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隻有夏天出過關,印象裡是片廣闊無垠,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草原,可如今入冬卻是入眼一片白茫茫的大雪。
東京遼陽府外的弓長嶺鐵礦,這裡是王玄策與海東青的交貨地,也是秘密聯絡地點。
霍破虜高聲大喊道:“野雞悶頭鑽,哪能上天王山!
”
忽然一名身穿皮襖,頭發是典型天狼人打扮的壯漢跳出來。
“地上有的是米,喂呀,有根底!
”
壯漢上下打量霍破虜;“這位兄弟面生,敢問是什麼蔓?
”
“虎頭蔓!
”
糜天禾小聲對衛淵道:“蔓是問姓我知道,但虎頭蔓是啥?
”
衛淵笑道:“虎頭上有王字啊,破虜說我們是王玄策的人!
”
壯漢笑道:“原來是熟蔓,有何貴幹?
”
“帶我見你們當家的!
”
“好!
”
壯漢首先帶着衛淵六人來到附近一處山寨,讓幾人換上天狼帝國的服裝後,帶路進入大都。
天狼帝國城池結構與大魏完全不同,用石壘砌,兩人多高的城牆,進入後都是一些類似帳篷的穹廬。
穹廬包圍的中心才是一座很小的城池,建築風格與大魏相差不多。
壯漢對衛淵等人講解道:“我們放牧不種地,所以外圍相當于你大魏的村落,這裡住着的都是普通百姓以及我天狼帝國的士兵勇士,城池裡住着的則是官員和貴族。
”
此時是飯點,家家戶戶都在穹廬前,支起大鍋準備吃食,吃食以牛羊肉類居多。
老遠便能看到一群青年,光着膀子在雪地裡摔跤……
霍破虜好奇地對帶路壯漢問道:“他們為什麼打架?
”
“一群小孩子打雪仗,不用管他們。
”
“小孩子?
打雪仗?
”
“他們不到十歲,不是小孩子是啥?
”
“卧槽!
”
糜天禾看了看自己,又看向摔跤的‘孩子’,這他媽不到十歲,比自己都高,而且一個個身材壯碩……
南海神尼指着一名扛着巨大樹幹當木材的農婦:“好彪悍的民風,普通女人都如此強壯,怪不得一直說天狼帝國人人皆兵,衛家軍一代代地守護邊關,對抗的都何等強壯兇悍的敵人?
”
壯漢在大都城門口拿出黑色通行證,人高馬大的守城士兵放幾人通行。
在大都最中心的位置,有一處用磚石搭建,外表鍍金的巨大建築,随着衛淵等人被帶進去後,就看到海東青坐在主位,身旁兩側分别坐着兩名金發碧眼,身材宛如當初高海公用來騙衛淵黛珊一樣,前撅後翹……
“王玄策不是走了嗎?
你們來見我……”
吃着漁亭糕的海東青擡起頭,見到衛淵後瞳孔極度緊縮,驚呼道:“卧槽,你他媽敢來天狼?
”
“你他媽都敢到我大魏,我憑啥不敢來你天狼?
”
衛淵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伸手在金發碧眼的美女胸前抹了一把:“手感不錯,就是有狐臭,原來你小子喜歡這一口。
”
“大膽!
”
兩旁士兵紛紛拔出馬刀,但卻背後海東青伸手攔下,看向衛淵:“你說我抓住你,然後嚴刑拷打,你能不能交出解藥?
”
衛淵一屁股坐在桌子上:“你說呢?
”
“應該不能!
”
“那不就得了,讓他們下去吧。
”
海東青擺擺手,兩名金發碧眼的美女以及房間内的所有侍衛全部離開。
“南浔死來吧?
”
聽到海東青的話,衛淵喝了一口桌上的奶茶:“挺好喝的!
”
“沒錯,已經成了骨灰。
”
海東青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得意地繼續道:“的确很好喝,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你被綁架了,所以你準備趁這個機會,偷偷溜出來幹一票大的!
對吧?
”
“如果我沒猜錯,南浔那家夥為了皇位,肯定會給禦林軍,東廠喂慢性毒藥,讓他們聽命自己,這就等于控制了大魏皇宮,如今他死了,你會準備假借南浔名義,控制這些勢力……”
“我現在越來越想讓你死了!
”
衛淵一打響指,海東青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我不說了,我不裝逼賣弄了,别讓你那破蠱蟲在我肚子裡鬧了!
”
海東青跪在地上,疼得他五官都快湊到一起,豆大的汗珠順着腦門滴落。
在場之人,也隻有修為最高的南海神尼能看到,衛淵在拿奶茶的時候,偷偷在旁邊杯子彈了一下,指甲蓋裡的藥粉落入南浔的杯中……
“明明是英雄哥的兒子,但卻和英雄哥的光明磊落一點不像!
