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紫沒有馬上給出答案,而是回去想了一宿。
第二天,她告訴宋惜惜,如果真提親了,家裡也同意了,她是願意嫁的。
但至于她想不想,她摸不準自己的心,沒有辦法回答,因為此時不同彼時的心境。
宋惜惜安慰了她,當日便帶着寶珠出發回了梅山,一來是想親自跟五師哥談談;二來她也許久沒在梅山過年,想師父他們了;三來萍師姐也回梅山了,她想當面問問師姐,南疆那邊有沒有消息。
她擔心的是師姐打探到了什麼壞的消息,不敢告訴她。
當面問,師姐是否撒謊,應是能看出來的。
任陽雲和巫所謂看到她帶回寶珠回來,都吓了一跳,以為是出了什麼事,忙逮她進去問。
宋惜惜看到師父和師叔緊張的神情,不禁鼻頭一酸,在京城她必須支棱着,但在萬宗門,在師父面前,她永遠都是小孩。
她擦了眼角,語氣不免嬌嗔了起來,“就是想着許久沒回來,回來看看您和師叔,和師兄師姐們聚一聚。
”
巫所謂語氣頗為責怪,“我們才從京城回來沒多久,有什麼好聚的?
就這麼帶着寶珠回來,怎不帶那幾個猴子?
路上遇到點什麼事,誰保護你啊?
仗着自己有本事了是不是?
你離有本事還差遠呢。
”
“不想想你得罪了多少人,也不想想那些餘孽是否肅清,更不想想你夫婿在打仗,多少人想拿你去威脅他……”
任陽雲壓壓手,“行了,罵兩句得了。
”
不罵是不行的,但可以轉移,巫所謂對着師兄就開炮,“還好意思護短?
這不是你自己日日唠叨的嗎?
擔心她被人尋仇,擔心她被沙國探子抓走,擔心她這個擔心她那個,如今她帶着個侍女就敢出城,你還舍不得她挨兩句罵了?
你有本事别日日在我跟前念叨。
”
任陽雲立正挨罵,橫豎都慣了,但可别把她給罵出個唯唯諾諾的性子來,回去還怎麼當指揮使?
不過,看着這傻徒弟,被罵還笑了,樂了。
宋惜惜聽了師叔一頓痛罵,着實是松了半口氣的。
因為師叔說起師弟在打仗,隻有心疼,而沒半點沉重,顯然是萍師姐沒有跟他們說過什麼壞消息。
關于師弟的事情,如果萍師姐知道,是一定會告訴師叔的,她不敢隐瞞師叔。
隻松半口氣,自然是因為沒有壞消息,也沒有消息,總歸是讓人擔心的。
踏踏實實地挨了一頓罵,她便馬上出去找萍師姐了。
萍無蹤歎歎氣,拉着她的手便進了房中去,順手把門關上,“我就估摸着你是要尋來的,一個時辰前才收到雲翼閣天機親自送來的消息,還沒敢跟師叔說呢。
”
宋惜惜當下心頭一沉,聲音跟着顫抖了幾分,“什麼個情況,師姐快說啊。
”
萍無蹤摁住她的肩膀,神情嚴肅,“冷靜聽我說,天機說,南疆軍追擊沙國軍隊到了亞塔木山,遭遇了維克多的埋伏和陷阱,大隊伍被打散了,如今分作六隊,但雲翼閣打探過了,六支隊伍裡都沒有小師弟。
”
宋惜惜的心髒被攥緊,呼吸困難起來,“什麼意思?
他失蹤了?
還是說他……”
“别急,天機說隊伍分散了,有些零散的還沒歸隊,他隻探得這個消息便先送消息回來,剩下的人還會繼續打探,而他也會趕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