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面前神色淡漠的蘇文,法枯鬼王張張嘴,欲言又止,直到好半晌,他才艱難的開口道,“道友,一場誤會,還請你手下留情,饒我一命。”
“隻要你願意放我一馬。”
“我,我可以将陰壺至寶給你。”
說話間,法枯鬼王從袖口取出了一件鏽迹斑斑的白色銅壺。
這銅壺表面,閃爍着暗淡的昏黃光絮,那光絮在微弱的影響着四周天機,其周身的夫雨廟氣息,更是讓蘇文目光一凝,“這就是你身上預示未來的寶物?”
“不錯,這是我在夫雨廟尋到的陰壺,可以預示生死危險,不過……”說到這,法枯鬼王的神色,又有些為難,“不過此物似乎隻能預示遊魂的危險,對陽間的仙人無用。”
“是麼?”
蘇文伸手接過那陰壺把玩片刻,跟着他将其丢給了法枯鬼王,并大有深意道,“你說的不錯,此物對我無用。所以,它無法買你的命。”
“那不知道友需要我如何買命?”
法枯鬼王苦澀和落寞道。
倘若他早知道這陽間的仙人如此恐怖,方才決然不會對其出手的。
“隻要你交出紀景天,我可饒你一命。”
見法枯鬼王看向自己的眼神,滿是懼意,蘇文不緊不慢道,“我隻給你十息。”
“若十息内。”
“我見不到紀景天,那你……”
不等蘇文把話說完,法枯鬼王便絕望的苦笑一聲,“道友,真不是我不願意交出紀景天,而是紀景天如今并不在天陰池。”
“那他在什麼地方?”蘇文挑眉開口。
“紀景天去了夫雨廟。”法枯鬼王也沒隐瞞。
“夫雨廟?”
聽到這三個字,蘇文臉色一沉。
說實話。
對于陰間夫雨廟,蘇文是有陰影的。
因為那地方,壓制他的陰陽境修為,之前蘇文前往其中尋找隕月遊草,都是仗着蘇青念和阿瘋才得以安身而退。
若再一次前往夫雨廟。
蘇文并無把握可以活着離開。
“紀景天去夫雨廟作甚?”沉默片刻後,蘇文又一次質問法枯鬼王。
“這……”
法枯鬼王猶豫再三,最後他硬着頭皮道,“紀景天在夫雨廟發現了一件陰間改命至寶,所以他去尋那寶物了。”
“改命至寶?”
蘇文重複一聲,跟着他搖了搖頭,“既然紀景天不在天陰池,那你這陰陽境鬼王,就替他償命吧。”
“你……”
眼見蘇文舉起手中長劍,法枯鬼王瞳孔一縮,跟着他一咬牙,并陰森道,“陽間的仙人,正面交鋒,我的确不是你對手。”
“但本王要走,你,攔不住。”
“等着吧,等我從夫雨廟歸來,等我以死轉生,今日的斷臂之仇,我定要讓你千倍奉還!”
目光殷紅的咆哮一聲後,嗡嗡,法枯鬼王的身形竟在刹那間化作一團濃重的陰霧,詭谲的霧氣中還隐隐傳來無數冤魂的哀嚎。
這團陰霧扭曲着、盤旋着……
眨眼間便撕裂空間,消失在天陰池的迷霧深處。
“哼,你以為自己逃得掉麼?”
蘇文冷哼一聲,蟬鳴劍驟然出鞘,萬千星辰在劍刃上凝聚,化作一道璀璨的星河斬向那團陰霧。
然而,劍光卻毫無阻礙地穿透了霧氣,隻在虛空中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殘影,法枯鬼王的氣息已徹底消失不見。
“咦,這是什麼手段,那陰間鬼王居然有辦法規避我的蟬鳴劍?”
見法枯鬼王的氣息已經從天陰池淡去,蘇文目光有些錯愕。
而就在這時。
他突然感覺腳下傳來一陣劇烈震顫。
低頭望去,隻見原本平靜的天陰池,竟開始不斷塌陷,無數濃稠如墨的池水,開始瘋狂倒灌進裂縫,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陣陣刺骨寒意裹挾着陰森鬼氣撲面而來。
“不好!”
蘇文身形暴退,卻見整座天陰池都在以驚人的速度塌陷,地面如活物般扭曲變形,時不時還有天陰池弟子們驚恐的尖叫傳來,他們的身形在這股詭異力量的拉扯下變得透明虛幻。
“看來那鬼王是動用了天陰池的力量,這才從我手裡逃過一劫。”
念及此處,蘇文也沒在天陰池久留,而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走後。
遠處那些從鬼面中死裡逃生的遊魂小鬼們則是懵比了。
池南等鬼看着不斷沉淪,塌陷,淪為廢墟的天陰池,所有小鬼的臉上,都露出一抹驚恐和難以置信,“這……這……”
“陰間傳聞中的天陰池勢力,就這般瓦解蕩滅了?”
“那人原來沒吹牛?他真是來此地斬殺化靈境鬼将的?”
“太恐怖了,陽間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仙人?連法枯鬼王這樣的存在,都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隻能落荒而逃,難不成,陽間的仙人,都如此逆天?”
“應該不是所有陽間仙人都這麼恐怖,想來那人的實力,放眼陽間,也是金字塔巅峰了……”
“行了,都别談論那位大人物了,小心禍從口出,如今天陰池沉淪,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換一個勢力投靠了。唉,陰間生了這等事情,隻怕要不多久,陰間十大勢力的格局,就要發生改變了。禍福相依,沒了一個天陰池,想來很快就會有其他的勢力崛起了,這對我們而言,或許是一個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