”
南海神尼無奈地搖頭苦歎,當然她也明白一點,但凡衛淵和衛英雄一樣,估計早就死無全屍了。
“衛淵,你他媽别讓蠱蟲鬧了,我求你了!
”
海東青語氣帶着懇求,衛淵這才一打響指,海東青瞬間感覺肚子的絞痛消失了。
“拉稀了吧?
去洗個澡,換條褲子來和我說話,我不和你這臭氣熏天的粑粑孩談判。
”
海東青臉一紅,裝作若無其事地起身,走路姿勢别扭地離開房間。
衛淵丢給南海神尼一塊漁亭糕:“晚娘,嘗嘗這玩意,可甜了。
”
衛天、衛雲也連連點頭:“娘親,這漁亭糕的确好吃,你快吃。
”
之前衛淵所作所為曆曆在目,南海神尼表情怪異地連連搖頭:“貧尼不敢吃他給的東西……”
很快,換了一身衣服的海東青返回,還沒等他開口,衛淵率先道:“說說你這邊戰局如何!
”
海東青沒有隐瞞:“目前是一國兩制,我占領大都,叛徒奔爾達占領了黑石,雖然他的勢力比我大,兵馬比我多,但我有你給的神器,所以雙方都奈何不了對方。
”
衛淵點點頭:“按照南昭帝的性格,削弱的世家楊家也是榜上有名,如果沒有意外,這邊事情結束了,南昭帝就會派我家老登會北冥關對付你!
”
“衛公不知道我們合作吧?
”
“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敢讓他知道,所以必須在那邊把‘我’救出來之前,幹廢南乾!
”
海東青無奈地一攤手:“現在的問題是奔爾達以及南乾,都想縮頭烏龜一樣,死都不肯出來,怎麼打?
”
“這個就需要問我的首席謀士了!
”
衛淵看向糜天禾:“天禾,你怎麼看?
”
“主公,我覺得可以用計謀逼奔爾達動手!
”
“很好!
”
衛淵滿意地點點頭,打斷糜天禾的話,同時對海東青道:“我家首席謀士的意思,讓你在黑市城散播瘟疫,然後火燒糧倉,在把奔爾達的兒女都綁來,全部斬殺挂在城門樓上,在這民風彪悍的天狼帝國,奔爾達不動手他就會被屬下,百姓看不起,加上本來就是造反當的可汗,出師無名,所以他肯定會出戰……”
“你們開打之後,你就馬上拿出僞造的證據,就說殺奔爾達兒女,放火燒過冬事物,都是南乾派人所為,為了就是挑起内亂,他能漁翁得利。
到時候你當着全體天狼民衆發誓,天狼人不打天狼人,你們之間都是同胞兄弟,不應該喊打喊殺,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愚蠢事,所以就看誰先拿下北冥關,并且殺敵最多,誰就能當可汗,對方無條件服從……”
糜天禾呆呆地眨了眨眼睛:“我…我啥時候說這些了啊……”
南海神尼瞪了糜天禾一眼:“毒士,你是真毒啊,我家淵兒跟你早晚學壞!
”
“這是什麼計謀?
衛淵你真把我海東青當成南浔了?
”
海東青拍案而起,對衛淵怒道:“首先,過冬糧食都燒了,就算我拿下整個天狼,有啥用?
”
“我可以賣你……”
“衛淵我去你大爺!
”
海東青指着衛淵怒罵:“你賣我?
你要是賣我,都敢賣一石糧一匹戰馬,我買得起?
”
“消消氣,消消氣,放心,我家謀士有招!
”
衛淵看向糜天禾:“出招!
”
“我…我出啥啊?
對,沒糧食可搶,反正遊牧民族也不隻有你天狼,還有其他部落……”
衛淵點點頭:“聽到了吧,你可以搶啊,而且我家謀士說了,你把其他種族的人,熏成臘肉,再分給百姓吃,你不說誰知道?
”
“糜天禾!
”
南海神尼怒吼一聲,糜天禾吓得跪在地上:“師太,我…我這是給海東青出招,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們死不死和我們沒關系啊,還是敵人呢……”
“那也不能做出如此有傷天和的事啊!
”
“有傷天和,不傷天禾就行呗……”
南海神尼無奈搖頭,轉身甩袖離去,她雖然知道這樣對敵人是對的,而且也是對己方最有利,可就是過不去心裡這道坎,所以幹脆不聽。
”
“娘親!
”
衛天、衛雲也追逐出去。
衛淵看了一眼霍破虜,後者連忙道:“我去尿尿。
”
“主公,我也想尿尿……”
沒等糜天禾說完,衛淵便一把将其抓住:“你得留下,否則世人會以為這種陰損壞的毒計是我衛淵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