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首都,孔雀王城,皇宮内。
穿着金絲睡袍的希爾·阿育,興奮地大喊出聲。
“一夜之間拿下十六座城池?
”
“哈哈!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
希爾·阿育一把抓住身旁的太監:“快宣公主和王玄策統帥進宮見朕!
”
很快,希爾·莉娅有些衣冠不整,頭發淩亂,走路姿勢怪異地趕來。
在她身後,還跟着脖子上有幾個小草莓,走路腳底發飄,明顯剛剛鏖戰結束的王玄策……
希爾·阿育怎能看不出來,但這兩個大齡剩女、大齡剩男忽然在一起,天天不下床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放在平時,希爾·阿育肯定會口頭告誡幾句,但現在的他滿臉喜悅對希爾·莉娅與王玄策大笑道。
“打勝仗了!
衛淵打勝仗了!
”
“我還以為啥事,真世子回來,肯定能赢啊!
”
王玄策心裡呢喃嘟囔一句,對希爾·阿育拱手道:“陛下,我早就說過,世子是在謀略一盤大棋,之前的連敗就是故意為之,目的就是今日!
”
希爾·莉娅在餘溫中回過神,連忙跑到沙盤:“父皇,衛淵可是拿下了孟買?
”
希爾·阿育拿出情報交給希爾·莉娅,後者用小藍旗插在沙盤上對應的城池。
“原來如此,我懂了,衛淵多次故意失敗,就是為了今日切斷聯軍與波斯帝國的聯系,從而可以甕中之鼈。
”
希爾·阿育不懂軍事,但聽自己女兒說起來,好像這場大勝仗并非隻是拿回城池那麼簡單,反而背後牽扯關系重大。
一旁王玄昂首挺胸,傲然地道:“小衛淵長大了,不枉費我天策上将曾經的傾囊相授,悉心栽培。
”
“陛下,衛淵讓我轉達您,這幾座城池能夠守住,我們就勝利了一大半,所以還請您增援兵馬。
”
士兵犧牲多少對希爾·阿育來說無所謂。
天竺什麼最多?
當然是人最多,貧民一抓一把,活着不用給軍饷,死了都不用給撫恤金那種。
對希爾·阿育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皇權穩固。
希爾·阿育毫不猶豫地大手一揮:“隻要立功,要多少兵馬給多少,朕準了!
”
另一邊,孟買城兩面靠海,梁紅婵親自守兩邊城牆,讓四帝國聯軍短時間内無法攻破。
而另一邊的衛淵卻不停地快速攻城拔寨,眼看距離聯軍大部隊就剩下三個城池。
四帝國聯軍高層齊聚,大西庇阿第一個開口道:“這衛淵為何行動力,決策力,排兵布陣的能力上漲不止百倍?
”
“先不要管衛淵為什麼變化這麼大了!
”
最着急的還是納迪爾沙,指着沙盤:“奧蘭加巴德,阿姆利則和昌迪加爾三城都被破了,對方的目的很顯然,就是想斷我們與波斯帝國聯系!
想要去救援,走孟買這條路最快,但梁紅婵守城,這女人有兩把刷子,我們很難短時間攻破孟買。
”
“按照衛淵現在攻城拔寨的速度,預計明日就會打上來,到時候我們被衛淵與梁紅婵前後夾擊,必然攻城更難……”
這段時間,一直判斷失誤的朱思勃與海東青對視一眼,開口道。
“不,你們不了解衛淵,這家夥現在的攻城速度肯定大打折扣。
”
“哦?
為何?
”
“因為被當做炮灰的天竺士兵都犧牲得差不多了,這貨小氣得很,他可舍不得自己的衛家軍去送死!
”
大西庇阿,納迪爾沙以及希爾·瑪咖聽都不聽海東青和朱思勃,畢竟這兩個家夥在之前的這些天,判斷就沒有一次正确的……
三人無視海東青與朱思勃,直接拍闆釘釘。
既然一天之内無法拿下孟買,與其被兩面夾擊,那就想西南方向行軍,不增援,而是與希爾·瑪咖親王的大軍聯手,一同攻打奧蘭加巴德,将封鎖天竺帝國與波斯帝國的防線撕裂。
随着四帝國聯軍撤離,梁紅婵繡眉緊皺:“不對啊,他們不是應該在衛淵趕到之前,全力攻打孟買城嗎?
我這都已經按照計劃做好了撤退準備……”
吃着瑪莎拉味炸薯條的雪兒,滿臉無所謂地道:“紅婵姐你就多餘浪費腦力想這些,直接給衛淵飛鴿傳書,讓他定奪就行了,我與我家公主在一起時就這樣,什麼都不想,她比我聰明,還不能害我,所以公主讓雪兒做啥雪兒就做啥!
”
梁紅婵一愣,随即搖頭苦笑:“的确衛淵能力比我強,雪兒妹子說得對,浪費這腦力犯不上,讓秋水小妹給衛淵傳書吧。
”
此時的衛淵繼續攻下一城後,叫停進攻,對衆将士道。
“原地休整,不打了。
”
“不打了?
少帥為啥不打了啊,這些日子弟兄們心情沉重,連吃敗仗,好不容易士氣爆發,為什麼不趁熱打鐵?
”
衛淵笑道:“因為我要等希爾·阿育派來的天竺炮灰到了再繼續攻城,我衛家軍兄弟每一個精貴得很,盡可能地不讓他們死在異國他鄉,給三哥做無謂的犧牲……”
“禀報少帥,女帥來信!
