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
碧藍無限的東海上方。
一道七彩旋渦憑空浮現,散發着幽秘而歲月的氣息。
旋即,“撲通”一聲巨響傳來。
一道狼狽身影從這七彩旋渦中倒飛而出,重重地跌入海面,令水花四濺,如銀珠迸射,濺起高高的水浪。
而這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從過去逆轉光陰歸來的蘇文。
此刻的他。
滿身被焚燒過後的灼痕,臉色也有些煞白和難看。
“原來,逆轉光陰,竟是如此可怕?
”
“若非羅程程給我的那一枚龜甲,隻怕,我已經死在時光長河中了。
”
回想之前在時光長河的經曆,蘇文不禁有些劫後餘生。
一開始他被歲月氣息籠罩。
還能承受時光長河中的因果氣息……但漸漸的,随着歲月氣息消逝。
蘇文周身出現了恐怖的因果之火。
這因果之火比六丁神火都要熾熱。
僅是一縷火苗的餘溫,都險些讓蘇文萬劫不複。
好在緊要關頭。
蘇文懷着浮現出了一枚古樸龜甲。
這龜甲剛一接觸因果之火,便散發出一道七彩之光将他裹挾,令時光長河中的因果氣息,無法靠近蘇文半分。
但遺憾的是……
當蘇文離開時光長河後,那七彩之光便連同古樸龜甲,一并消逝了。
以至于,他都無法去探究這龜甲的玄妙。
“之前羅程程說過,那龜甲是他在瑤池島撿的,就是不知,這龜甲到底是何人所留?
”
“能抵擋歲月氣息的寶物,隻怕價值,還在我那根真凰羽毛之上……”
“如今毀在時光長河中,倒是有些可惜了。
”
略微心疼的搖了搖頭,下一刻,蘇文深邃滄桑的目光,又看向了面前一望無際的東海。
“淡薄的靈氣環境。
”
“東海之地的九天仙梯也斷了……”
“看樣子,我已經回到了一萬年後。
”
這般說着,蘇文目光四下望了望,很快,他在一處礁石後面,找到了自己當初橫渡東海的一葉木舟。
“也不知道,如今我在前往瑤池,還能回到一萬年前麼?
”
站在木舟之上,蘇文下意識上前一步。
但這一次,他并沒有來到瑤池,而是立足在東海的海面上。
“瑤池消失了。
”
幾番嘗試之後,蘇文得出了一個結論。
那便是自己再無可能回到萬年前。
他,見不到姜雨生了。
“唉,幾經波折。
本以為,去了瑤池,便可探究浩劫之謎。
”
“哪曾想。
”
“浩劫之源,便是我自己。
”
“隻有我不去瑤池,姜雨生才不會死,可……為了陸晚風,我一定會去瑤池。
”
這是一個時光悖論。
也可以說是因果輪回。
蘇文為了救陸晚風,他一定會去瑤池尋找浩劫之秘。
而隻要去了瑤池,那麼姜雨生就會為救蘇文而死。
姜雨生死了,陸晚風便會孕育浩劫。
如此,反複……
是為輪回。
根本沒有破解之法。
“也就是說,我想救陸晚風,結束浩劫的前提,是要複活姜雨生?
”
“姜雨生不死。
”
“浩劫就不會出現……”
“亦或者,姜雨生就是陸晚風,陸晚風就是姜雨生?
”
“也不對……”
“姜雨生應該是陸晚風的前世。
但姜雨生不是為了救我,魂滅了麼?
她如何能投胎轉世?
”
想到之前腦海中多出的記憶。
其中便有姜雨生和古凰的一段對話——我知道後果的,殘月降世之後,世間的一切因果,都與我無關。
我會魂遊陰陽彼岸,但是我不在乎,我隻想讓蘇文活下來。
“魂遊陰陽彼岸,這便注定了無法轉世投胎,既然如此,陸晚風的前世,怎麼可能是姜雨生?
但若不是……為何我又會在陸晚風的魂海中,看到姜雨生複活我的一幕畫面?
