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身形漂浮半空,周身被一層淡淡的酒霧所環繞,仿佛連天地都被這股醉意所感染。
一劍斬出,如烈酒入喉,酒香與劍氣交織,似夾雜山川之靈,日月之光。
同蛟龍出海,銀河傾瀉。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天地間隻剩下那道璀璨奪目的劍芒。
劍芒所過之處,碎石紛飛,雲霧四散,漕幫三四百名幫衆,紛紛被一分為二。
其劍勢之壯觀,令人歎為觀止,又心生敬畏。
衛淵立于半空,衣衫随風獵獵作響,回身看向葉無道的方向,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吾之劍,可開天門?
”
嘶~
兩方衆高手無不倒吸一口涼氣,吞咽口唾沫,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
超凡脫俗的劍術,那份放蕩不羁,逍遙自在、不拘一格的态度。
相信,僅這一劍,酒劍仙之名,更加響徹大魏江湖,成為了無數武者心中仰望的巅峰,成為了後世傳頌不衰的神話。
“可斬!
可斬!
”
葉無道雙目無神的重複念叨,随即周身劍氣彌漫,雙眼如炬地看着半空中的衛淵。
“本以為世間劍道一徒,我已登峰造極,如今你給了我一個前進的動力!
”
“吾之劍道,剛正不阿,甯折不彎,為兄不會向師弟低頭,而是要超越你!
”
衛淵模樣的喜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卧槽,知道你牛逼,沒想到這麼牛逼,從小一起長大,陪着你裝逼,結果你是真牛逼,隻有我是裝逼……”
不遠處的樓閣之上,宋清照激動的雙目落淚。
“酒之道,這才是真正的酒之道,爺爺和我男人比,算個屁!
”
澹台仙兒激動的緊握雙拳:“可惜,真的可惜沒讓池魚看到,他們的父親是那麼的威風!
”
“世兄好強大,南栀姐姐看到就好了。
”
冷秋水偷偷用餘光看了眼,情緒激動的冷秋霜,小聲呢喃:“姐姐那麼疼我,求她分一半姐夫應該可以吧……”
熊闊海與金聖英緊緊地把手攥在一起。
“這就是世子真正實力!
”
“能文能武,但卻甯可忍受天下罵名不暴露,心疼,我心疼世子啊!
”
“我…我聖英終于體會到你和存孝的感覺了,疼,真的心疼!
”
咳…咳……
紅拂輕咳兩聲:“你們是不是可以把手放開了……”
“啊?
”
“啊!
”
金聖英與熊闊海嫌棄地甩開對方手……
紅拂雙眼滿是崇拜地看着衛淵:“可惜,這才是當世豪傑,真英雄,怪不得會引來那麼多,人間絕色的優秀女子垂青,如果我能早生二十年……”
正道盟中,千名衛奇技,咬牙切齒地捂着胸口。
能文能武,本是人中龍鳳,但卻甘願忍受天下人的唾棄罵名,這等忍耐力,他們自問做不到,世子今後必成大器。
“怪不得三俠與那麼多高手誓死相随!
”
“這等隐龍,值得我等追随……”
江湖武者也都驚呼出聲:“汪劍仙這一劍,最少得殺了五六百人吧。
”
“應該有千人!
”
“不止,我看得殺了三千人!
”
“五千應該……”
聽到江湖衆武者的議論,衛淵不屑癟嘴。
江湖武者喜歡誇大,愛吹牛逼,也愛替别人吹牛逼,但也不能往死裡吹啊……
王玄策,霍破虜快吓傻了:“這…這就是我…我衛家隐龍的真正實力!
”
“我現在為啥感覺,衛公也就這樣了……”
“咳咳,我也有這種感覺,不是舅舅不強,而是世子太強!
”
“衛家有子乃隐龍,大興!
”
與此同時,最激動的當屬汪家與東廠的那群太監。
“仙降汪家,汪家有汪滕在,何愁不興!
”
“東廠有酒劍仙,督天司必被踩在腳下!
