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雨馮家出來。
天色已經晚了。
蘇文正要去找個地方歇腳。
但突然這時,嘩,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轎車停在了他面前。
緊接着,車門打開。
青雨之主梁高卓帶着他兒子走了下來,并恭敬的對蘇文行禮,“青雨之主,梁高卓,見過蘇前輩。
”
“梁家梁北川,見過蘇爺。
”
“嗯?
梁老伯?
你們找我有事?
”看着身前長相酷似的梁家父子,蘇文笑着問道。
“蘇前輩,并非是小人找您,而是嘉禾府的羽羚大人想要見您一面。
”
梁高卓如實回答道。
“嘉禾府司使?
你不是說他離開閩州了麼?
”
蘇文微微一愣。
“羽羚大人數日聯系不上我,擔心我出事,這才從京城遠道而來。
不過蘇前輩放心,羽羚大人見您,隻是想詢問那羅家樹妖之事,不會……”
不等梁高卓把話說完,蘇文就坐上了那勞斯萊斯轎車,并輕飄飄道,“既然閩州司使相邀,那就見他一面吧。
”
“多謝蘇前輩體諒。
”
見蘇文願意去見羽羚大人,梁高卓頓時松了口氣。
畢竟若他請不來蘇文。
那隻怕是沒辦法和閩州司使交代的。
……
二十分鐘後。
嘩——
一輛勞斯萊斯轎車停在了青雨梁家門口。
“蘇爺,我們到了。
”
梁北川十分恭敬的給蘇文打開車門。
畢竟他可是聽父親說過,眼前這位年齡不大的年輕人,乃是九州立于高天之上的武道至尊。
怠慢了這位爺。
自己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蘇爺,羽羚大人就在我梁家的後院等您。
您直接過去就好。
晚輩身份不夠,就不陪同了。
”
指着梁家後院的方向,梁高卓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畢竟像這等至尊會面。
他梁高卓一介武道宗師,是沒資格旁聽的。
“好。
”
對着梁家父子點點頭,蘇文徑直走向了梁家後院。
此刻梁家後院中。
一名花白胡子的暮年老者正在和一名國色天香的女子下着圍棋。
“老師,您該落子了。
”
見羽羚遲遲不落手中黑子,對面的傾城女子不由嬉笑道,“難道老師也破不了我這九葬棋局?
”
“并非破不了,隻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
羽羚話音落下,他便擡手将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之中。
“好棋。
”
見羽羚落子,對面傾城女子不由誇贊一聲,但跟着,她美眸又掀起點點漣漪,然後好奇問道,“老師,弟子其實一直不理解,您在京城待的好好的,為何會為了梁高卓這樣的小人物歸途青雨?
”
“他一介武道宗師的死活,又哪裡有七皇子的奪權之事重要?
”
一邊說,這傾城女子不忘将手中白子落在棋盤之上。
“許荭,你不懂。
”
落下一枚黑子,羽羚長歎一聲,“趙氏奪權,危機四伏。
那七皇子固然有我和天龍至尊的幫扶,隻怕他也坐不上九州皇位。
”
“我這次來青雨。
除了不願身處皇室棋局之中,還有一點,就是那梁高卓此人,對我另有用途。
若他死在青雨,于我今後的計劃,恐會有不小的麻煩。
”
聽到羽羚的說辭,許荭更加疑惑了,“可是老師,您不是已經處在老趙皇布下的棋局中了?
您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
“所謂絕處逢生,我自有我的辦法。
”
羽羚拿起一枚黑子,重重落在棋盤之上。
刹那間。
那由梨木打造的棋盤,竟直接支離破碎的散落一地,同時黑子和白子也瞬間化作塵埃,仿佛先前的九葬棋局,從沒出現過。
“老師,您耍賴!
”
看到羽羚毀了棋局,許荭當即委屈的噘了下嘴,并悶悶不樂道,“哪有您這樣破解棋局的?
”
“方才那局不算。
”
“我們重新來過,我們……”
許荭正說着,踏踏,一陣兒沉穩的腳步聲就從梁家後院中傳來。
“許荭,有客人來了,下棋之事,往後再說。
”
寵溺的看了眼弟子,羽羚起身正要去給蘇文打招呼。
但當他看到蘇文的一瞬間。
整個人的身體,卻是蓦然一顫。
仿佛這一刻,他所面對的,并非是一個人,而是一座浩瀚而滄桑的巍峨大山。
自己,不過是那山腳下,一方井中的弱小蜉蝣。
“老師?
您怎麼了?
您沒事吧,怎麼出了那麼多汗?
可是受涼了?
”
見到羽羚的脖子上布滿了冷汗,許荭不由投來了關心的目光。
“我,我沒事……”
聽到許荭的聲音後,羽羚這才從心悸中緩緩回過神。
但即便如此。
羽羚此刻,也有些不敢去看蘇文的目光。
因為他修煉了一種感應法,那法門可以一竊仙迹。
而今蘇文帶給羽羚的恐怖壓迫和窒息。
早已淩駕在了九品至尊之上。
甚至是九品之上的百倍,千倍,萬倍……
換句話說,蘇文,并非是梁高卓口中,那一劍殺妖的武道至尊,而是一名行走于九州紅塵和陸地仙人!
“羽大人這麼晚找我,不知有什麼事情?
”
注意到羽羚那惶恐不安的反應,蘇文隻輕笑的詢問一句。
他方才并沒有施展仙威。
卻是沒想到,這閩州司使,竟能一竊自己身上的仙迹。
“蘇大人,晚輩冒昧打擾了您清淨,還請見諒。
我隻是聽梁高卓說,羅家有樹妖作祟,且那樹妖死于您手,這……這才擅作主張,請您來梁家一叙。
”
羽羚開口的同時,他心中也有些懊惱和後悔。
早知蘇文是傳聞中連趙氏皇族都得仰望的仙人,自己之前說什麼,都不會托大讓梁高卓去請蘇文了,肯定會親自觐見對方。
“嗯?
老師他,他怎麼會對此人如此恭敬?
”
注意到羽羚那卑微的姿态,以及對蘇文的尊稱,身後許荭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目光偷偷打量了兩眼,但卻無法如羽羚一般,竊視到蘇文身上的仙迹。
更沒有如羽羚那種蜉蝣直面高山的渺小感。
在許荭眼裡。
蘇文,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年輕人。
不過許荭可不傻,連她老師都對蘇文這般恭敬,自己當然不敢怠慢對方,于是便深深的鞠躬行禮道,“晚輩許荭,羽羚大人的弟子,參見蘇大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