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14章 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開
柔軟的一團塞他懷裡,章癞子人懵住。
他一身僵硬。
像是怕自己聽錯了,他看向劉翠芳。
“我的?
”
“沒錯,你的。
”
劉翠芳眼角含淚:“癞子哥,我是不得已,才嫁趙永森。
”
“趙永森他不是人,他喜歡隊上村頭那個小寡婦。
”
劉翠芳忍着惡心嘔吐的感覺,淚眼朦胧看向章癞子,還挨着他的手臂貼上去。
“癞子哥,孩子是你的,以後咱們一家三口過日子吧?
”
劉翠芳胃裡翻湧得厲害,面上卻不顯。
她将頭貼在他手臂上:“我們一家三口,再也不分開了!
”
一開始猜測劉翠芳生下的孩子是他的,跟現在劉翠芳親口承認孩子是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章癞子蹲在洞裡石壁旁,看向懷裡抱着的孩子,人陷入呆滞中。
他後悔了!
早知道劉翠芳願意帶着孩子認他,他不該對馮知青下手。
他有血脈了,他們章家有後了,這是他寡母一直做夢都盼着的。
章癞子抱着孩子又哭又笑,陷入癡狂的癔想中,卻不知道說願意跟他一塊兒過日子的劉翠芳,這會兒在他身後舉起一塊大石頭,正對着他的腦袋狠狠砸下來。
常年下地幹活的人,哪會感受不到危險?
其實在石頭砸下那一刻,章癞子可以選擇避開,但是這樣石頭會砸到他懷裡的孩子,會砸死他們章家血脈,唯一的血脈。
所以章癞子沒動,任着石頭砸破他的頭,像是怕懷裡孩子被碎石濺到,還拿身子擋着抱住的孩子。
就這樣,他頭破血流,護着懷裡的孩子倒在石洞中……
紅旗大隊民兵隊長,留下一半公安同志堵在趙永森家附近路口,帶着另一半人還有賀霆李睿才,繞路包抄攔在了進深山的必經之路。
等了半天,不見章癞子要挾人質出現。
聽到前方山崖傳來女人孩子哭聲,民兵王隊長分一半人繼續在路口守株待兔,他帶賀霆李睿才循着哭聲找去。
等鑽出一片樹叢,看到被章癞子挾持的人質劉知青,抱着孩子站在山崖邊哭,往前一步是深崖。
王隊長吓得膽顫了一下,着急的喊出聲:“劉知青,你要幹嗎?
”
“嗚嗚,我不活了,我不幹淨了。
”
劉翠芳衣衫淩亂站在山崖邊,聽到喊聲回過頭來看一眼:“王隊長,你别管我,我不想活了。
”
“發生什麼了?
”
“你可千萬别想不開,不管發生什麼,也不是你的錯。
”
“你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替孩子想想。
”
劉翠芳搖頭:“我不活了,從詩詩被糟蹋那天,我不想活了。
”
“都是因為我,詩詩被章癞子那個殺千刀的糟蹋了。
”
“要不是詩詩過來給我的孩子送奶粉,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她還那麼年輕,她以後會跟李睿才結婚,過上好日子,她怎麼出了這樣的意外?
”
“都是我,都是我害她。
”
“我撐着一口氣,就是為了給詩詩報仇,現在報完仇了,我用石頭将章癞子砸死了。
”
劉翠芳哭得淚眼模糊:“我已經想好了,我和孩子給她償命。
”
“我去黃泉地底陪她,這樣她去另一個世界的路上不會孤單。
”
劉翠芳一臉決絕,抱着孩子要往懸崖下躍去。
李睿才瞧見這一幕,心快蹦到嗓子眼。
是的,他恨劉翠芳。
因為都是為了劉翠芳的孩子,馮詩詩來送東西的路上被糟蹋。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自己代替她去死。
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在劉翠芳哭訴着埋怨自己時,李睿才意識到他的仇恨來得莫名其妙,他怎麼可以将章癞子對詩詩的傷害,怪在無辜的劉翠芳和孩子身上?
作為馮詩詩的朋友,劉翠芳也很自責。
她跟自己一樣,恨不得代替詩詩去死。
雖然他還沒有搞清楚,劉翠芳說将章癞子砸死了是什麼意思,但是劉翠芳隐忍要替馮詩詩報仇這一點,讓李睿才不忍怪他。
更何況,就算她有錯,他懷裡一無所知的嬰兒哪能有錯。
所以在劉翠芳抱着孩子要躍下懸崖那刻,李睿才喊住她。
“你先别跳,詩詩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
劉翠芳果然愣住了:“什麼話?
”
“你過來幾步,我跟你說,詩詩寫到信裡寄給我,想說給你聽的話。
”
劉翠芳将信将疑,退後幾步。
她扭過頭等着李睿才說下文。
李睿才跟賀霆對個眼神,然後沖劉翠芳道:“這個話不能讓人聽見,是關于你私事,跟你懷裡抱着的孩子有關。
”
劉翠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滿臉慌亂。
但因為她這會兒臉上有淚痕,眼睛被鬓發遮擋住,再加上不管是李睿才賀霆,還是民兵王隊長關注點都在她懷裡哇哇大哭的孩子身上,所以沒人看出她的異樣。
就在劉翠芳愣神的功夫,李睿才已經挪近她,朝她一把撲過去。
然後将她,連同她懷裡的孩子一把圈住了。
“李睿才,你放開我,讓我去死。
”
劉翠芳掙紮着哭鬧,差點将李睿才一起拽下山崖。
還是賀霆跟王隊長沖過來,幫着李睿才一起制住她,總算将她按住了,然後拖拽得離懸崖遠遠的。
劉翠芳還鬧着要去死。
李睿才反過來安慰她:“詩詩如果在天有靈,希望你能活得好好的。
”
“她那麼善良,哪會讓你拖着孩子下去陪她?
”
李睿才一臉疲憊:“劉翠芳,你别鬧了。
”
“失去詩詩,我的悲痛一點都不比你少,但我知道,人活着身上有該肩負的責任,雖然很無奈,我們還是得往前走。
”
李睿才說,馮詩詩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劉翠芳不鬧了。
等王隊長帶着賀霆鑽進劉翠芳所指的山洞,他們看到了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章癞子。
章癞子沒有死。
但是因為砸到頭,在公社醫院活過來,人也癡傻了。
并且他試圖侵犯劉翠芳的時候,劉翠芳奪了他的鐮刀,在他喉管上割過一下,雖然最後人沒斷氣,但是發不出聲了,變成一個啞巴。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