”
東廠太監激動地夾緊雙腿:“廠公無雙!
”
衛淵深吸一口氣,濃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大腦,一股來自血液中的暴戾,嗜血讓衛淵雙目遍布血絲。
“怪不得衛天、衛雲會動不動就發瘋,感情是他們衛家基因太濃了。
”
衛淵很清楚,在衛伯約口中,衛家祖傳的殺戮從動,就是後世醫學上,所謂的基因缺陷,超雌綜合征。
所以每逢亂世,衛家都會有人站出來,世代為将,封号虎癡。
當然,不做将軍就是落草為寇的悍匪……
“罷了,壓抑這麼久,也該放手大殺了,反正所有因果都算汪滕身上!
”
衛淵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一人一劍沖進二十萬漕幫之中,左劈右砍,每次揮劍,都有一名幫衆被一劍封喉。
“随着家主(廠公)殺進去,立下汗馬功勞!
”
汪家與東廠反應過來,也都紛紛沖進戰局。
不遠處樹上的宮女暗暗點頭,在小本本上記錄。
‘汪滕醉斬天門,一劍斬殺五百幫衆,江湖各門派大驚,衛淵吓癱在地……’
‘汪滕勇猛,孤身沖進大軍,揮劍必殺,每一劍的力道控制極為精妙,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大宗師級别的漕幫幫主,曹樞坤,本來想單殺衛淵,但見識到剛才的‘醉斬天門’後,心裡也是懼怕,不敢單獨上前。
“不能讓汪滕繼續殺下去,否則我們士氣就沒了!
”
“先殺汪滕!
”
“殺汪滕!
”
曹樞坤一拍馬背,與一百零八位,表面是陝州各門派掌門,實際上是将軍,修為均在大宗師境界的高手出現,将衛淵團團圍住。
“保護侯爺!
”
“保護廠公!
”
汪家殘餘以及東廠太監高層,紛紛沖過來拼命去拖住大半掌門。
衛淵沒有任何猶豫,連續三十六将後,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一個極其細微的殺氣。
那種感覺就像是隐藏起來的毒蛇,時刻準備,伺機而動,一擊必殺。
衛淵幾乎沒有猶豫,一記蘇秦背劍,揮劍擋在自己身後。
锵~
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借着夜色,可以看到地上有一根斷成兩截,漆黑如墨,淬過毒的銀針。
衛淵目光看向毒針發射的方向,那是一名渾身上下籠罩在黑色鬥篷當中的神秘人。
“汪滕,你該死!
”
神秘人雙手一揮,衣袖中話落兩支峨眉刺,猛然沖向衛淵。
峨眉刺,長約三十厘米的鐵棍,兩頭是菱形尖端,非常鋒利。
中間還有一個圓環,鉚有一個鐵釘,可靈活轉動。
看到對方拿出峨眉刺,衛淵便揮劍阻止他靠近自己。
峨眉刺屬暗器,也是冷兵器的近戰之王。
锵~
劍與峨眉刺碰撞,神秘人衣袖中飛出幾枚毒針,朝向衛淵的面門射去。
衛淵微微側頭,險而又險地躲過。
“你是獬大人吧,早知道你是老六,我衛……汪某人又怎會沒有防備!
”
衛淵揮劍刺向獬大人的心口窩,但卻沒想到這家夥一把抓住身旁幫忙掠陣的曹樞坤,擋在自己身前。
噗~
長劍穿透曹樞坤胸口,曹樞坤不可置信地看向獬大人。
“大…大人,我對你忠心耿耿,你…你……”
“你的存在就是我為我而死,以汝緻命換酒劍仙之死,你很榮幸!
