人支支吾吾:“老婦……老婦也隻是猜測。
”
“人雲亦雲,老夫人用女兒家的清白胡亂猜測,是哪門子的規矩?
”雲瓷面露不喜。
她最痛恨的就是有人造黃謠,污蔑女子的清白,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女兒家名聲比性命都重要。
都和離了,還敢糾纏不清。
同為女子,雲瓷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惡氣。
她決定要好好教訓展家母子。
“皇後娘娘恕罪,老婦隻是聽下人偶然提及過縣主和春木之間,恰逢有此事發生,所以才推測此事。
”展老夫人替自己辯解。
雲瓷挑眉:“春木乃是展家的家生子,出了這事兒,展家也難辭其咎,蘊朱可是皇家縣主,事關皇家威嚴名聲,展家是否應該給個交代?
”
她的視線在二人身上徘徊。
展老夫人和展缊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開口。
沉默片刻後,雲瓷已經不耐煩了:“人證物證都在,兩位還執迷不悟,那就休怪本宮心狠手辣了。
”
話落,展老夫人被堵住了嘴,兩個嬷嬷按住了她,力氣之大,讓展老夫人根本沒法掙紮。
她被人按在了長凳上,一隻胳膊被伸出來,連五根手指頭也都一一伸開。
“從手指頭開始砍,每隔一盞茶便剁一根手指頭,沒了手指頭就剁手,胳膊,腿腳。
”
雲瓷視線落在了展老夫人的脖子上:“實在沒得剁,就拉出去砍了腦袋。
”
這話吓得展老夫人冷汗涔涔。
“展老夫人,春木可是受你指使的?
”夏露問。
展老夫人咽了咽嗓子,想着或許皇後娘娘是故意吓唬自己的,所以,她搖頭。
“咔嚓!
”
“嗷!
”
手起刀落。
小拇指被剁下來,鮮血四濺。
展老夫人疼的臉色大變,忍不住喊出聲。
一旁的展缊傻眼了。
“展老夫人,春木污蔑縣主,是否是你指使的?
”夏露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