”
此時蘇文腦海很亂。
萬年之前的瑤池之行,更是讓他身心疲憊。
有太多迷霧。
圍繞在妻子陸晚風身邊。
“罷了,不管姜雨生是不是陸晚風的前世,亦或者姜雨生就是陸晚風……”
“如今,我都要回九州了。
”
“瑤池之行,就到此為止吧。
”
眼下雖在萬年前的瑤池尋到了浩劫之謎,但蘇文卻更加無力了。
畢竟他連起死回生法都不知曉,又談何去複活姜雨生?
“或許,我可以去一趟陰間,尋找姜雨生的遊魂,問問她起死回生法。
”
“當然,此事得等回到九州之後再說。
”
腦海雜念散去。
蘇文打算離開東海,返程江南了……
可就在他揮動船槳,駛向九州時,身體卻突然一個激靈。
“對了,怎麼把楓月慕忘了。
”
“我去瑤池前,曾答應過她,要帶她離開百濟國,返回九州的。
”
一念至此,蘇文調轉木舟,朝着百濟國的方向駛去。
他估算了下。
此去百濟,最多耽擱半天行程,倒是不能當那失信之人。
……
半個時辰後。
蘇文腳下的木舟,來到了百濟國的濟州港口。
“果然,還是用法力禦舟的速度快。
”
看着已經不再封禁,有海船來回貿易的濟州港口,蘇文失笑一聲。
上一次,他來到濟州港口,因為法力被禁,隻能發揮九品至尊修為。
但眼下……
蘇文的修為,早已徹底恢複到了化靈之境。
甚至經曆了寒魄仙果的洗禮,蘇文的實力,比之過去,還要高出不少。
當然最重要的是。
一萬年後的東海,是不存在金丹修士的。
蘇文的實力在此地,完全可以橫着走。
“咦,小兄弟,你就乘坐一個木舟來濟州港口啊?
膽子不小,不怕在東海遇到風浪啊?
”
濟州港口的碼頭,一名中年水手看到蘇文後,他不由輕笑的調侃兩聲。
“敢問今天是幾月幾号?
”
走到那中年水手面前,蘇文沉聲問道。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雖回到了萬年後的東海,但卻不知今夕是何年。
萬一。
他在瑤池聖地一天,東海過去一年,那就麻煩了。
“今天是十二月十五号。
小兄弟行船糊塗了?
”那中年水手沒好氣道。
“距離釜月市的飛魚許願過去了多久?
”
聽到今夕時間是十二月,蘇文心中微微一松。
畢竟自己當初前往瑤池聖地,也是十二月份。
怕就怕。
年份出了問題。
“飛魚許願不就是數天前的事情,當時好像是一個九州的外地佬抓到了金色飛魚,哦,對了,那九州的外地佬還被百濟國皇室給通緝了呢。
誰能提供那外地佬的下落,誰就能成為三鶴集團的座上賓,坐擁無窮無盡的财富和地位……”
那中年水手正說着,蘇文便是長出一口氣。
看來,瑤池一天,東海過去一年,那純粹是異想天開。
自己太過多慮了!
如今的時間。
就是他去瑤池聖地的第二天。
也就是說,蘇文在萬年前瑤池所經曆的一切光景,不過是昙花一瞬的短短一天。
“咦,小兄弟,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說起來,你和那被百濟國皇室通緝的九州外地佬,長得還有些相似呢。
”
“要不這樣,我們做一筆大的。
”
“你冒充那被通緝的九州人,我帶你去領賞金,回頭錢到手了,咱們五五分賬?
”
那中年水手見蘇文似有些走神,他不由蠱惑的提議道。
結果……
這中年水手話音剛落,刹那間,隻聞空氣撕裂之聲不絕于耳,唰,唰,唰!
原本那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的濟州港口,瞬間被一片肅殺之氣所籠罩。
隻見成百上千名百濟國的皇家士兵将蘇文包圍,他們整齊的隊列如同一堵堵鋼鐵城牆,散發着令人膽寒的威嚴,“姓蘇的,殺我百濟公主!
你可知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