”
獬大人冷聲說完,趁着衛淵還未拔劍之際,身形宛如鬼魅,快若閃電的近身衛淵,雙手峨眉刺,分别刺向衛淵的咽喉與心髒。
就在峨眉刺同時要刺入衛淵的咽喉與心髒時,獬大人眼神中露出勝利的神色,可忽然隻感覺胸口一疼。
衛淵不知何時,實出了金蟬脫殼,一隻手從胸口伸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他腹部。
緊接着衛淵雙手仿佛化作殘影,連續一連串的近身快打,将獬大人肋骨打斷八根,整個人口吐鮮血的倒飛出去。
“你以為就你會近身打鬥?
”
“抱歉,論近身,我汪滕比你更強!
”
“不可能!
你有如此超高的劍術,哪裡還有時間去修煉近身招式?
你汪滕才多大年紀?
”
“沒什麼不可能,我汪某人可是二魂一體,一魂修劍道,一魂修近身體術!
”
“不可能,我與你相見那麼多次,你汪滕是什麼廢物我太了解了……”
獬大人說到這不再說下去,衛淵輕輕一笑:“這聲音……你是六皇子南浔!
”
獬大人不再言語,一個滾地龍穿入人群之中,衛淵想要追擊,但卻幾名掌門拼死拖延。
殺死掌門後,獬大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場聲音嘲哳,宮女聽不到獬大人的話,但卻看到了他手中峨眉刺,在本上記錄。
‘疑似六皇子的獬大人肋骨斷裂,使用峨眉刺,雙手中指,掌心必有老繭……’
記錄完,宮女便不再觀看,而是朝向京城方向,幾個起落消失黑暗之中。
“義父,東西到手了。
”
戰局中,忽然一名身穿夜行俠,身材矮小消瘦的身影出現,趁亂偷偷遞給衛淵一個本子後,小聲道:“義父,我其他兄弟也都得手了!
”
衛淵點點頭,收劍,留下死戰的汪家衆人以及東廠太監,飛身退出戰局,氣運丹田,高聲大喊道。
“所有人,殺,搶屠龍寶刀!
”
江湖衆人紛紛大喊着沖上去,與此同時獬大人也下令撤退後,手捂胸口,身形宛如鬼魅地沖進漕幫大本營。
此時司馬家當代家主,太尉司馬相,與馮家家主,工部尚書,馮茈璋,帶着兩家高層在商量對策。
噗~
獬大人進門口吐出一口鮮血,摘下鬥篷與面具,露出嘴角染血,六皇子南浔的蒼白面孔。
“浔兒你受傷了!
”
南浔點點頭:“汪滕打的,沒想到這閹狗隐藏如此深,剛剛我已經可以确定,韓束也在,是南昭帝派來的禦林軍。
”
“如果南昭帝想要鎮壓江湖,絕對不會把韓束派來,甚至其中還有王玄策與霍破虜,我懷疑衛家軍也隐藏其中。
”
司馬相一張老臉眉心緊皺:“江湖草莽好對付,但如果裡面有禦林軍和衛家軍,那我們可就危險了。
”
南浔冷聲道;“看來屠龍刀,以及江湖百家都是南昭帝弄出來的幌子,目的就是有人洩密我們養私兵的秘密,以我對南昭帝的了解,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養私兵!
”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
“退而求其次吧,化整為零,把所有士兵先回老家躲着,等風頭過了再……”
沒等南浔說完,房門被人推開,一名面白無須,娘裡娘氣的太監跑進來。
“殿下出大事了,漕幫的花名冊被盜!
”
“什麼!
花名冊被盜了?
”
司馬相大驚道:“這怎麼可能,花名冊藏得很好,而且有重兵把守,天下誰能有這等本事,在這等防範下盜走花名冊?
”
南浔冷聲道:“有,江湖上的盜聖,五鼠,鑽天鼠就有這等本事!
”
緊接着一名名漕幫高層跑進來:“獬大人,剛剛有飛鴿傳書,其他門派的花名冊也被盜了!
”
“南昭帝的手段,什麼時候如此天衣無縫了?
”
“我知道朱思勃曾隐藏禦書房一段時間,如果沒有意外,是這個陰險小人做的局!
”
六皇子雙眼暴露兇光:“汪滕!
朱思勃!
我南浔記住你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