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楓葉?
”聽到陸晚風這話,蘇文啞然一笑,“這世上哪有如此神異的楓葉……”
“可是我想去紅雲山。
”
陸晚風眼巴巴看向蘇文。
“罷了,明天我帶你去。
”
蘇文想了下,他答應了妻子。
“真的?
”得到蘇文的許諾,陸晚風明顯一愣。
因為她還以為蘇文會和母親一樣,不許她到處亂跑。
“阿文,晚風有身孕在身,你怎麼能什麼都依着她?
那紅雲山海拔高的很,再說了,一個孕婦去爬山,萬一摔倒了如何是好?
”
得知蘇文要帶陸晚風去紅雲山,李桂芳當即苦口婆心勸說。
“沒事的,媽。
我會看着晚風,保證她不會出事。
”
蘇文給李桂芳遞了個放心的眼神。
“你啊,就寵着晚風吧……”知道自己說服不了蘇文,李桂芳隻好歎息道,“那你們早點回來,不要在紅雲山待太久。
”
“知道了,媽。
”
陸晚風開心點頭,眼裡滿是對紅雲山的憧憬。
******
入夜。
等陸晚風睡去,蘇文的心神,聚焦在了太極法身身上。
因為此刻。
太極法身,已經走到了黃泉路的盡頭。
“前方就是酆都鬼城了。
”
目光透過前方墨黑色的霧氣,蘇文法身看到了一座若隐若現的古老城池。
那城池散發着暗沉的幽光,猶如猙獰的巨獸之齒,在黑暗中透着森冷的氣息。
不僅如此。
偶爾從城中會傳來幾聲低沉的嗚咽,仿若冤魂的哭訴,又似古老的風吟,在這死寂的霧氣中飄蕩,更增添了幾分陰森恐怖之感。
“希望酆都鬼城中,有我要找的人。
”
喃喃自語一聲,蘇文法身徑直走向前方黑色霧海。
隻是……
還不等他靠近酆都鬼城,兩道黑影便從霧氣中竄出,瞬間攔住了蘇文法身的去路。
赤然是兩名酆都鬼城的鬼差。
他們身形高大,周身萦繞着一層淡淡的幽綠光芒,那光芒在黑暗中閃爍不定,宛如鬼火般詭異。
“陽間的朋友,為何來我酆都鬼城?
”其中一名鬼差冷眸看向蘇文法身,他面容冷峻,臉色泛着青灰之色,雙眸空洞而深邃,猶如無盡的黑洞。
“我找人。
”
蘇文法身說着,他一伸手,從懷中取出幾枚紙錢遞了過去,“兩位還請行個方便。
”
“哦?
”
見蘇文法身賄賂自己,兩名鬼差相視一眼,跟着他們不動聲色的收下紙錢,然後微笑道,“陽間的朋友,不是我們不給你行方便,而是酆都鬼城最近在舉辦三玄火會,你身上的陽氣太重,沒辦法入内。
”
“三玄火會?
”
聽到此言,蘇文法身猛然想到了什麼,就見他擰眉問道,“三玄火會什麼時候結束?
”
所謂三玄火會。
乃是陰間幾名鬼王召開的獻祭儀式。
這一期間。
酆都鬼城會陷入至暗時刻。
陰氣和死氣橫行。
陽間的人若是勿入,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三玄火會還要兩年才結束。
”
那收了好處的鬼差倒也沒隐瞞,反而如實說道。
“兩年?
”
聽到這個答複,蘇文法身的臉色很是難看。
畢竟他以五行花強行鋪開一條脫凡仙路,隻有三十天可活,哪裡等得起兩年?
退一萬步說。
就算蘇文法身可以等兩年,但陸晚風距離二十七歲已經很近了,她,等不起。
“兩位,可有辦法讓我混入酆都鬼城?
”蘇文法身又拿出一疊紙錢遞了過去。
“辦法麼……倒也不是沒有。
”見蘇文法身出手如此大方,另外一名鬼差嬉笑道,“看到那邊的奈河?