”
一名斥候捧着字條跑進來,衛淵看了眼上面的内容。
“哦?
聯軍沒有攻打孟買,反而是去了西北方向?
”
衛淵心中推算一下不禁笑了起來:“看來他們是想去天竺西北部與親王瑪咖的大軍彙合,然後一起把切斷的防線撕開。
”
糜天禾小聲道:“世子,這并非是朱思勃或者海東青的做事風格。
”
衛淵點頭道:“沒錯,這次喜順立了大功!
”
身後端茶倒水的喜順不解道:“世子你别挖苦我了,我挂帥都把仗打成這樣,還能立啥功。
”
衛淵的一句話,點醒了糜天禾,不由一笑,對喜順解釋道:“因為你連續打敗仗,所以讓海東青和朱思勃次次判斷失誤!
”
“對于統帥、謀士來說判斷失誤不可怕,可怕的是連續錯誤,估計現在聯軍當中,海東青和朱思勃都已經插不上話了……”
城池中被留下拖延時間的聯軍,看着原地安營紮寨的衛家軍都是滿頭霧水,明明衛淵之前勢如破竹,為什麼會忽然停下來,自己這邊就是被舍棄的斷後棄子,面對人數是自己十幾倍,并且戰力恐怖的衛家軍,他們已經做好視死如歸的準備,可為什麼又不攻了?
就這樣等了三天,随着希爾·阿育派來的六十萬大軍來到,說是大軍可一個個瘦骨嶙峋,皮膚黝黑,明顯營養不良的模樣,明顯就是強行抓來的庶民壯丁。
“就這群玩意能有戰力才怪!
”
衛淵無奈地搖頭,但随即想到他們隻是來當炮灰的,所以戰力高低也就無所謂了……
“攻城!
”
随着衛淵下令,一群天竺庶民視死如歸地沖向城門。
南海神尼一隻手輕輕撚動佛珠:“南無阿彌陀佛,他們隻是普通人,卻如此大量犧牲,善哉,善哉!
”
衛淵一把抓住不遠處的炮灰,對身旁翻譯道:“問他,為什麼不怕死!
”
随着炮灰回答後,翻譯對衛淵與南海神尼道:“世子,師太,他說他生下來那一刻就想死,但卻不能自殺,如果能為陛下而死,這就是功德,下輩子可以投生權貴之家。
”
衛淵一攤手:“晚娘,你聽到了!
”
南海神尼頓時啞口無言,張了張嘴,最後隻是長歎一聲:“度無可度,死了也活該。
”
在天竺大軍也就是炮灰犧牲五萬多人後,城牆上那群聯軍死士守城器械都已經用光,衛淵這才派衛家軍攻城。
不到一個時辰,城池攻下,将稱重一萬多名聯軍死士斬殺後,馬不停蹄地進攻下一城。
當天入夜,衛淵連拿三城,與梁紅婵碰面。
“他們撤去西北部了,我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
衛淵在梁紅婵下巴上挑了一下:“不要管他們做什麼,我們隻需繼續攻城即可,你我白天晚上分開輪流攻城,務必在半月内,連續打下對方三十城,打到奧蘭加巴德!
”
梁紅婵連連搖頭:“不可能,之前屬于他們落荒而逃,所以攻城很簡單,如今想用半個月拿下三十城,平均一天打下兩個城池,你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
“如果不在乎人員傷亡呢?
”
“不在乎人員傷亡?
”
梁紅婵不解地看向衛淵:“什麼意思?
”
衛淵身後糜天禾連忙道:“就是把那群天竺阿三當炮灰,讓他們拼了命的去送死消耗,當對方消耗差不多了,咱們的隊伍再大舉進攻。
”
“他們也不是傻子,你讓他們去死……”
沒等梁紅婵說完,忽然看到不遠處,數十萬天竺士兵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同時還用梵語高呼大喊着什麼,看表情和聽語氣無比的崇拜與虔誠。
半空之中,澹台仙兒一身羽衣,懷抱琵琶,渾身綻放祥瑞金光,仙裡仙氣地翩翩起舞。
澹台仙兒聲音柔美,仿佛天籁,從四面八方響起,用梵語說了幾句後,這群天竺士兵再次變成磕頭蟲,激動得眼含熱淚磕頭。
“我師門就這點裝神弄鬼的把戲,讓我師妹全學去了……”
梁紅婵無奈地一拍光潔白皙的額頭:“爛桃兒,我師妹說的啥?
”
“等她回來你問她吧……”
很快,在城主府的房間中,澹台仙兒臉色蒼白的返回,顯然之前的裝神弄鬼讓她消耗了不少修為。
幾女連忙跑過來:“仙兒,你剛才對那群天竺說了啥?
”
“是…是衛淵哥教我的,我說我是愛神之母,吉祥天女,告訴他們隻要為國捐軀,就能帶着國運功德進入輪回,來世可投生權貴之家,表現英勇者還能投胎皇室……”
沒等澹台仙兒說完,就聽到城主府外響起一陣天竺士兵集體喊叫聲。
問了翻譯才知道,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征攻城,為國盡忠……
梁紅婵與幾女面面相觑:“怪不得拜占庭會把目标看向天竺,随便忽悠兩下他們就瘋了。
”
“那紅婵姐,我們現在怎麼辦?
”
梁紅婵一攤手,無奈地道:“不讓他們去投胎,我都怕把城主府拆了,而且就這樣吵吵鬧鬧也睡不着,隻能帶着他們去攻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