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面色變幻,最終猛地攥緊拳頭,他轉頭眼神淩厲地盯着裘老:“你是故意的,不,你們主仆二人都是故意不将真相說出來,為的就是給他們二人制造獨處時光。
”
裘老聞言,沉下了臉。
他冷笑連連道:“沈區主,老夫還沒說你故意陷害我們尊上,你反倒将鍋蓋在了老夫與尊上的頭上,你知不知廉恥?
”
沈策被氣到胸口發悶,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狠狠地揮了揮袖子,決定不再跟裘老說話,因為他知道再多說也無濟于事。
與其浪費口舌,不如保持沉默。
沈策重新拿起九區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在拱門的凹陷處。
這次,他格外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任何異常後,才松了口氣。
他面色陰沉地說道:“走!
”
“是,區主!
”下屬們齊聲回應。
而裘老自然是緊跟他們。
沈策察覺到裘老的動靜,眼眸微眯,還沒等他來得及說話,就聽裘老道:“怎麼?
你還想趕老夫走?
”
裘老的語氣平和中帶着些許輕蔑。
如果不是尊上有令,就憑沈策這一個小小十三區主,想在他面前橫,還嫩了一些。
沈策為了顧全大局,便任由裘老跟着了。
他此刻心中十分着急,他很想知道殿下的蹤迹以及那些舊臣是否已經有了背叛的想法。
…
三天後,第九區。
鬥獸場内,來往的衆人都披着鬥篷,戴着面具,極為神秘。
觀衆席上,逐漸坐滿了人。
鬥獸台上,一座巨大的鐵籠矗立其中。
鐵籠内,囚禁着一隻體型龐大的斷骨蜘蛛。
這隻蜘蛛身上的顔色黑白相間,顯得十分詭異。
它的八條長腿鋒利無比,閃爍着寒光,仿佛随時準備撕裂敵人。
更令人覺得怪異的是,它的眼睛竟然冒着渾濁的黑氣。
衆人開始對着鬥獸台上指指點點。
“這就是吞了黑水的斷骨蜘蛛?
我記得前段時間,它的實力等級還很低,現在散發出來的力量氣息居然這麼強,這應該提升好幾個境界了吧?
!
”
“是啊,這黑水真是好寶貝啊!
”
“什麼好寶貝?
你們沒聽說,十三區、二區那邊因為黑水死了好多修煉者嗎?
”
“此言差矣,也有因為黑水變成一方強者的修煉者,你們沒聽說過第二區的方佐嗎?
”
“方佐?
當然聽說過,他是第一個成功将黑水化為己用的人,也正是因此,他才有資格被邀請到第一區。
”
“待會兒對戰斷骨蜘蛛的人,據說也是一個成功服用黑水而變強的人,叫師港。
”
“師港那小子,我知道,他就是沈珂那個女人的跟班,哈哈,我聽說,師港還曾是沈珂的未婚夫之一,不過,他愛上了另外一個女人,沈珂就将他甩了!
”
“這個我還真沒聽說過,沈珂現在的未婚夫不是十三區副區主沈策嗎?
”
“……”
衆人議論紛紛。
而在最佳觀衆席位上,有一道身影略顯單薄,她披着黑色的鬥篷,戴着一張純白的面具。
在她周圍,全都是氣息内斂強大的強者。
坐在她身側的男人,也披着同樣的鬥篷,隻是戴着一張惡鬼的面具,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突然,女子擡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無奈地輕歎道:“阿策,你還在怪我自作主張?
”
男人皺眉,想将手抽回來,可卻被女子用力握住。
“阿策。
”
她的語氣似乎有些惱怒。
一時間,坐在周圍的強者們都目光銳利地盯着沈策的後背。
沈策眉頭緊鎖,他感覺胃裡極其難受,好像特别惡心。
他抿了抿唇,“殿下,我沒有怪你。
”
女子溫柔地道:“阿策,如果不是曾叔他們提起,我也不知道你被冒充我的人騙了。
曾叔他們也是為了你好,所以,你也别生他們的氣,好嗎?
”
沈策聞言,應了一聲‘好’。
而坐在旁邊的曾叔,戴着獠牙面具,他緩緩開口,嗓音沙啞沉穩:“策兒,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冒充殿下的,你應該明白。
殿下與我們相認已經三十餘年,我們怎麼可能分辨不出來?
反倒是你,隻認識旁人幾天,就認定對方是真正的殿下,這未免太過可笑。
”
“曾叔,這幾天你已經說了阿策很多次了,你今天就饒了他吧,讓他開開心心看一場鬥獸吧。
”女子語氣幽怨,帶着熟稔地撒嬌。
頓了一下,她勾唇笑道:“而且,今天還是師港特意邀請我們來的。
”
沈策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湧起強烈的不适感。
他垂下眼來。
難道他們真的不是背叛?
而是相信現在的沈珂才是真的殿下?
女子注意到沈策的情緒不太對,她眼神微微一凝,旋即面具之下的唇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弧度。
她強行與他十指相扣。
她有些受傷地道:“阿策,我們認識了三十多年,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嗎?
”
“你不用多想。
”沈策想掙開她的手,卻被她纏得非常緊,他隻能由着她去了。
女子語氣落寞地問:“你是不是移情别戀了?
就像師港愛上别的女子一樣,然後跟我取消婚約?
”
沈策堅定地道:“不會,因為我一直都屬于殿下。
”
殿下?
女子意識到他稱呼上的差異,神情冷了幾分。
她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阿策,我很喜歡你。
”
沈策面無表情:“嗯。
”
兩人各懷心思。
與此同時,在鬥獸場觀衆席的某一處,披着鬥篷戴着同樣紫色面具的兩人緩緩入座。
“黑水的氣息很濃郁。
”男聲響起。
戴着紫色面具的少女擡眸看了一眼鬥獸台上的斷骨蜘蛛,然後道:“這斷骨蜘蛛的意識正在被侵蝕,估計用不了多久,它就成為黑水的養料了。
”
他輕笑道:“阿煙,你看得真仔細。
要不要賭一賭,它什麼時候化為一灘黑水?
”
少女側首看他:“賭什麼?
”
“就賭一個吻。
”
“不好。
”
“為什麼?
”他有些幽怨地問。
少女冷漠地道:“我輸了,一個吻,我赢了,也是一個吻,有什麼差别嗎?
”
他輕輕歎息,“真可惜,被你看穿了。
”
少女:“……”她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