”
說着,他伸手指向遠處一條幽暗的河流,“在奈河中,有一種魚,名為木陰魚,那木陰魚的腹中,會孕有木陰珠。
”
“木陰珠天生克制陽氣。
”
“隻要你釣到木陰魚,找到木陰珠壓制身上陽氣。
那麼,你便可以前往酆都鬼城了。
”
“木陰魚?
”聽到那鬼差所言,蘇文法身當即拱手答謝,“多謝兩位解惑。
我這就去釣魚……”
“且慢。
”
看到蘇文法身要走,那兩名鬼差又喊住了他,“朋友連陰魚竿都沒有?
你要如何釣魚?
”
“陰魚竿?
”
蘇文法身正疑惑時,其中一名鬼差已經遞過來一根黑色的木制魚竿,“拿去吧。
”
“陰魚竿乃是酆都鬼城‘山水齋’出品的魚具,我們二人收了你不少錢财,這魚具,就當我們送你了。
”
“多謝。
”伸手接過陰魚竿,頓時間,蘇文法身從中感受到了一縷凍徹骨髓的寒意。
甚至這寒意,還具有一定的腐蝕之力。
“朋友,你需記住,釣木陰魚,是有竅門的,一定要在子時三刻抛竿,還有……”
從那兩名鬼差口中得知了釣魚技巧,蘇文法身便匆匆來到了奈河。
剛一靠近奈河。
蘇文法身便發現,此地還有不少陰間之人,同樣在垂釣。
“不知道這些人有沒有釣到木陰魚?
我大可直接買一條?
自己釣魚多麻煩?
”
一念至此,蘇文法身走到一名白發老者面前,然後人畜無害道,“大爺,釣到木陰魚了麼?
賣我一條?
”
“木陰魚?
那玩意可不好釣啊。
”
看到蘇文法身過來套近乎,那白發老者搖了搖頭,“老夫在這奈河釣了十幾年魚,至今,不過釣了六條木陰魚。
”
“那今天釣到了麼?
”
蘇文法身追問。
“還沒有。
”白發老者搖頭,“你如果是為了吃木陰魚的肉,大可直接去酆都鬼城的魚靈齋購買。
”
“可你若為了木陰珠,那還是老老實實自己釣吧。
”
“這是為何?
”蘇文法身微微挑眉。
“不為何,這就是奈河的規矩。
”白發老者大有深意道,“不是自己釣的木陰魚,腹中是無法孕育出木陰珠的。
”
“還有如此講究?
”
蘇文法身表情有些古怪,看樣子,他想直接買現成品的計劃,是行不通了。
“罷了,自己釣就自己釣。
”
“當年在百濟國,我連金色飛魚都能釣上來,區區一隻木陰魚而言,它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想到這裡,蘇文法身直接在白發老者身旁坐下,然後,等到子時三刻,嗖,他将手中陰魚竿抛向奈河。
噗。
随着奈河的河面濺起點點水花漣漪。
下一刻。
嗡嗡,蘇文法身手中的陰魚竿,就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
似乎是有什麼龐然大物咬住了魚竿另一頭。
“哎?
你這後生運氣不錯麼?
剛抛竿就掉到魚了?
”
看到蘇文法身手裡的陰魚竿不斷抖動,身旁的白發老者當即出言提醒,“快收杆,小心魚跑了。
”
“好。
”蘇文法身手臂一扭,和那奈河中的龐然大物角力。
一時間,奈河的水面劇烈翻湧,墨黑色的河水仿若沸騰的墨汁,掀起層層巨大的水花。
很快,轟!
一聲驚雷在奈河上空炸開。
隻見一頭體型足有十丈的青色螃蟹,破水而出。
它巨大的身軀閃爍着幽冷光澤,八隻粗壯的蟹腿瘋狂舞動,兩隻巨大的蟹鉗開合之間,發出令人膽寒的“咔嚓”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