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全身肌肉緊張,大汗淋漓,看着即将要繞上她頸脖的白绫,驚慌之下不斷地說着話,“不,不遲的,皇上疼愛大皇子,自然不忍見大皇子沒了母親,本宮要親自去照顧他,你們誰都不能剝奪了本宮當母親的權利。
”
“還有,宋惜惜曾帶回來一句話,她說大皇子很愛本宮,這是大皇子親口說的,他如今身受重傷,孤苦伶仃地去什麼神藥山莊,不能沒有本宮陪伴,本宮要陪着他啊……”
白绫已經繞上了頸脖,皇後尖聲大喊,“皇上,皇上您不能這麼殘忍啊,臣妾到底做錯了什麼?
德妃謀害大皇子都沒有處死,您卻要處死臣妾,臣妾不過是任性了些,不曾害人啊。
”
吳大伴止住了手,有些話本不該他來說,但想起身受重傷的大皇子,他心疼得很,便也不顧身份道:“皇後怎麼沒害人?
且不說福昭儀的胎,便是大皇子落得如今這般,你也脫不了幹系。
”
齊皇後瞪大了眼睛,雙手死死地攥住了脖子上的白绫,“你胡說。
”
吳大伴道:“胡說沒胡說,你心裡頭明白着,隻是不願意承認。
德妃為什麼敢走這一步險棋啊?
就是因為你和淑妃一同去謀害福昭儀的胎,被她抓到把柄了,她可以先後散布出去,偏生你還蠢到去桂蘭宮大鬧,不就正合了德妃的意嗎?
她找到了替罪羊,自然就敢下手。
”
齊皇後喘了一口氣,臉色慘白,“就算本宮言行不妥,可作惡的人始終是她。
”
吳大伴說:“所以,皇上不會讓她好死。
”
“但本宮罪不至死。
”皇後依舊臉紅脖子粗地争辯着,“就算謀害福昭儀的胎有錯,但本宮是皇後,是皇上的發妻,養育大皇子有功,皇上不能這樣對待本……”
白绫用力地纏住了她的脖子,頓時便說不出話來。
吳大伴不想同她再說了,再說,也不會讓她有半點悔悟。
這是皇上的旨意,她知道了大皇子還活着的消息,卻不去神藥山莊陪伴照顧,如此便不可再留她性命。
皇上說,為母不慈,為兒不孝,為後不思江山社稷,還不如死了。
吳大伴下手迅速幹脆,并未讓皇後受太多的痛苦。
翌日,便傳出皇後重病的消息,說她是因為大皇子的突然離世而大受打擊,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以緻精神崩潰,一病不起。
齊家遞了帖子說要進宮看望,被駁了回去。
三日之後,喪鐘敲響,齊皇後病逝。
先是淑妃,繼而是皇後,聽聞德妃也病重了,滿朝文武自有猜疑,但這到底是後宮裡頭的事情,對外說是病重,那就是病重。
不過,大家也知道皇後素來溺愛大皇子,大皇子薨了,對她肯定是緻命打擊,因而也不算突兀。
至于二皇子也被送走了,他因為受了驚吓變成了癡呆的事情,前朝文武也都知曉了,送去寺廟靜養,有佛庇佑,能好起來也不定。
隻是,眼下皇上的三位皇子裡,便隻有三皇子留在宮裡了。
儲君人選,已經沒有懸念了。
在皇後出殡之後,肅清帝便立了三皇子為太子,每日上朝必定會帶着他,等退朝了讓他去睡一會兒,然後去書房跟太傅學習。
謝如墨晚間依舊會留在宮裡教習武功,可當初的四個人,如今便隻有他和瑞兒了,因此隻教半個時辰,教完之後,四皇子被送到禦書房與皇上一同批改奏章。
以前三皇子活潑天真,有用不完的精力,如今的太子沉穩,沉穩到總讓人忘記他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