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疾也回來了。
小少年眼神複雜地盯着這渾身是血的少女,冷冷地道:“找到出口,不過,有人來了。
”
沈煙颔首應下,“好,你們先回去。
”
疾略有遲疑地看了一眼這十座鎮魂銅像,隻見它們竟在眨眼之間回到了剛才所在的位置,模樣形态仿佛沒有任何變化。
疾的唇瓣蠕動,想問些什麼,但察覺到巫影幾個已經回了異能空間,他冷哼一聲,也回去了。
沈煙轉頭,朝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而此刻,地下城入口之處,一個撐着淺藍色紙傘的俊美男子快速趕來,他還沒進入地下城,就隐約聽到了下方傳來的打鬥聲。
男子臉色微沉。
果然,有人讓地下城的銅像蘇醒了!
他迅速進入地下城,在昏暗的光線之下,他隐約看到了數十座人形銅像在朝着一個少女攻擊而去,當那少女的臉轉過來之時,他的心猛地一跳。
是她?
!
她幾乎渾身是血,七竅流血,看起來極為狼狽。
聶尋瞳孔微縮,迅速躍身而下,身形輕盈地進入戰鬥圈,揮傘一擋,将人形銅像震開,旋即他伸出左手一把抓住沈煙的手腕,将她拉開,擋在她的身前。
沈煙下意識地想提劍斬斷來人之手,可看清來人居然是聶尋時,她愣了一下。
她冷聲道:“松開!
”
聶尋擲出手中傘,抵擋人形銅像的攻擊,找到空隙的時間,轉頭看向她,對上她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時,他抿了抿唇:“你受傷了,這裡危險,我帶你離開。
”
沈煙聞言,隻是看了他一眼。
旋即,她掙開他的手。
聶尋的手被甩開,他的心口一悶,隻見少女揮動手中劍,一劍震開十幾座人形銅像。
轟轟轟!
聶尋見狀,心中詫異。
才半年不見,她竟變得如此強大。
沈煙對他說了一句。
“走。
”
聶尋聞言,擡手一揚,取回手中紙傘,便跟着沈煙的步伐,朝着地下城的出口而去。
沈煙走在前面,聶尋就在後面看着她的背影。
地下城内的人形銅像漸漸恢複安靜。
而在沈煙走出地下城的那一刻,她的耳畔傳來了十座鎮魂銅像的聲音。
——恭送長公主。
——隻要您需要吾等,吾等将永遠為您效勞。
沈煙腳步微頓,轉頭看了地下城的方向一眼,她仿佛看到了它們在跟自己揮手。
聶尋似乎察覺到沈煙的異樣,剛要往後方看去,卻被沈煙的話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聶尋,好久不見。
”
這時,地下城的出口大門被緩緩關上。
‘嘎吱’的一聲,徹底合攏。
聶尋望着她,“好久不見,沈煙。
”
他看着她那張蒼白的臉,輕聲道:“你受傷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
他擡步走近,卻聽到她說道:“這些傷,不打緊。
”
沈煙說着,拿出一顆療傷丹藥服下。
“我先走了。
”她看着聶尋的方向,神色冷淡地道了一句,說罷,她轉身就要離開。
“沈煙。
”聶尋看着她毫不遲疑要離開的身影,清冷的面容仿佛添了一絲寒氣,出聲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地下城?
”
沈煙迎上他的目光,直接反問:“你呢?
你又為什麼會出現在地下城?
”
聶尋微噎,“我路過時,聽到了打鬥的聲響。
”
沈煙:“嗯。
我是誤闖進去的。
”
聶尋聽出她話中的敷衍,目光觸及她那還在流血的手,他擡步朝着她的方向走近。
“沈煙,你的手還在流血。
”
沈煙蹙眉,低眸瞧了一眼手背。
一道頗深的血口落在手背上,與極白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給人一種視覺沖擊感。
她如今迫切想擺脫聶尋,前往沈氏皇祠。
就這麼一分神的功夫,她手背上的傷口被他敷上了藥。
沈煙皺眉,想将手抽回來,卻被他握住。
“很快就好了。
”聶尋眉眼認真地盯着她的傷口,他的動作十分溫柔,敷完藥後便給她的傷口包紮。
沈煙的手被他握住,她強忍着拔出匕首斬斷他的手的沖動,語氣淡漠,且帶了一絲冷意:“聶小師叔,還真是關心晚輩。
”
從一開始,這位聶小師叔就喜歡救人。
想到這,沈煙心中那點不适感退去。
就當眼前此人就是一個聖父,算了。
聶尋聽到這話,掀眸看着她,心中微悶,他不發一言,專心地為她的手包紮。
等包紮完後,聶尋垂眼,語氣認真地說道:“你不是我的晚輩,我已經不是聶小師叔了,我現在與你同輩。
你可以喚我全名。
”
“謝謝。
”沈煙并未回應,隻道了一聲謝。
她并不想跟他有什麼交流。
她轉身就要離開。
而這次,聶尋并沒有叫住她,也沒有跟上她的步伐。
聶尋隻是望着她離去的身影,他的手指還殘留着她的氣息。
突然間,他鎖骨處的朱砂印似乎感應到自家主人的情緒,變得有些炙熱,燙得讓他的理智與情緒在瘋狂交織。
朱砂印的存在,似乎在時時刻刻提醒着他,不能在感情上和身體上有半分逾越。
否則,這将是對長公主的不貞。
他眸色微深,用帕子擦拭手中殘留的痕迹,将帕子收起來,然後重新舉起淺藍色紙傘。
在這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
此刻。
有不少年輕弟子都沖到了皇宮中的國庫前,想要獲得裡面的财物,隻是令他們沒想到的是——
國庫處,被設下了三層禁制。
衆人合力,隻破開了第一層禁制,還有兩層禁制,就算他們怎麼攻擊,也都破不開。
而在國庫外,諸葛宥臨和溫玉初就在人群中。
諸葛宥臨見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禁制怎麼就這麼難破啊?
好想要黃金啊!
”
溫玉初面色微凝,道:“想破開這國庫的禁制,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要麼是有強大的實力可以破解禁制,要麼是天州皇朝嫡系一脈的人滴血解開禁制。
”
諸葛宥臨臉色一垮:“那我們肯定做不到啊!
”
溫玉初聞言,淺淺一笑:“國庫裡的東西,我們是拿不到了,要不要在皇宮裡逛一逛?
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